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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妻当道(重生)/丑妻不可欺(76)

作者: 浪淘金 阅读记录

书房内,容月翻箱倒柜,检查着一切可以隐藏秘密的地方。

“小姐,你要找什么啊?”灵双在一旁手忙脚乱,也不知道该如何帮忙。

容月如机械一般动作着,终于,在墙后的机关内拿出了一幅画。

女子的身子深深一颤,骨节泛着苍白。

这画上画的不是其他,正是月湖山庄周围机关的布形图。

灵双看着自家小姐毫无血色和凝重的脸,有些慌了,“小姐?”

第 65 章

女子紧紧握着那副画,指甲深深地嵌进肉里,似有万千的白蚁啃食着她的心脏,让她痛得毫无知觉。

芜离说得对,他若想知道她的身份一查便知,可是却为何没有继续查下去?

她如果没有猜错,他根本就不想再查下去。三年前的那晚或许便是从月湖山庄上下来,路过乱葬岗的时候才会随手之举救了她,因为那里,是去月湖山庄的必经之路。

呵,可笑,她恨之如狂寻而不得的仇人,她竟将他如恩人一般感恩在怀。

上天为何要这般对她?势事弄人,原本以为命运还是眷顾她,却不想此刻却给了她致命一击。

当真讽刺啊!

手中的画被捏得粉碎,合着掌心的鲜血洒落在地,显得浑浊不堪。

“请问可是月七姑娘?”一句声响自门外蓦然而起。

容月抬眸便看见门外站着一个宦官服饰的人,双手恭谨地交叠在前,那五指之中还微微翘着兰花指,此时正站在门外。

“你是谁?”容月凝眉。

“月七姑娘,皇上有请,还请姑娘跟我进宫一趟。”

“皇上?”女子的眸色清冷。

“正是,姑娘跟我进宫一趟吧。”那宦官说完便转身离去,却又瞳仁骤缩,倏然止下。

一柄寒剑抵在了他的脖子上,石墨身上戾气尽现,“没有人能从宵王府带走月七姑娘,皇上也不行。”

那公公绿着一张脸,翘起莲花指阴阳怪调道,“石侍卫,你想抗旨不遵不成?”

石墨手中的冷剑发着寒光,“抗旨不遵又如何?我石墨此生只听爷的吩咐,爷让我照顾好月七姑娘,我就不能让别人动她分毫。”

“这恐怕是由不得石侍卫了。”那公公沉下眉眼,石墨的身后便有侍卫速速将他围住。

那些侍卫身形矫健,孔武有力,一看就不是等闲之辈。

石墨刚要动手,便听得有人自院门外匆匆来报,“石侍卫,王爷回府了。”

公公的脸霎时一阵苍白,他这好不容易逮着机会进府找到皇上要的人,却不想这王爷这么快就回来了,这让他回去如何向皇上交代啊?

石墨来到容月身旁,“想必王爷已经在等姑娘了,姑娘请移步,这里我自会处理。”

容月点了点头,身影穿过众人,信步离开。

那公公眼睁睁看着,竟也不敢再命人阻拦。

穿过庭院,入了房门,容月看到下人急匆匆地端着血水出来,绕过屏风,只见夜长君褪了上衣背对着她坐在桌子前,有人在替他处理伤口。

“你受伤了?”容月有些心惊。

男子回头,原本阴戾眉眼晕染出一丝柔和,淡然笑道,“你来了,一点小伤,不碍事。”

接过下人手中的纱布和药,女子轻声道,“我来吧。”

在桌子前坐下,容月有心地替他胸口上的伤上着药,夜长君一双眼不曾离开过她,闻着她身上的体香,连日来的疲倦也消失殆尽。

纵然她不问,他不说,两人也心照不宣。

他没有找到解药。

空气有些安静,容月低着头,细致地替他上着药,“阿千?”

“嗯?”男人浑厚的声音带着一丝宠溺的润色。

“你有没有瞒过我什么?”她起身,放下药盅,为他缠上纱布。

“为什么这么问?”男人心中一惊。

“没什么,我就是随口问问。”容月安静地绕至他身后,为他缠起纱布,目光却落在了他的耳后。

容月握着纱布的手倏然一紧,他的耳后,一颗黑痣如豆。

似感觉到了她的细微变化,夜长君疑惑道,“阿月,怎么了?”

