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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胎明结(27)

作者: 舆凉 阅读记录

墨璟摸了摸下巴,点了点头,“有一点。”

墨瑱道:“这就叫吃味!”

墨璟若有所思,瞧着那一行字,道:“就是说要让娘对别人比对爹还好,然后爹就会吃味,然后爹就会对娘表明心意?”

“孺子可教!”墨瑱脸上满是欣慰笑容。

“娘对我比对爹好,为啥爹不吃味?”墨璟撑着下巴,凝眉思忖片刻之后,不禁迟疑,“这法子有用吗?”

“你怎么可能让你爹吃味?你娘对你的好和对你爹的好不是一个好法。”墨瑱发觉再谈下去,他费尽口舌也说不明白其中关节,只得道:“这事儿你就别瞎掺和,我来安排,怎么样?”

墨璟慎之又慎地考虑了片刻,才道:“那好吧,你别搞砸了。”

墨瑱道:“放心吧,砸不了!”想他几万年呆在这鸟不拉屎的极寒之地,好容易寻个乐子,哪能搞砸了呢?

墨璟慎重地看着墨瑱,见他确确实实上心了的样子,这才微微放心,肃然道:“不搞砸就好。”

墨瑱乐颠颠地应下,抱着墨璟回去找舒久与墨珩。

才往回走了不多远,便瞧见一大块浮冰上头,多了个阁子。墨瑱认出这是他爹早年做的万象宝阁。这宝阁外罩禁制若干,内存阵法无数,千变万化之余,更有护主养灵之效。这是怎么了,就用上了这法宝?

墨瑱抱着墨璟往那宝阁挨了挨,还不敢靠太近,生怕宝阁不认人乱放元力,扬声问道:“爹,好端端的,怎么连法宝都拿出来了?”

宝阁门户开了半扇,墨珩出了阁子,舒久就站在门边,也不出门,朝着墨璟与墨瑱笑了笑算是打过招呼。

墨珩道:“你那万年冰山琢的屋子里寒气太重,舒久住不得。我陪他在这儿住。墨璟,晚间你想住哪儿?”

墨璟深觉此时不能打乱墨瑱计划,便侧头看着将他抱在怀里的墨瑱。墨瑱暗暗给墨璟比了个拇指,道:“小弟就跟着我吧,我答应他到冰宫底下看海里的大鱼。”

“冰宫底下,能看鱼?”舒久听说冰宫底下能看鱼,顿时也被挑起了兴致,插了句话。

墨珩听了这话就知道他也想去看,有些无奈地回头看了舒久一眼,“你等等,我给你找件衣裳。”

墨瑱道:“后娘也想去看?那一起去吧,这会儿就去。”

舒久倏然红了耳尖,不知是因为墨瑱那一声“后娘”,还是因为佛宗瞧出了他的心思。

墨珩拿了件纯黑大氅来加在舒久肩上。柔软的黑色绒毛顿时将舒久围得严严实实。佛宗偏生还怕裹得不严实,将舒久脖颈周围的绒毛顺了一遍,又将大氅后头的风帽揭起罩上舒久头顶,掩住他泛红的脸颊。

墨瑱抱着墨璟在前引路,舒久跟在墨瑱身后,墨珩殿后,照拂舒久。舒久罩着大氅,总想回头看看佛宗,奈何风帽太宽松,回头也只能瞧见风帽毛绒绒的沿儿。

墨珩见舒久走得不安稳,便往前挨了几步,伸手扶住他肩膀,道:“我在呢,你好好看着路。”

舒久低低应了一声,面颊又忍不住飞了红,这大氅也不知是什么皮毛,厚实得很,闷得慌。

“咱们到了。”墨瑱领着众人进了个拱门,俗话说冰山一角。这座冰山露在海面上的,只是十之一二,剩余的□□分,尽在海下。他们顺着盘旋的阶梯一直往下,走了许久。如今,虽仍在冰山之中,却已然在幽深海中。

明灭蓝光在头顶闪烁,将眼前一片海域照亮。

巨大的,奇形怪状的游鱼像乌云慢慢划过天空一般缓缓在海中游弋,鱼群聚集在一处,形状瞬息万变,鱼鳞上流动的银光叫人闪花了眼。还有鲛人,在鱼群中迅速地穿梭。还有些奇怪的鱼,头顶挑着个小灯笼,不紧不慢地路过。

舒久被眼前的景象震住,语言无以描述他的震惊,更无以描述眼前景象的雄奇瑰丽。他几乎激动得难以自持。

以至于入夜,在榻上躺下之后,还激动地睡不着觉。

墨珩瞧着舒久在榻上翻来覆去,一双透亮的眸子里,欢喜不消,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劝他早歇,只问:“还不歇?”

