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道佛本一家(2)

作者: 温筱年 阅读记录

少年的脸一块青一块紫,“臭和尚,道爷以后天天吃糕,街上阿三卖的那种又香又甜的大白糕!”

男孩翻个白眼,“谁稀罕啊。”

“小清,师傅要带我出门云游了。”

少年左手抓着烤红薯,吃得不亦乐乎,“别叫我小清,跟个大姑娘似的。”

男孩不满,“就是姑娘。”

少年瞪他,“呸呸呸,臭和尚满嘴胡话。”

“小清大姑娘!”

“阿娇小和尚!”

两人各翻个白眼背过身。“那个,小娇,你要记得带好吃的回来。”

“知道了知道了。”

“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你想我了?”

“贫嘴!道爷惦记着道爷的桃糕。”

男孩躺在厚厚的竹叶上,和着一旁少年熟睡的鼾声,一旁的红薯皮香味飘十里。

小娇,好久不见。

知道了知道了!

得清眯着眼,面色白皙如象牙,他遮了遮刺眼的太阳,大摇大摆地走在街上,折扇一摇。路人怕了这生性娇纵的道爷,都远远避着他。得清也不恼,拐过几条羊肠小巷,粗鲁地用脚踹踹木门。

开门的是个颇为清秀的小姑娘,年纪不到十五,看起来很是机灵。她笑笑,“姑娘所为何事?”

姑娘,你大爷的姑娘,得清的脸刷得黑下去,他冷笑,“叫你们南云姑娘出来。”

小姑娘狐疑地看着他,正想说些什么。一双白皙的手把她拎过去,来者一身红衣,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她低笑着看得清,语气似娇似憨,“你这小道士,怎么每次都走后门。”

得清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讨饶笑道,“好姐姐,你家妈妈眼神不好,只见得铜眼,连爷是男是女也辨不出。”

小姑娘气得够呛,南云恢复常态,她笑盈盈地说;“你就是牙尖嘴利,妈妈可没惹你。”

得清进了门,南云一手搂着他脖子,“姐姐今天好好招待你。”

得清的眸子亮晶晶的,他笑道:“好啊!”

小姑娘在两人背后碎碎念,她哪知道这俊俏得像姑娘的人会是南云姑娘的坐上宾,她眼珠转了转,露出一副狡黠的笑容。

得清一进房间,毫无形象地啃着桌上的瓜果。他向一旁的南云抱怨道,“师姐管我可严了,我好几月都没吃零嘴了。

南云想起前些天气呼呼冲进青楼把得清拽走的女子,暗自发笑。她从柜中取出一个盒子,得清扑过去,抓起一个丹桂糕便往嘴里塞。南云说:“有你这么个师弟,你师姐也真不容易。”

得清呵呵地傻笑,一阵敲门声传来,方才的小姑娘探过头,她笑眯眯地说,“南云姑娘,你要的酒我给你拿来了。”

南云起身接过小姑娘手中抱着的酒坛,见她笑得诡异,南云压低声音,“你这小鬼,又在打什么主意。”

小姑娘委屈地眨着眼,与南云低语几番。得清望门外一瞄,不满地嚷嚷,“你们鬼鬼祟祟在做什么!”

南云见他一副公子哥的模样,也起了逗弄之心,她接过酒,“妈妈有事嘱咐罢了。”

“胡妈妈?”得清不满地撇嘴,“真不要我替你赎身。”

南云眸中闪过一丝微妙。她不再说话,得清见她把酒坛扔在桌上,索性把这话题搁过。满上两盏酒,他眯眼饮下,“南云,我们划拳。”

南云捏起酒盏,宽大的袖子遮住了脸,她顺势将酒倒进了衣袖。

得清也没发现,他笑眯眯地摊在桌上,白瓷的脸颊染上红晕,他伸出手,吆喝道:“五魁首啊,十满端。”

南云陪着得清划拳,两三盏酒下肚,得清便醉得不省人事。南云嘴角挂起饶有趣味的笑容。她低垂这睫毛,玉指掐掐得清的脸蛋。

南云沉思半响,缓缓脱下了得清的外衣。

得清醒来时头脑一片昏黑,场外闹哄哄。他揉揉眼睛,还未弄清是什么情况。身后一人就把他推出帘子。他重心不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与台下客人干瞪眼。

