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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将军解战袍(30)

作者: 晚春寒 阅读记录

叶松宁看完信之后,急急忙忙的赶去皇宫。他也不知道他能做些什么,在夏清浅寝殿门口徘徊不定。

天微亮的时候,暗卫传话来说宫里下了旨。他心里隐隐有不好的预感,微微抬头看了一眼紧闭着的大门,这才抬脚离去。

一夜之间,君王的旨意便传遍了京城各个大街小巷。无人不知松王妃与松王和离,无人不知松王妃封了侯,是江云国唯一的一个女侯爷。

至于和离原因,酒肆茶楼里说书的先生改的版本各有不同。流传最广的是松王妃深夜被松王爷和魏侧妃谋害,恰好被音杀的主人给救了。

叶江宁跟在萧晓身后拧着一大包补品和药材,听着大街上人们的各种传闻,只一个劲的摇头。

他们终究是走到了这一步,他总是觉得他们皆是对对方有所情谊的。想到这些他抬脚跨了两步,腾出一只手拉住萧晓的手。

萧晓感到他内心的不安,掩下对夏清浅所遇之事的怒气,反手握住了他的手。在感受到他微微颤抖的手之后,又一点一点的挤进他的手缝里,与他十指相扣。

“笑笑,我……”叶江宁看着萧晓,卡在喉间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

“嗯?”

“没什么,只是觉得真好……”他想说真好我遇到的是你,何其有幸遇到的是你。可又觉得太矫情,只得悻悻的转移话题。

萧晓回答他的是握的更紧的手,和转怒气为温柔的脸色。

那时候的萧晓只顾着忙夏清浅的事,并未注意到身边人那一瞬间的不自然。

君王的行动和他的旨意来的一样快,仅仅三日的时间,京中那座终年空着的别院就挂上了夏侯府的标签。

君王为了防止无事之人生事,甚至派了亲卫兵。

一时之间,京城人对夏清浅的态度转了一大个湾。从人人嫌弃的弃妇到江云唯一的女侯爷,更有甚者还说她和当年的林皇后一样骨子里骄傲的狠,当然这也是只敢在自家饭桌上偷着说的。

期间叶松宁来过夏侯府几次,运气都不怎么好。不是萧晓冷嘲热讽不让进门就是被亲卫兵请来皇上旨意不让进门。

夏侯府后院,萧晓送来药材之后便急匆匆的回去了。

叶松宁不知用了什么办法,也终于站在了这后院。

玉舒看了他一眼,又替夏清浅理了理腿上的薄毯,这才缓缓向前门走去。

这几日来,他用了无数种方法都不能踏入这座府邸。直到今日用计支开萧晓得以进来,可此时此刻他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你……”他望着夏清浅额头上缠着的纱布,手止不住的颤抖,只有一个你字在沙哑的喉咙里出来。

“嗯”夏清浅没有抬头看他,只顾着低头顺着怀里白色小猫的毛。

……

如今的叶松宁早就散了一身的戾气,站在她面前他甚至有点无所适从。

他心里百转千回想了很多,从当年误入虚妄山到他打伤她的那个夜晚,最后又回到她出嫁与他时的样子,还有那个夜晚床上盛开的红牡丹。

他想了许久,也不知如何开口,最后他想他非要进来看一眼的目的也不过是想知道她如今好不好。

“松王爷”夏清浅艰难的吐出几个字,喉咙沙哑的不行,接连着就是一阵猛咳。

她那日受的风寒再加上失血过多引起的发烧,让她的喉咙如今说几句话都困难。

叶松宁身子明显的一颤,急急忙忙过去帮她顺气。却在将碰到她后背的瞬间被她晃着座椅绕开了,怀里的猫被这个动作惊了一惊,不耐烦的叫了一声。

“笑笑快返回来了”夏清浅暗自用了内力,才让嘴里吐出来的话连贯在一起。

叶松宁一动不动,他并不觉得这话能对他造成威胁,他甚至觉得有些气愤。

可他又不知心里的无名火该往哪里发,只是暗沉着声音一字一句道“那又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

感恩!

