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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人扭蛋机(72)+番外

作者: 桃令先生 阅读记录

“过来。”殷暮拽着他往沙发那边儿去。

好在家里还有点跌打药,创口贴之类的应急药物,撕一张创口贴就往人脑门儿上拍,摁在眉骨的裂口上。

“还有哪儿伤了?”

宋清乔没回话,直接把上衣脱了,半条淤紫的手臂露出来。

“你他妈……”殷暮想骂又憋了回去,拿起跌打药一通瞎喷,“没伤着骨头吧?”

“没。”

喷完了用棉棒轻轻拍点,好让药更快渗透进去。

“还有没?”

宋清乔指指自个儿肿起来的上嘴唇,滑稽得像被马蜂蛰了一样。

“嘴不能上药,等它自己消下去吧。”

“你不问问我?”宋清乔说。

“那我问了,谁说跟我没关系?”

“我现在想说了。”

哪儿来的毛病。

“我和陆衡凉去喝酒,有个男的非要来抱我,说了几句就开始打人。”

言简意赅。

“他打你们?”

“一群打我们两个,全是同性恋。”

殷暮无语:“歧视同性恋?”

宋清乔摇摇头,道:“长得不怎么样,打架也不厉害,配不上我。”

“牛逼,没人配得上您,您神仙下凡辛苦了。”殷暮把药收捡好,准备放回原位,被宋清乔一把拽过去。

那双小鹿眼睛近在咫尺蒙蒙发光,瞬间沐浴露香味就席卷了鼻腔,呛得人头晕脑胀。

挺清醒一个人,又闹哪出?

“我瞧着你不错。”宋清乔言道。

温热的气息铺洒在殷暮脸颊,含着笑意一张一合的嘴唇,望着他的眼睛,忘记呼吸几乎要溺死过去。

“你说……什么?”

“没什么。”

“我真没听清。”

“那就算了。”

殷暮沉默了会儿觉得心里发闷:“你还要其他事想告诉我么。”

宋清乔松开他,笑得更开:“有是有,不过你听完了有什么想法就直说,不用太考虑我的感受。”

“我会的。”

“听完了你得做选择。”他瞟一眼殷暮的表情,“不用太着急,务必想清楚。”

“好。”

陆衡凉叫宋清乔出去喝酒也是这么个意思,他最近同样是想破脑袋想不出个中肯的办法解决宋清乔和殷暮的事,但一直拖着,总归是不行的。要么得给宋清乔一剂定心针,要么让他彻底解脱明白。殷暮和他们不一样,他还没有选择过,在知道所有事实真相的情况下选择。

“我觉得还是把所有事情告诉他的好。”陆衡凉说。

毕竟连宋相以去劝都不好使,他更不能说什么了。虽然是个要揭开宋清乔全身伤疤的办法,但总比没有办法的强。高材生陆衡凉如是想到。

“你认为可行?”宋清乔一杯接一杯地灌酒,直觉得音乐吵得脑瓜子生疼。

“不知道。”要以陆衡凉自己的情况,打也得把人打走,可这办法显然不适用于殷暮身上,亦不适用于宋清乔身上。

“考虑考虑。”

两人一连喝了很多,都愁得焦头烂额。隔壁桌派了个人畜无害的小年轻过来,说是大冒险输了,要麻烦宋清乔和他拥抱一下。

朋友,大家又不是第一次出来玩,搭讪技巧过于拙劣了吧。

宋清乔冷着脸拒绝掉:“你们玩你们的,别搭上我。”

“小哥哥,给个面子吧,不然我多难堪啊。”

“你难堪是你的事。”

小年轻估摸着没想到宋清乔这般歹毒,坐回自己那桌后跟朋友讲着讲着,哭得个稀里哗啦。

“有毛病的人真不少。”陆衡凉感叹一句。

没一会儿,那边又过来了两个男的,其中一个冲着宋清乔说:“帅哥,出来玩何必这么拘束,人家一晚上光看你去了,做什么非得这么讲话呢?”

真是好笑,莫名其妙要搞道德绑架?