舒久才翻身朝里,听见佛宗问话,又赶紧翻过身来朝着佛宗,道:“不累。”

墨珩暗自叹了口气,道“早些睡,若是喜欢看鱼,明天再带你去。”

舒久答应了一声,翻身朝里,总算是消停下来预备睡了。

作者有话要说:

脑补过度的俩兄弟,以及秒变小学生的道士。

忽然崩皮……

第30章 妙计不妙

清早,舒久一早醒了,洗漱之后,自觉披了大氅立在阁子门前,扭过身来,瞧着墨珩笑得眉眼弯弯。彼时墨珩尚未收拾妥当,瞧见舒久立在门边看他,好笑得紧。

墨珩慢条斯理收拾妥当之后,与墨瑱知会了一声,便带着舒久直往冰宫之底。舒久跟在佛宗身后,瞧着冰壁上明珠的柔光,在他衣袖隐纹上流转,不知怎地,鬼使神差地伸手,拿捏住了那衣袖的一角。墨珩察觉衣袖上轻微的重量,以为舒久是怕他走远,便缓下步子来。舒久跟在身后,止不住弯了眉眼。

这厢舒久墨珩正缓步沿着海底回廊慢慢走着瞧海底游鱼。那厢墨瑱已开始按着自个儿计划按部就班地谋划。墨璟跟着墨瑱,凝眉监督思量他这计划是否行得来。

至于靠谱不靠谱,缓缓再说。

到了海底回廊,舒久还是轻轻拽着墨珩衣袖不放。墨珩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儿,分明是有些奇怪的,却不想点破。由着舒久拽着衣袖,感受着衣袖上的轻微力道或走或停。偶尔回首,能瞧见清淡的幽蓝水光在他面上流淌。

该穿白的,他该穿白的。墨珩想。

察觉墨珩在瞧他,舒久也扭头瞧佛宗,清透眸子递出几分询问意味。

墨珩回了神,道:“冷不冷?”

舒久指了指身上大氅,笑道:“不冷。”

墨珩点了点头,有些尴尬地转过脸去,“嗯。”

舒久见佛宗转过脸,便也继续去瞧水里游鱼,其实这些鱼大多是他不曾瞧见过的,瞧着新鲜。只是,佛宗年岁久远,历经沧海变化,定然是见过凡此种种的,却还有耐性陪他再走过这海底回廊,也确实是该记下的心意。舒久止不住抿唇儿笑了一笑,瞧着水里游鱼和冰面上浅浅的佛宗倒影,问:“佛宗,这些鱼,您都认得么?”

墨珩答得干脆:“不认得。”

舒久:“……”却是他想错了么?不过佛宗乃百鸟之首,对水里的东西不大了解也是理所应当。念头转到此处,又想起玄武管佛宗叫爹,被新奇事物压下去的好奇又给勾了起来,“佛宗,为何玄武神君,要认佛宗为父?”

墨珩神色复杂,措辞道:“玄武是从蛋里孵出来的,你知道吧?”见舒久点了头,墨珩才续道:“蛋里孵出来的,大多第一眼看见谁就认谁。”

舒久想着小玄武破壳而出时的场景便止不住要笑,怕唐突佛宗,又憋得浑身乱颤。

墨珩瞧着舒久,慢条斯理地补了一句,“朱雀青龙,也是从蛋里孵出来的。”

舒久再忍不住,笑得前仰后合。墨珩瞧着他脚下光可鉴人的冰面,只怕他笑得摔倒在地。

绕了回廊一圈儿,舒久意犹未尽,脑中还尽是深海里游弋的大小鱼儿。连自个儿已经由最初地轻轻牵着佛宗衣袖变为紧紧拽着佛宗衣袖不撒手都不曾留意。

墨珩早察觉了衣袖上的重量,横竖,只是稍稍加重了些,无妨的。

回了海面浮冰上头,舒久缓和了情绪,这才察觉自个儿拽着佛宗衣袖没撒手,偷偷瞧了瞧佛宗,见他确实不曾介怀留心,便赶紧松了他衣袖跟在身后。

冰面喀喇一声断裂,半尺宽的缝直往舒久脚下延伸。舒久心不在焉,脚下乍然一空,下意识伸手便要捞住近在咫尺的衣袖,却捞了个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