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未然(54)
这样真好，一切都这么真实，让人可以伸手触碰到，用心感受的到。如果无聊的上帝要让杨一一给这种感觉设定一个期限，那不要一万年，只要天荒地老就可以了。
第52章 藏在校园的秘密
再一次回到校园，言舜的心里感到无比的亲切。离开母校的这一年里，言舜觉得自己成长了很多，学会了圆滑，学会了迎难而上，学会了承受各种各样的议论和评价，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
言舜走在熟悉的道路上，路边还有几株桂花还在挣扎，只是一场小雨过后，花瓣已经纷纷落地，失去挂在枝头上的姿态和芳香。言舜现在已经小有名气，很多认识他的学弟学妹还上前来和他合照。言舜一一配合，只是这种“风光”的表象似乎给人带来不了什么真正的满足。
那我到底在渴求什么？
言舜轻车熟路地来到表演学院表演系陈建华教授办公室。助理说陈教授去上课了，如果言舜不着急的话可以在办公室等等。言舜谢绝了，说自己在校园里逛逛。
校园又有了些变化，学校的东边又多了一幢在施工中的宿舍楼，体育馆也在升级之中……真好，这一切。逛了也没一会儿，言舜就遇见刚下课的陈教授。
陈教授看见言舜很开心。每一届学生都代表这个老师的一段岁月，这段岁月应该都是开花结果的，都是在丰收的季节。陈教授说自己现在看到言舜发展很开心，觉得他一定会有锦绣的前程。言舜听完只是笑了笑，什么都没有多说。陈教授在路上还说了很多，但言舜还是像一个没有离开校园的学生，一路上毕恭毕敬地走在陈教授身边，安静地听着。
到了办公室，陈教授给言舜倒了杯茶。
“谢谢老师——”言舜连忙起身双手接过茶杯。
陈教授摆摆手，示意言舜坐下，必要在意这些虚礼。“在你们这一届学生中你是目前发展最好的。”
你是目前发展最好的，却不一定会是一直发展最好的。你也只是这一届学生中发展比较好的，不是所有的学生中发展最好的。这些言舜都明白，所以他来了，前不久刘然又回到学校，他成为公司重点培养的对象。以前成绩平平，现在突然被人重视，这种幸福让他感觉不真实，也让他迷茫。这份从天而降的礼物，他能接好吗？
“老师，以前……我也很希望自己能一夜爆红……就像刘然师哥一样……”说到这儿，言舜有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陈教授什么都没有说，安静地听着。
“但我现在又觉得这样子不好……”
“为什么？”陈教授微笑着看着言舜。希望他可以放松，放下肩上的担子。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过得太顺，似乎都没有经历过什么起伏，一下子就可以接很多剧。”
“这样不好吗？”
“好吗……但我觉得这不是我当初想的那个样子。”言舜轻轻摇头。
“那……当初你的蓝图是什么样子？”陈教授想了想说。
“我希望自己可以出名，但我不想成为别人的替补，我想靠自己的，我希望别人认可我，是 通过我的演技……现在我觉得……我就是刘然师哥的……替身……”
陈教授轻声笑笑，说：“刘然是刘然，你是你，没有人能替代刘然，更没有人能替代你！”
“我是我？”言舜迷茫地看着陈教授。
“言舜，刘然可以成为你的榜样，可以成为你的竞争对手，但他绝对不会成为阻挡你前进的大山。”陈教授脸色变严肃，冷静地说。
也许是他的一个错误，以前提过太多关于刘然的例子。言舜是一个骄傲的人，他有着自己的理想，他想成为老师口中的“刘然”，但现实让他由不得居于刘然之下。刘然这个名字成为他的阻碍。
“什么时候得空，去研究生学院看看刘然吧，你们可以好好谈谈。”陈教授建议。
言舜点点头。
离开陈教授的办公室，言舜走在学校的小道上。以前这长满灌木丛的小道是他最喜欢走的地方，可今天，这条路上，他的心里太沉重了。心里像是压了一口气，怎么努力都吐不出来。走着走着，言舜就走到研究生宿舍楼前。言舜站在宿舍楼前，看着这幢六层高的楼，目光最后停在三楼的窗户。
来就来了，那就上去看看吧。言舜向宿管打听一番得知刘然的房间，305。
站在305门外，言舜却发现自己没有勇气，没有力气抬起手敲门。刘然对于自己来说到底什么，他不是我的榜样吗，那当别人提起他的名字，我为什么会惧怕？为什么！
不——我就是我，没有人可以阻挡我！
言舜敲门，刘然刚好在寝室。
“你来啦？”刘然打开门看见言舜，热情地招呼。
“师兄。”言舜表情有点不自然。
宿舍里还有一个人，是刘然的新室友，言舜不认识，可能是一个还没有出道的吧。
“有朋友来？”新室友和言舜打了个招呼。
“嗯——”刘然点点头。
看样子他和新室友关系处得还不错，这就是他，到哪里都可以和别人相处得很好，他的人缘永远都是这么好。
“那你们聊着，我去打会球。一会可以一起来啊——”新室友拿着篮球在手里转。
“好的，你先去玩吧——”刘然点点头。
言舜和新室友笑着互相点头。
等着新室友离开，刘然给言舜扔了瓶饮料，说：“宿舍里就只有冰红茶了，你凑合着喝吧。”
“谢谢，师兄。”言舜拧开饮料，大口喝着。刚才在校园里逛了好大一会儿，嘴都干了。
“你是来看陈教授的吧。”陈教授是言舜本科的班主任，他现在回来应该会顺带看看陈教授的吧。
“嗯，刚从陈教授那里出来。之后又想到你现在这里学习，就顺便过来看看你。”言舜尽力让自己保持冷静，不让刘然看出自己的不适。可言舜自己不得不承认，面对刘然，他是紧张的。
“陈老师这些年上课还是像当年那般有趣，现在当着他的研究生还是很开心的。”刘然打开话题。
“师兄，回到学校，就意味着你得放弃你在外边的很多，你舍得吗？”言舜问出了自己心里憋了很久的话。
“会有一点吧……”刘然想了想说。“其实如果半年之前我可能真的会犹豫，或者说不会做出这些决定，因为回到学校真的需要放弃很多，再加上现在娱乐圈变化这么快，我不知道一段时间的消失，再次回归时我还会不会是以前的样子……”
“但自从我和唐哲导演合作之后，我学到很多，也发现自己有太多的不足……”
“你很棒的。”言舜说。
刘然笑笑，说：“不是我妄自菲薄，而是真的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现在放弃眼前的有些东西，将来会得到更多的。”
“而且，我发现自己少了很多东西。回到学校我来找找我失去的东西。”
“那你找到了吗？”言舜连忙问。
“有些眉目了，但还没有完全找回。”
“师兄，其实我今天来还想问你一个问题，这个问题我憋在心里很久了。”下了很大的决心，言舜说。
“嗯？”刘然偏着头问。
“现在公司里很多人都说因为你不得公司欢心，公司才要打压你，提拔我。我俩应该是最大的竞争对手。”
这句话说完，是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言舜看向窗外，帝都的深秋已经很少能见到满树葱荣的样子，天空也是灰色的，那透不过云层和灰尘的阳光被挤在角落，到处都是令人难过的色彩。
“那你怎么看？”刘然开口。
“我不觉得是因为你讨不到公司欢心才来学校的。你是刘然，你是不受人束缚的。”
听完言舜的解释，刘然有点哭笑不得，说：“其实我也没有你说的那么厉害，我也是会被人束缚的……”杨一一不就是其中一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