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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娱乐圈]临渊羡鱼(110)

两人直接开掐,文承贤砸耳机走人。整租因为没有主摄影停工了两天,这个别说在韩娱圈,在整个世界的剧组都没见过。文承贤不在换其他摄影师拍啊,他们没有AB两组同时开工是柳临渊不愿意也不放心把画面教给别人,这个大家理解,可是就硬抗非要文承贤大家也是福气。

都有人说,这两人果断是真爱,不是爱情的愛,是出于工作的信任度问题。柳临渊只信文承贤能给她自己要的。这个行为也让剧组对柳临渊的态度开始变化,因为导演真的有个导演的样子了,柳临渊的威势在文承贤一次次的退让中被催发出来,这一点连柳临渊自己都不知道。

文承贤刚开始不理解时是真的三天两头爆发,理解之后反倒是自己在发自己的脾气,他不能接受自己居然有拍不出来的画面。哪怕他和柳临渊都清楚,摄影师的作品某种程度上是自身的投射,他拍不出来和技术的关系不大,更多的是风格问题。

可文承贤不甘心,柳临渊也没有要换人的打算。她喜欢文承贤的作品是其一,她想要和文承贤长久的合作下去是其二。更重要的是,导演想要找一个完全贴合自己想法的摄影师,几乎都是导演和摄影师磨合出来的。没有天生想法就一致的两个人。既然不管是谁都需要磨合,柳临渊更希望那个人是文承贤。

文承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容颜憔悴,柳临渊反倒是容光焕发,她真的在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并且站定了立场就从未妥协过,哪怕只是光线倾斜的角度不对,她都能上几十人重头再来,掌控整个团队对她的潜移默化正在改变她。她却一点都不知道。

一个剧组那多么事情,柳临渊压制了文承贤刚迈过一个小坎,就有新的问题在等她。比如河证宇说的演员太成熟,对导演反倒不好的说法,就让她碰上了。还不是因为金容建前辈,而是因为安内相,他们的第三场戏就卡住了。

这一场是安内相饰演的政客金文徳在和自己的下属下围棋,助理姜何那敲门进来告诉他,张紫妍的事情。金文徳点头表示知道了,继续下棋,下属却心不在焉的,金文徳说了一句,下棋要静心。

走戏时,安内相就和柳临渊商量,这场戏能不能改一改,基本不动,但是在助理说话前,他就应该打断对方。直到他下完棋,再让助理说事情,台词变为,我下棋的时候喜欢安静。

柳临渊刚开始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让他们一起排一遍,姜何那敲门急匆匆的进来。刚开了头,安内相抬头看了他一眼,姜何那迅速退后一步鞠躬行礼再起身站在一边安静的等着,下属有些不安捧着茶杯喝了口茶,过了一会儿安内相也捧着茶杯慢悠悠的说,我下棋喜欢安静。

戏走完,三人看着柳临渊等她说话,文承贤直接摇头,说不行,理由还没说,柳临渊先打断他,问安内相为什么要这么改。安内相的答案是,金文徳的人物用这种方法更能体现他对待所谓国民事件的随意。

“金文徳应该是个有原型的人物,对么?”安内相看柳临渊点头继续说“但是我感觉,他不止有一个原型,可能就是因为原型多了,这个人物显的太制式本身的色彩不强,这不利于塑造人物。”

柳临渊听完就知道问题出在哪,安内相要的是金文徳人物的丰满,但她和文承贤要的是金文徳这个人在整个故事中的存在。导演和演员对演技要求最大的不同就在这,导演看的全局,演员更重自身。

这不是谁对谁错,单纯就是立场不同。

“我不需要金文徳有人格魅力,也不需要这个人物有多出彩,我要的是代表政客这个群体的金文徳。下完棋再让助理说话,金文徳的漫不经心是出来了,可是群体感就没了。听完事情再下棋,那才是政客对张紫妍事件的态度,只不过是小事,不值得打扰他。”

柳临渊看着脸色严肃起来的安内相,笑容不变,却直接用的肯定句“我想前辈知道我要的是哪一种。”