“我玩我的,怎么开心怎么来。”宋清乔看都懒得看他们一眼。

另一个见着这两位凶巴巴的,便赔个笑脸:“对不住,我替我朋友跟你们道个歉,这样吧,我们给你们开瓶酒,大家算交个朋友怎么样?”

宋清乔给陆衡凉使个眼色,陆衡凉说:“不用了,我们已经喝得差不多了。”

“那留个联系方式吧,以后一起出来玩,我请客成吗?”

“你是真看不出来还是装看不出来,我们俩,直的,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宋清乔忍不了了想赶紧把这俩人打发走,捋一把头发,继续自己喝自己的。

放着那两人脸一阵红一阵绿。

紧接着没多久,他俩桌子就被掀了。

宋清乔的嘴巴就是当时掀桌子的时候,往沙发扶手上磕肿的。

然后一个一米八几的男的嚷嚷着就把他扑到地上去,眉骨被地上的玻璃渣划破了。宋清乔躺着没动作,陆衡凉过来一脚把人踢了老远,滚得晕头转向。

结果背后一个人不知道从哪儿捡来的大钢棍直直往陆衡凉后脑勺来,宋清乔手快抬胳膊挡了一下,当时是挺疼的,但怕陆衡凉发火,他便只能咬咬牙忍了下去。

“随便解决一下回去了。”宋清乔冲他笑道。

后来出来的时候,几个人趴地上,小年轻还在一旁目瞪口呆,陆衡凉把那几个垃圾兜里的钱都掏出来赔了酒吧的损失,他倒是没受伤,就是宋清乔看起来伤得不轻。

“有事儿没。”

“没事儿,回去让殷总给处理一下就行。”

殷暮看着宋清乔,一派现世安好的模样,竟然有一点紧张。

“我爸妈离婚是因为我妈出轨了。”他说得轻描淡写,“大概有一年多吧,据我所知,更久也说不定。”

“你……怎么知道的?”殷暮第一次听说这个事。

“我小时候参加绘画班,有次老师孩子生病了就只上了一节课,提前回去撞见的。”宋清乔反而笑得很欢喜,“当时我爸还在部队里,很少回来,宋相以也上大学了。”

“所以你瞒了一年多?”

“不然呢?难道要告诉我爸么?”宋清乔说,“但是后来还是被宋相以撞见了。”

“我求他,让他别告诉老宋,现在想想,他们一直被蒙在鼓里肯定也觉得荒唐得很。”

殷暮无法理解宋清乔的这份苦楚,先是小时候知道父母感情不合,自己的母亲仅仅只是父亲前妻的替代品,后来眼睁睁看着母亲出轨,和别的男人做着他从未见识过的事。一个小孩儿,默默憋在心里,思索着以他微弱的力量如何解释这些事情。

“后来他们摊牌之后,离婚协议里我归由老宋抚养,我妈的那位出轨对象也不知道被弄到哪儿去了。”

“这不算什么,从我妈罹患焦虑症开始,才是真正的噩梦,带我一起自杀的事和你讲过,救回来之后我爸就把她送去了现在的医院,不过我当时不知道,也不敢问,只能去医院求护士告诉我她去了哪里。”

“可惜没用,宋相以也在我昏迷的时候出国了,家里只剩下了我和我爸两个人。”

“我开始参加各种比赛,初衷只是为了有资本跟他提我想见我妈的要求。”

“但是没等到那天,家里收到一封信,医院寄来的,我才知道我妈被送去了精神病院,并且看我爸的意思,他已经三个月没有交住院费了,他是想让我妈自生自灭吧。”

“我拿钱补上了空缺,去见了她一面,她的精神状况非常不好,看到我的时候还一直叫我爸的名字,反正很害怕,我不放心,就给她请了护工,可是仅仅一周她就打走了三个。”

说到这里的时候,殷暮拉住了他的手,他不敢只把宋清乔说的话当作一个故事来听。在这里面,宋清乔一直都保持着一种平稳的陈述,仿佛讲的是别人的事,不带上他的任何一点感情,也不说他自己的任何一点想法。

“护工也辞了,只要我有空就会去看她,可她不太想见我,嘴里一直叫着的都是我爸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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