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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将军解战袍(63)

作者: 晚春寒 阅读记录

“嗯,你说叶松宁配吗?”萧晓声音很低,但是叶江宁还是听到了。他想说:“世间情爱之事不能以配不配来说,爱不爱又有点牵强。可那又是他们,不是我们,不是我……”最后千言万语堵在心口他又低低地唤了声“笑笑”。

这声“笑笑”像是呢喃一样传了出来,带着无尽的无奈和不安。不同于平日里的呼唤,也不像情动时的迫切,却偏偏直击到了萧晓心里。

她想了想,正要说些什么却被芷兰打断了:“王爷王妃,可以沐浴了。”

叶江宁没等到萧晓的回答,赌气一般拿起衣服便走了出去。

冷风顺着门的开合之间灌了进来,萧晓才恍然惊醒一般追了出去。

叶江宁单手解了衣裳进了木桶,心里有些后悔到手的福利被自己作没了。

他随意把受伤的手臂挂在木桶边缘,另一支手扶着额角。心里忍不住对叶松宁产生了怨怼:“自己薄情寡义宠妾灭妻管我啥事啊,害得笑笑也跟着没有安全感。我能怎么办啊?我连个妾也没有啊,怎么宠怎么灭?”

“你若是想有,明日我便帮你招一个。你那公主情妹妹还在后院里住着呢,正好图个方便。”萧晓说着直接走了进来,毫不避讳叶江宁灼灼烧人的目光。

“笑……啊!”叶江宁陪笑的话还没开始说,便被情急之下放到水里的手臂疼叫了起来。

“怎么了?”萧晓三步做两步跑到了浴桶前面,急忙把叶江宁受伤的手臂捞了出来。

萧晓心下着急,直接弯下身将叶江宁手臂上已经湿透了的包扎物剥了下来。然后,小心翼翼地用衣摆把手臂上的水迹擦开。做完这一切,她看也不看叶江宁一眼,便走了出去。

叶江宁沉浸在突如其来的温柔里,直到人走出去了他才想起来挽留。看着挂在木桶上擦干的手臂,他没忍住上浇了点水。

“怎么回事?我不是擦干了吗?”萧晓盯着被水侵泡出血迹的伤口,满脸不善地问叶江宁。

“算了……”叶江宁准备了许久的话一句也没排上用场,就被萧晓制止了。

萧晓细心地给他重新包扎好之后,又用衣服盖住那只受伤的手臂,才对着叶江宁说:“拿来吧”。

叶江宁看了看,确认身边只有自己手中的帕子之后,忍不住动了动喉结,慢吞吞地把帕子递了过去。

没等叶江宁的手伸过来,萧晓便伸出手抢了过来。不给叶江宁说话的机会,萧晓就用力地往他身上猛擦。力道确实是足得很,叶江宁白皙的皮肤都被擦红了几处,但那只挂在浴桶上的手臂却是一滴水都没沾上。

西域敌营里,夏清浅试图安抚着跟刀疤男讲道理:“她那人说话就是这样,十有八九不是真心实意的。”

夏清浅明显感觉到了刀疤男对萧晓得不屑激发的情绪,她细思不急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呵……那你呢?”刀疤男不屑地哼了一声,看向夏清浅的眼里满是恨意。

“我?”夏清浅心中不安的预感越来越强烈,看着刀疤男说:“我师父很宠我”。

“你当我是傻子吗?我真去了活着回得来吗?”刀疤男对着夏清浅怒吼:“你不是无惧无畏吗?很多人宠着爱着?”

刀疤男说着说着先笑了起来:“今晚过后,我看谁还宠你爱你。”

夏清浅吓了一跳,死死地盯着他强装镇定道:“我说了我师父很宠我,除此之外我两个师兄也很疼我,他们分别是南番的新王和陈家的家主。萧晓与我情深相待多年,定然也不会放过你,你觉得值吗?”

“不值”刀疤男想也没想便说道:“可总有人要冒险试一试的,值不值不是我说的算。”

夏清浅刚松了口气,心又被提了上来。隐隐约约之中,她的脑袋里浮现三个字“江折扇。”

作者有话要说:

感恩!感谢陪我走到现在的小可爱们!

