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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女子与小人(19)【CP完结】

作者: 贤三 阅读记录

“帅哥,领一个呗。”

一个面露怯色:“不了吧……我戴着别人会以为我是gay的。”另一个听了白了他一眼,轻声骂道:“你他妈的不是说支持吗,戴都不敢戴支持个屌毛?”王雨旗连忙掏出同志科普的小册子塞给那人:“不用勉强自己,了解一下就可以。谢谢你们愿意花时间去了解与自己不同的群体。”说罢微微鞠了一躬。矮个子男孩一激动,自己抢了个彩虹徽章戴上了:“支持支持。我晓得你撒,你叫王雨旗嘛。”这位旱了多年的寡妇瞬间面色红润,甩了甩头发,宛如获得了新生:“两位哥哥……”还没来得及发`骚,就突然听得身后一阵喧闹,原本热闹的人群一下子都散开了。他老远瞅着似乎是有争执,狐疑地快走过去。“让一下!不好意思同学,让一让。”王雨旗好不容易穿过人群挤去了思賢楼礼堂门口,待他定睛一瞧,看清眼前一幕时,手上忽然一软,满篮的彩虹徽章“哗啦啦”撒得满地都是。

疼疼倒在了地上,眼镜被踩碎,什么都看不见,如盲人一般无助地摸索着。

王雨旗冲了过去,摸起破碎的眼镜递给疼疼,嗓子瞬间发紧:“怎么回事?你受伤了?”疼疼戴上眼镜,语气倒是比较平静:“保安不让戴着徽章的人进礼堂。”他搀起疼疼,看到曹雅蓉依旧在与保安理论着。

“谁给你的权利?你是警察吗?”

“我不是警察,但是我就不让你进!”

“你把你工号给我。”

“凭什么?”

“学校里没有任何一项规定表明佩戴此徽章的人不能够进思賢楼会场,我有理由怀疑你并不是我们学校聘用的保安。我需要你配合出示一下你的工作证明。”

另一个保安向曹雅蓉逼近,手里拿着一根棍子,恶狠狠开口:“老子说不能进,就是不能进!”此时会堂里的小胖子和学霸也跑出来了,一同争执道:“为什么不给学生进来啊?你倒是给个理由。”那保安倒是混得很,一口咬定:“没有理由!”说罢挥棍驱散聚集的学生。”

学霸赶紧打小胡的电话,接通的那一刻不知是喊她赶紧回来还是先别回来。小胖子急得满头大汗,朝周围人讲:“大家别担心,咱们活动不受影响!”许多围观的学生看到这一幕,又看看手上的彩虹徽章,只觉得这似乎是一次不合法的集会,犹豫了再三,有的将徽章藏进了包里,有的干脆直接丢弃了。王雨旗检查完疼疼手臂的擦伤后,走去曹雅蓉旁边对她讲:“不要同他们理论,他们肯定是受了上一级的指令。”说罢要进礼堂。那个保安立刻拦住:“你做什么?”

“我东西在里面。”

“不能进。”

王雨旗气得浑身发抖,强迫自己深呼吸,然后无视对方咄咄逼人的眼神,拉起曹雅蓉的手往里走。

“哎我说不可以进去!除非你把这个章子摘下来。”

“摘下来?”王雨旗不可思议地看着保安,咬牙切齿地讲,“不可能。”他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硬是握紧了同伴的手,盯着保安的眼睛一步一步往前走。另一个虎背熊腰保安见状立刻拦在了他们跟前,王雨旗使劲推了一把,没有推动。曹雅蓉受到了王雨旗的鼓舞,颤抖着伸出脆弱又纤细的手。她在那一刻似乎明白了“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意思,她平日里画了再多的画、说过再多的口号,此刻都面化成她实现理想主义的机会,好让她明白自己到底是义无反顾的殉道者,还是个彻头彻尾的懦夫。她闭上眼勇敢地推向手持棍棒的保安。

“啊!”

