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酒事务所(27)
悠悠仙呼天抢地号啕大哭，宁休摆出一副“你疯任你疯，我当没看见”的样子。
他拿起那条尾巴，准备再试一次。“妖力呢？师父，尾巴上的妖力没有了！”
悠悠仙也是一脸惊讶。他们一起看向阿玉。
阿玉眼皮居然动了，缓缓地睁开眼睛。
“醒了。”只要醒了，妖力神马的都不重要。
宁休想摸一摸猫头，手悬在半空，终究是没有落下去。他嘴张了张，没有说出一句话，眼圈不知什么时候，竟然湿润了。
这一刻，他有种流泪的冲动。
最后，他做出一个这几天已经熟练地动作——双手捧住猫脸，下巴在猫头顶的祥云上，蹭了蹭、蹭了又蹭。阿玉轻微地挣扎了几下，全身都无知觉。
“你终于醒了，阿玉。”
冰凉的泪水落到阿玉的头顶。
宁休哭了。
蹭完终于发现大事不好的宁休，一溜烟地逃出了石室。留下尝试了好几次才站起来的阿玉，独自石化，只听他缓缓地吐出两个——“尔敢”。
悠悠仙看着阿玉吃瘪的样子，幸灾乐祸地说：“噢~原来你们相处得这么好，之前是我误会了。不过，怎么感觉我徒弟真的把你当成了他的宠物呢。”
就像是为了印证悠悠仙的话，一股异香传来。宁休端着一个碟子进来，香气就是从碟子里散发出来的。
一股浓浓的“投喂”气息。
宁休忽视掉馋得眼睛都直了的悠悠仙，把盘子放在阿玉的面前，献媚地说：“吃吧，保证是最最最顶级的五花牛肉。”
盘子里是满满的一盘酒鬼牛肉，跟第一次见面招待阿玉那盘，份量和成色都一样。
阿玉动了动嘴，却什么都没说，就那么一口一口地吃了起来。
宁休就那么站在一旁，看着他一口一口地吃着，也什么都没说。
时光就像是穿梭回——在宁休那间小小的事务所——初见时那般宁静祥和的模样。
他们没有遇到过这么多糟心事，没有经历过生离与死别。温暖的橘色灯光氤氲房间，外面的雨淅淅沥沥地飘着，一道门隔绝出一方安宁的天地。
他俩就那么一个吃着，一个看着，谁也没有说什么。
石室，这一方世界那么大却又那么小，小到这里竟然除了这一猫一人，再容不下其他。
悠悠仙不自在的咳了几下——“咳、嗯、咳！”
“师父，我知道牛肉闻起来有多香，但是这是给阿玉准备的，就算你把肺咳出来，也没你的！”师父的金大腿完全不靠谱，不抱也罢。
悠悠仙又呼天抢地号啕大哭：“我真是瞎了眼，千挑万选收个了这么没良心的徒儿！这都还跟人家没怎么着呢，就是又掉金豆子，又是师父不如猫了。”
宁休义正言辞地说：“师父，你怎么能跟阿玉相比呢！我欠阿玉一条命，而你呢？欠我一条命！欠账人和债主的待遇能一样吗？”
“我什么时候欠你小子一条命了？我怎么不知道。”
“师父，我问你，桃花仙子捉住我，是不是会把我血放干、压榨我的劳动力，我是不是会生不如死？你就说，这一切是不是都因你而起？”
“我这不是在教你修练了吗？你变强了她就拿不住你。”
“您能保证我十成十地胜过她吗？她已经是飞升渡劫的仙，而且随时可能入魔鬼，我只是连凝神初期都还没进入的小小妖。在她面前就是送人头的炮灰，她一个技能就把我秒掉，好伐？所以，我现在生命受到了严重的威胁，而这，都要怪你让她发心魔咒。俗话说得好：自己造的孽，跪着也要还完。”
“好好好，我说不过你。”也不知道是哪个世界的俗话这么说的。
阿玉把盘子舔得光亮，听他们斗嘴。目光扫那条尾巴落在酒仙台旁边，他刚靠近，已经没有妖力的尾巴像是受到无形的牵引，飞撞进他的身体。
阿玉啪一声就倒在地上。
“阿玉！”真是没见过如此会作死的猫，好不容易救活的，两句话没看住的功夫又晕了。
宁休伸出手要去抱阿玉，猫身上发出一道强烈的白光，光消失后，出现一个人。