容月收回目光,不动声色,只是收起了眸中的最后一点温情,恢复了一贯沉冷和淡漠。

“你不是想知道我的身世吗?今晚,十里长亭,我告诉你答案。”将手中的纱布交给一旁的下人,女子转身离去。

入了秋的夜有些沁人的微凉,天边乌云如布,遮得毫无天光,有雷光隐隐,如蛰伏在黑暗里的鸣兽蠢蠢欲动。

十里长亭,风拂暗芒,如夜色潮涌。

亭中立了一抹身影,紫金衣袍,风吹起袖口的海棠花锦绣,映出了黑夜中的唯一一抹亮色。

男人的身影挺直,如一座石化了的佛,望着天边惊雷滚滚。

身后传来细微的脚步声,男人倏然抽回目光,淡开一抹笑意转身回头。

然只一刻,他唇边勾勒起的弧度便僵了下来。

桥的那一头,立着一抹身影,大红的鸳鸯锦绣衣袍,如瀑的青丝在风中张扬,手中的银枪月在黑暗中泛着冷光,一张罗刹面具在隐隐的雷光之中显得尤为森冷和阴鸷。

“阿月?”一股寒流遍布夜长君的全身,收在袖口里的手指骨泛白,他声音沙哑,似有什么堵在了喉咙之中。

立在桥头的人一动不动,一身红衣猎猎。

“你果然知道。”不曾见她真容,却已然知道是她,这是否说明他早就知道她的身份,却对她只口不提?

“阿月,我……”男子心如刀绞,他知道如何狡辩,都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他看到了她眼中的仇恨。

“第十二人。”玉罗刹枯骨般的声音响起,在黑夜之中显得尤为沉冷和悚然,好似地狱之中传来的声音。

然若能仔细辨认,还能听出她喉骨的艰涩。

银枪在黑暗中划过一道寒光,那玉罗刹的身影如鬼魅一般快速游离过来,挥出的□□刀刀致命,夜长君只能步步退让,只躲不迎。

天边惊雷滚滚,蛰伏已久的野兽似要冲破天际,银光以雷霆万丈之势撕开黑幕,开天辟地。

十里长亭,风声鹤唳。

那道红色的身影似剥离意识般缠上了男子的身影,纵使他步步逼退,她也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这样下去即便他不伤她她也会耗尽内力,身形俱伤。

枪身劈开桥栏,一道鲜血自罗刹的袖口汩汩流出,直至枪尖滴落而下。

“够了阿月!”男人的眼中似被撕裂开一道伤口,目色一片微红。

女子立在桥中,身影越发的冷,袖口中的献血汩汩汇聚成一条溪流,聚在枪尖。

滴答!

随着枪尖血液滴下,空中也开始砸下一颗颗水珠,猛烈的雨滴似已经蓄势已久,想要撞开大地。

立在桥中的两人都已然被雨水浸湿,雨水冲刷掉了枪身上的血迹,泛起一股幽寒的水雾。

红色的绣花鞋踏破地上的水流,赤红的衣袍扬起,那罗刹的身影冲破雨幕,提枪而去。

却还未近身,对面的男子倏然移动,如幽灵般移至她身后,女子只觉得背颈一沉,手中的银枪倏然滑落,身子直直坠下。

女子的身影没有落在冰冷的地面,而是落入一个厚实的怀抱之中,夜长君抱着怀中柔弱无骨的身影目光腥红,细长的手指抚上她的脸,小心地摘下她的面具。

面具之下一张清秀淡雅的脸,是他曾想要每日朝夕相对的脸,手中的面具倏然滑落。

天边的惊雷落下,银白的光亮映出男人孤寂的身影。

夜长君只觉得全身冰冷,就连指尖都是麻木的。

雨幕沉沉地覆盖下来,似要冲刷掉世间的一切。

夜长君拂去她贴在额前的秀发,将她一把抱起,青纹回云靴踏开地上的水幕,声响沉吟,似千斤重。

翌日,清晨。

灵双焦急地守在床边已经一个晚上了,自家主子自昨晚被王爷送回来之后便一直高烧不退,时时梦魇,纵使请了大夫,开了药方,煎好了药也喂不下去,额前冷敷的毛巾换了又换,却怎么也退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