强烈的阳光刺得他双眼疼痛,得清这才看清自己在青楼的戏台上,二楼南云一身红衣站立。

得清看着身上红装,睡意立刻退散下去。他恨恨地看了眼笑得花枝乱颤的小姑娘,顿时明白了原委。

客人见出来个从未见过的美人,不由拍手叫好。美人螓首蛾眉,肤色白皙宛若凝脂。

美人伸出手,修长白皙。美人把手放在衣扣上,举止风流若天成。美人掩面一笑,缓缓解开一枚衣扣。

我艹!美人你要做什么!

底下客人热血沸腾地看着美人缓缓解开扣子,解开衣带,脸涨得通红。几个读书人红过脸念世风日下。

美人只剩了红色的肚兜,客人有些把持不住,他们屏息凝神看着美人。

美人开始解肚兜,客人呼吸粗重,眼中闪着绿光。美人肚兜背后的结系得有些紧,美人——把肚兜撕碎了?!

美人是个平胸?等一下,美人怎么还有喉结?

客人一副日了狗的表情,得清看着笑得肚子痛的小姑娘,“小鬼,还爷衣服。”

“衣服啊?”悠悠的男声响起。男子看着得清,“裸着回去!”

得清机械地转过头,“小,小娇,你什么时候来的?”

缘云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从一开始,一开始就来了哦。”

楼上南云扑哧一声,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

☆、三

缘云黑着脸摔袖离去后,南云将得清拽回了道观。得清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得安不知从哪冒出来,她冷脸瞟了眼一旁的南云,顿时明白了原委。

得清眨巴着眼向师姐撒娇,“师姐~小清错了。”

得安这回软硬不吃,她指着得清鼻子骂道,“得清,我这回非得好好教训教训你!”

得清一见撒娇没用,跑到南云背后,可怜巴巴地说:“师姐,小清知错了,小清再也不犯了。”

得清得安两人绕着南云,一个追一个跑,南云被他俩晃得头昏眼花。得安双手交叉,怒道:“我明个就告诉师傅!”

得清躲在南云身后,“师姐,我爱她。”

“你个兔崽子。”得安气得肺炸,“跟女人纠缠不清算什么!”

得清做个鬼脸,“你现在不还逼我和你纠缠不清。”

得安伸手去抓得清,得清一躲,得安扑到了南云怀中。

南云那身红衣未换,长发落下。她眉目含情,柳眉秀丽,眼波将流未溜,一身淡雅的兰花香沁人心扉。得安红了脸,南云饶有趣味地看着怀中的人,她的手轻轻环抱住得安,嘴上呼出的气息打在得安脸上,“小道士,趴够了没?”

得安的脸彻底红下去,她挣扎着起身,不巧触碰到了一个柔软的东西。她吃了一惊,撞进南云柔情似水的眸中。

得清看她俩好笑,“三师姐,你之前还叫我不要和女人纠缠不请吗?”

得安意识到让外人看了笑话,恼羞成怒,瞪了得清一眼。等送走南云后,任得清死搅蛮缠也没理他。观中主事的弟子来请示三师姐,他小心翼翼看了眼面色阴沉的三师姐,再看看三师姐素来疼爱的小师弟委屈站在一旁。他开口问道,“三师姐,近日采购的事您有何吩咐?”

得安气仍未消,她淡淡说道,“这个月都不要做肉食糕点,特别是白糖糕。”

得清这回真炸毛了,他哀号道,“我爱它!不要抢我白糖糕。”

然而得安并不会理会他。

得清趴在地上,无聊地逗弄着蟋蟀的长须。三师姐生气了,缘云也不理他,师傅知道这事罚他五日不准出门。

西街王笑他们现在该在斗蟋蟀,他上次还海口自己的蟋蟀准能夺冠,现在好啦,就不该说大话。

得清无聊地数着地上的蚂蚁,他猛地翻身爬起来。嘿!师傅现在在静修,三师姐出门了,他去斗蟋蟀谁会知道!

得清蹑手蹑脚地跑出门,他提着蟋蟀笼子,晃悠悠地走在街上。街头传来凄厉的哭声,得清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