一个穿藏蓝色衣衫、身躯魁伟气宇轩昂，长着一双丹凤眼、剑眉的男人。
这个男人比宁休高出半个头，宁休仰视着他，惊讶地说：“花、花玉杭。”
宁休觉得自己的呆萌小猫和这个阳刚之气炸裂男人，绝对不是一个人。气质反差太大。好想把这个男人塞回去，换回自己的呆萌小猫啊。
花玉杭脸色很难看，他没有理宁休，径直走到酒仙台坐下。
气压好低，周围的空气也好冷。
宁休想拔腿就走，不理这个男人，但是一想，这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呐。
他跟师父默默交换了一个眼神，试探地问到：“花、猫王大人，您怎么了？”
“不用管我。”
“可是你看上去心事很重的样子。我为之前的不敬向您道歉、赔不是，您想怎么罚我，我都没意见。您要是有烦恼的话，可以说出来，我们一起想办法，俗话说三个臭屁匠顶个诸葛亮。”
悠悠仙都眼神不善地看了他一眼。宁休解释说：“当然，我不是说您们是臭皮匠。现在我们都是绑在一张床上的虫子，我们一起想办法，总比你一个人想办法好。”
悠悠仙终于受不了宁休“改造”过的俗语，纠正到：“那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你这人类语言水平，怎么混过妖界考试的。”
宁休跟悠悠仙摆出一副“对方不想理你的表情.jpg”，霹雳啪啦地对同样摆出一副“对方不想理你的表情.jpg”花玉杭说了一大堆。
最终，花玉杭扔出四个字来——“我没结丹。”
世界静默。
……假妖丹惹的祸！
宁休和悠悠仙彼此交换了一个更为复杂的眼神。
宁休：假妖丹是师父想出来的，这个锅——师父背。
悠悠仙：假妖丹是徒儿操作的，这个锅——徒儿你就背了吧。
……
还是宁休硬着头皮先开了口：“呃、您化形了没有妖丹……”
悠悠仙天衣无缝地接了过去：“这也是有可能的。”
宁休一脸震惊地看着他师父，就听悠悠仙煞有其事地说到：“正如不同门派修练的功法天差地别，也不是化形就一定要结妖丹的。你化形之时情况紧迫，我徒弟另辟蹊径帮你结了颗假妖丹。按理来说，应该是你先醒来，把假妖丹结成真妖丹再化形。然而，在你醒来的关键时候，我徒儿说你体内涌现出一股强力，把他推了出来，假妖丹就消失了。”
宁休：师父，您这么痛快而彻底地把徒弟卖了？什么叫我徒儿说？那是千真万确的事实好吗？
宁休摸了下冰凉的脖子，比划着，斩钉截铁地说：“确实有一股像山那么大的力量从您体内涌出来。”
说完就收到花玉杭刀锋一样犀利的眼神，吓得他一句话都不敢再说。
第27章 双修可破一切
宁休：猫王大人不要吃我，我肉太老不好次。不知道现在跪下来求饶，还来不来得及？
悠悠仙见宁休脸色苍白，才继续解释：“这件事的根本原因还是在忘忧水上。回去之后，我托人打听，发现一件很奇怪的事。传言忘忧水是魔界的产物，而魔界的人竟然不知晓此物。我猜测——跟魔鬼做交易的那个人类，最想摒弃是放不下的爱恨情愁，他喝下去就是忘忧。而，药水的真实名字和功效却不是如此。妖丹虽是妖修修练之媒介，却不一定是必须之物，反倒还是妖修身上最大的弱点。你现在没了妖丹，不见得是坏事。”
“悠悠仙前辈的意思是，我现在只要找到合适的功法，也一样可以修练。”
“孺子可教，你比我那只会胡搅蛮缠的徒弟有潜力。并且，我以为，你的妖力并没有消失，只是现在缺少适合你的功法。如果你有兴趣做我的代理人，我可以破格让你从第三关考验开始。通过的话，我就送你一整套适合你修练的功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