安内相沉默着点点头,姜何那眼睛都快瞪出来了,他几乎都不认识现在这个柳临渊了。她的意思是,我要你做我的提线木偶,我对你塑造的人物不感兴趣,这话跟打脸都差不多了,虽然其实大部分导演的想法都和柳临渊差不多,但是姜何那没想到柳临渊会这么说。

如果说舞台剧成就的是演员,那才是真正由演员掌控的演技,那电影和电视剧就完全是导演和作家的作品,那编导一体的电影就完全是导演的作品。演员只是剧组众多环节中的一个,他们不比灯光、摄像更重要,他们是导演手上的木偶,完全由导演掌控。

这个道理大家都懂,但道理归道理,也是分人的。安内相是除了金文徳之外全组最大的前辈,他在说的还不是什么奇怪的要求,他只是作为演员提出了自己该说的话而已,可是柳临渊就直接压下来了,这和他认识的那个柳临渊差别太大了。

姜何那看着柳临渊,再看看文承贤,那两人都没什么特别的,反倒好像奇怪的人是他一样。而且还有更奇怪的。

再次重来的走戏完全按照剧本走,柳临渊却还是摇头对安内相说他给的不对,金文徳对助理不应该是训斥的语气,而应该是教导。柳临渊伸手让姜何那过来,却没有跟他说话,依旧是对安内相说。

“组织内的第一秘书不止是秘书那么简单,他可能是前辈以后的正式下属,等前辈退下来的时候,助理说不定也走到高位了。他是金文徳某种意义上的弟子、学生、晚辈,他们之间的关系很亲密,亲密到金文徳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发脾气。”

柳临渊起身站在姜何那身边,用剧本点着他的肩膀让他弯腰,快到七十度的时候点点肩膀让他停下“不要太拘谨,这不是正式场合,你也没做错什么事,腰弯的太低太正式了。”

众人还在听,文承贤直接反对“还是要弯到底,这和亲密不亲密没关系,工作场合就按照工作的规矩来,就算金文徳和助理的关系再好,助理既然能做到第一助理,这点小事不可能放松的。”

文承贤说的是经验之谈,柳临渊说的也是经验之谈,只不过一个是韩国的社交经验,一个是中国的社交经验,这种事情柳临渊更相信文承贤的判断。文化差异这道坎,她偶尔也会被卡住。

“行,那就按照文承贤的来。”柳临渊越过还在愣神的姜何那,走到安内相的身边去,食指和中指捏着棋子,做来个拿棋的姿势对他说“前辈拿棋的习惯手不漂亮,换这个吧。”

安内相轻笑着不软不硬的刺了她一句“我以为金文徳只要是个政客就行,还得是棋手么。”他接受导演对作品的要求,但不能是这个态度。

充当下属的临时演员立刻低头看膝盖当自己不存在,柳临渊倒是抿嘴笑了,身体往安内相沙发的扶手上一坐,按着老师的肩膀开玩笑“前辈当然不是棋手,但是前辈那么帅气,我想吸引女性观众啊,这年头票房可是女人抓着的,需要帅哥撑场~”

文承贤无敌嫌弃的看了柳临渊一眼往机器的方向走,那家伙就会对他凶,碰到硬茬腰肢软的连软体动物都比不上。安内相被哄笑了,假假的瞪了她一眼,语气也缓和很多,还试图再挽回一下“那金文徳这个人物出彩不是更得观众喜欢么。”

“当然了。”柳临渊毫不犹豫的点头,话锋一转又变成“但作品是个群戏,一个人物出彩戏就乱了,我也很头疼啊。前辈们都这么帅气,得发挥所有帅哥的魅力呢。”

安内相笑着打了她一下,让她靠边站别玩花样了。三人又走了一场戏,这次安内相完全没问题了,到底是老前辈柳临渊说的那么明白,他还有什么做不到的。

姜何那看着柳临渊重新往监控室走的背影,今天是他第一场戏,第一天进组,他以为他们的关系能缓和一点。可现在看来他真的失去她了,从头到尾除了那个鞠躬,柳临渊都没有关注过他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