第27章 各生欢喜

“王爷,过了这个冬天,我就二十二岁了。”夏清浅没有回他,反而说起来了年龄。

叶松宁心中有不好的预感,多年来的勾心斗角让他总觉得夏清浅这话总有着别的意思。可细听之下,又觉得胸口像是撕裂一般地疼。

“十四岁的时候初遇你于虚妄山,十六岁在北疆九死一生救了你,十七岁凤冠霞披嫁你为妻,这蹉跎的许多年无不因你而起。年少的时候,我信缘分,信世间所有的久别重逢皆是命中注定的相遇。”夏清浅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紧闭着,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抚着怀里的猫。

“可是王爷,我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京城在你那松王府耗了五年。昨日,玉舒还说我发间有了白发。我之前与你说过我善妒,此言并不假。我心心念念了你五年,不惜一切代价舍了太子嫁与你,到如今竟是落得这般下场,不可谓是不悲哀。“夏清浅指了指头上包着的纱布,怀里的猫因为突然停下了手上的爱抚,轻轻叫了一声。

“你说当年在北疆救我的是你?”叶松宁想说什么,却又不知能说什么,只能问起来了先前的疑虑。

“是,那年我与笑笑去北疆猎马,女扮男装……”夏清浅说了这一句,便不再说了,她的喉咙干涩的泛苦还疼,内力都显得无法弥救。

“你……我以为、我以为是你哥哥!”叶松宁眉间的褶皱越陷越深。

当年得救之后暗卫说送他回来的是一个紫衣公子,他想着世间着紫衣四处游历的多半是夏家的公子,又因着一些原因,他从未与夏清河结识过。

等到真正相识的时候,偏偏又是他娶了他妹妹,他本想当面道谢一下,而那人却是远走南疆,不与他好脸色。一来二去,这情份也再也说不出口了。

“我……”

“没关系了”叶松宁还想说什么,却被夏清浅打断,像是一盆结了冰的凉水直接浇在心上,透心凉。

“你这些年来待我不好是事实,你为了新宠的爱妃打伤我也是事实,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我……对不起”

“嗯。”

“既如此,王爷还是请回吧。走之前,清浅还有几句话想说。人生没有几个五年,更何况又是这样好的年华里。我、我已经不想再和王爷再和松王府有什么牵扯了,还请王爷以后勿要再来了。”

“若我不呢?”叶松宁本就纠在一起的心恍然开朗,他知道她又在布局让他和她真正断了。

这个女人向来是对自己狠得很,然后才是对别人。

“那王爷就把魏侧妃乱混打死吧,府中那些大臣送进来的女人也一起清理了?”夏清浅觉得自己真是绝了,这个时候竟然还笑了出来。

“你……”他想说你太不可理喻,又突然觉得这又或许是个局中局,只觉得一阵的心慌难受。

“我善妒啊王爷。”夏清浅收起笑容,一字一句的说道。

“你就这么容不得她们?”叶松宁近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来。

“不,我容不得你。”夏清浅想了想又笑了,或许是笑意太浓扯着了伤口,洁白的纱布上有血迹向外渗出来。

“至今为止,王爷欠我两条命,而今我用这两条命的恩情,和王爷做一个交易吧。说起来也搞笑,我用它换自己这余下的半条命。王爷,你觉得公平吗?夏清浅说着,又抬起手摸了一把额头上的纱布,有血迹粘在光洁的手指上,看得叶松宁心里又一阵的心酸。

“你,你先去叫人包扎一下……”叶松宁嘴里艰难的吐出这几个字,心中酸涩难忍。

“那王爷觉得我这半条命值吗?”夏清浅不答反问,颇有一番你不答应今日便是我的死期的意味。

夏清浅怀里的猫因为闻到了血腥味,猛地跳出了她怀里。临走之前还晃了晃慵懒的身体,这才喵喵叫着离去。

“你怨我吗?”叶松宁艰难地开口,一句话说出来也废了不少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