凄厉的喊叫声刺穿整个校园。

漆黑的棍棒被举得高高,又迅速地击落在少女的身上。“雅蓉!”王雨旗眼眶瞬间红了,嘶吼着冲向保安,那力道竟然将对方推得一个趔趄,“你们要干什么!”他吼得嗓子干哑,踉跄跑去曹雅蓉跟前将她扶起,没来得及他站起来,第三棍落在了他的脊背上。他霎时被击得身体一软滚在水泥地面上,尖锐的疼痛感如火燎了般瞬间蔓延整个后背。保安走到他跟前,居高临下地望着他,他想睁大眼睛看清楚这些人的脸,但是猛烈的阳光灼伤他漆黑的双眼;耳边是疼疼与曹雅蓉的哭声,以及周围群众发出的嘈杂声音。王雨旗挣扎着爬起来,手紧紧攥住胸前的徽章,脑子里唯一的念头就是拼命睁大眼睛,一遍遍对自己念叨:这个时候你不能哭。你不能哭。你不可以哭。他再次站起,突然猛地冲向其中的一个保安去夺他的铁棒。“滚开!”保安一吓,手往回收,竟然没有将棒子抽得回来。王雨旗咬牙切齿地紧扣住铁棍,指关节由青白转变成血红的一片,学霸与小胖子见状二话不说一起冲了上去。“让我们进去!”“放手!”

“集体斗殴啦!”“打群架啦!”围观群众此刻不住高呼,称赞与辱骂之声同时响起,一浪高过一浪。王雨旗使出全身的力气嘶吼着夺过了那根棍棒,整个眼睛被愤怒烧得血红,朝那人怒吼道:“你个打女人的废物!”“我`操`你妈!”两个保安也红了眼,抬腿狠狠踹了王雨旗一脚,直接将他踹翻在地上。

周围人群瞬间惊叫了起来,然而破天荒的,这位全校出了名的爱哭鬼老娘们,在暴力驱逐学生支持同志骄傲日的人面前,没有流下一滴眼泪。

16

汪贺西对父亲说了句“学校里出了点事”便抛下客人赶回学校,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

“我说的是预防学生在礼堂形成大规模集会活动,你们公司就是这么预防的么?把我的学生打到校医院里去?!”

……

“我就是他妈的主要负责人!”汪贺西捏着电话几乎是吼了出来,“你明天早上十点来学校一趟,我们当面算账!”说罢将听筒狠狠甩向桌面,整个办公室回荡着一声可怖的巨响。他攥紧那两位打人保安的材料仔细看过,发现这个狗屁保安公司找来的人籍贯全是农村的,完全没有上岗的资质,除了方便公司赚取缴纳五险一金的差价之外简直一无是处!汪贺西忍不住冷笑一声,将材料扔回桌上,开始来回翻校职工名单,但撇到那几个校团委书记、部长等名字又没来由地出火,明天学生工作部的那个老秃头肯定要来找他……不,秃子不敢找自己,他第一个找的会是王雨旗。

想到这儿,汪贺西浑身上下仿佛被热水浇上般坐立难安,甚至是狼狈地在屋内来回踱步。他该如何保护他呢?还是自己主动找一下那秃子吧。狭小的空间内充斥着他的心跳声,愈来愈响,似有一种魅惑的能力,鼓动着汪贺西拿出手机。打吧……打吧……打个电话给王雨旗吧。汪贺西看着手机,试探性地给王雨旗发了条消息。没有回复。他再次烦躁地踱着步子,越走越快,紧抿着嘴,后背几乎是出了一层薄汗。通讯录的界面已经要被他盯出一个洞来了,他恶狠狠地看着王雨旗的电话号码,几乎是放弃了一般地拨了出去。

汪贺西停下脚步,静静听着刺耳的拨号声。

……

无人接听。

“妈的。”他忍不住咒骂一声,挂断电话,推开学生会办公室的门就朝校医院跑去。他依旧穿着皮鞋,每跑一步便提醒他一次自己的脚趾曾经被那个讨债鬼踩断过,但是这又有什么要紧的呢?他的脸上不知是否因为奔跑的缘故浮起了一丝红晕,随即蔓延至他的四肢百骸,这隐秘的疼痛对他来说是最性`感的记号,他身体不起眼的角落被王雨旗刻上了记号,施了咒语,他被这力量所控制,连灵魂都只能无助地听对方发号施令。这魔咒令自己原本前后一致的言行错乱起来,那颗不安的心此刻挤满了怨恨与仁慈、讥嘲与赞赏、妒嫉与包容……多种复杂的情感蜂拥而至,倒令自己成了一个活生生的人来。到底是什么东西让他与过去斩断情愫,彻底自由呢?汪贺西气喘吁吁地跑到校医院,问了值班人员,放缓了脚步走到病房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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