第56章 玉舒替她

夏清浅一向无惧无畏,但这一刻她是真的怕了。

她怎么都冲不破软骨散的药效,内力怎么也使不出来。

刀疤男让人给她换了大红嫁装,刺眼的红色亮得她眼睛都红了不少。

夏清浅慢慢地闭上了眼睛,脑海里幕幕红色几乎穿插了这一生。她已经很多年没有想起自己的母亲了,那个女人成了家族不可提起的污点,是豪门望族的闭口不谈。

夏清浅觉得眼睛烫得很,像是那日烧烫了的河水,身上越发凉了下去。

夏清浅的母亲张雅与夏思鸣是家族联亲,夏家主母夏老太太以命相逼,逼得夏思鸣与张雅成的亲。

刚开始那几年,夏老太太时不时跳跳河玩玩麻绳,终归是骗得夏思鸣每年回一次夏家。再加上夏家养了一群会调养的药师,张雅嫁给夏思鸣不到三年就生了两孩子。这期间夏思鸣以生意繁忙之事拒绝回家,夏老太太没法子只好跟他说再有个男孩子就随他去。

夏思鸣终究是妥协在了夏老太太送来的一碗“春宵度”上,翌日便不吭一声地离家出走,直到张雅死都不曾回来过。

张雅是豪门望族的嫡女,自小所受的教育让她时刻隐忍夫家,却不能对自己内心继续隐忍。那个女人第一次走进夏思鸣的书房,翻遍整个屋子才终于明白丈夫这几年的忙碌为的是另一个女人。

张雅在夏思鸣的书房里呆了一天也砸了一天,一扫从前的端庄优雅,满身的戾气怎么都挡不住。闻讯而来的夏老太太命人囚禁了她,一开始她闹她绝食,老太太便让人在商业上给她娘家使绊子。

时间久了,张雅也不闹了。甚至开始吃好喝好游湖散步,夏老太太见状以为她想通了也就不再严管她的行踪。这样的日子没持续多久,夏清霜就出生了。

夏老太太见不是个男孩儿,对张雅的怨怼也就深了。又加之与儿子决裂,她对张雅的整治也越发过分。而这一切张雅都默默承受,直到她一身红嫁衣沉了湖,人们才把往事一件件传了出来。

没有人想到表面温婉听话的张雅会做出那种事,直到各大家族里一个又一个的证据抛了出来,夏老太太终于晕倒在了大殿之上。

原来张雅安静的这两年,与各大家族的老爷少爷都染在了一起。更要命的是她每约见一个就留一个证据,她死之后那些证据像是约好的一般全部浮了出来。

夏老太太这一生及其爱面子,唯一一次丢脸就把整个夏家她最骄傲的夏家的脸全丢了个干净。张雅给夏思鸣带的这顶绿帽子实在是太大,大到近乎涵盖了所有的望族,其中又以和夏家往来密切的家族牵扯最深。

夏清霜两岁的时候,张雅一身红衣自沉湖底。张雅生平最是怕冷,沉湖前夜买了数十坦生石灰洒在了后院的河塘里。她踩着石灰水一步又一步缓慢地走进河塘里,水里的温度灼伤了她洁白的皮肤。她却好像没有知觉似的,直到水淹至脖颈才回过头对着赶来的夏清河说:“娘亲这一生仇怨自己都报了,唯有一愿就是你要争气,护住你姐姐妹妹,让他们有资格选择自己想要的人生。今生我对你们不住,来世,若有来世,别再遇见了,我自会去阎罗殿请罪。”

夏清浅和夏清河哭喊着冲过去,才只是到岸边便被河水烫得退了回去。

年仅四岁的夏清浅眼睁睁看着自己母亲沉湖而死,而后很多年却只敢记起那日河塘的水温,像是要灼烧进人的血液里去。

意识弥留之际夏清浅又想起了自己,大红嫁衣嫁给叶松宁。

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因为他是他而嫁给他还是他是要嫁的人而嫁给他,她只知道她最终还是走上了她母亲曾经最厌恶的那条路。恍惚之间她又想起夏清河曾站在她面前说:“你会后悔的,一定。”

而今她只来得及看到窗外越靠越近的人影,却怎么也想不通后悔不后悔。

萧晓后半夜睡的不安宁,醒来的时候只来得及看到满身血迹昏迷不醒的夏清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