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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漫主义者总是死在现实主义者的口舌之下(6)

作者: 一马平川的平川 阅读记录

我笑他:“你明明就是在期待我亲你呀。”

袁渡问:“你喜欢我?”

我见他想这么多,索性一个鲤鱼打挺,翻身,双手落在他脸上,猛地往他那一凑,朝他压下去,四唇相贴,稍纵即逝。

他迅速地拉住我的手腕,一只手潜伏到我的后背,搂住我的腰,将我往下按,失去重心的我被迫与他身体贴合。

舌尖入侵牙关,唇齿之间相互缠绕彼此,从诧异到放纵也不过是一瞬,口舌之间的戏耍与玩弄,耳边满是暧昧地水声,都在刺激着我。

我咬破他的下唇,血液覆盖舌苔,腥锈味激起彼此眼中对掠夺的本能。

只是略施小计,刺探他的上颚敏感处位置,他对我的桎梏就会松懈许多,我乘机推开他,舌尖渗出一颗血珠,原是他咬破了我的舌头。

当真是,痛到无法开口。

袁渡满是嚣张、挑衅地看着我,问:“你接过吻吗?”

四月是春季,南方多雨,地面潮湿,气候变化多端。干燥、闷热和回潮长居屋内的每个角落,它们会渗透家具和墙壁的内部,在外壁上形成一摊水渍,房间内透着一丝的霉味,像个发酸的橘子。

粘腻感如同一层紧身衣,紧紧地贴和你的肌肤表层,瞬间汗水密布。

我和袁渡之间隔着一张被子,他被我挤的快掉下床,我还枕在他的手臂上。经猜测,应该是我睡觉的时候把被子抢了过来,然后又把他当抱枕抱着睡,抢被子的过程中袁渡被我挤到了边上,导致他本来可能是想推我过去,被我抓住当成枕头压了一晚。

我有点愧疚,我忘记和他说我睡相不好的事情。

我悄悄地下了床,袁渡睡的沉,直到我走到门边上,他也没醒。

开门的时候我有注意,尽量把声音压制到最小,可我还是听到了意外发生,听到他说:“几点了?”

我没有回答,只因袁渡睡着了。

煎了两个溏心蛋全给了袁渡,再加一杯冰咖啡,而我早餐就简单的多,全麦面包和一杯凉白开。

袁渡看着我的早餐又看了看自己的,我趁他还未开口之前拒绝他的好意,原因无他,我不想吃。

袁渡露出无奈的表情,我想,他接下来一定会说:“看来,你真的对自己没有什么要求。”

可袁渡没有说,他说:“我想我昨天买的食材放进冰箱里应该是满的。”这话是在变相指责我没有做一顿丰盛的早餐?

我咬了一口面包,道:“你不应该对我的厨艺抱以任何期待。”

袁渡笑着摇头,道:“对自己的胃好一点吧。”我还是猜中了。

袁渡从座位上离开,我吃完最后一口面包正准备收拾时,他拿出两粒金色的胶囊放在我的手心,我疑问地看他,他道:“防止夜盲。”接着他又道:“我见你起夜的时候,好像不大能看得清楚,你赶紧吃吧,又不是要害你。”

我被他逗笑了,一口咬破那两粒胶囊,鱼肝油的味道迅速充满口腔,他露出一张笑脸,鬼使神差地我凑上前去,亲了一下他的唇角。

袁渡愣了一会儿,随即搂住我的腰,右手禁锢住我的后脑勺,我没法挣脱,两个人又再一次的四唇相对。

袁渡亲了一会儿才放开我,我忍住想要踹他一脚的冲动,袁渡换了一个姿势,靠着桌子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仿佛在问这次亲的理由是什么?

我也问我自己,我为什么会想要亲他?

是欲望使然吗?是因为我对他有兴趣?

袁渡见我没答话,继而说道:“还惦记昨晚的事情?这么记仇?”

我不打算正面回应他,因为我确实还记得他嘲讽我不会接吻的这件事。

袁渡伸手捏了一下我的脸,被我躲开了。

袁渡没在意,他问我中午要不要一起吃饭,我想了想还是同他一块吃饭。

早上诊所没客人,我跟着袁渡去了学校。

待了没一会儿我跑了,想起手机里还有一些录音得回去存档。

我从档案室里找出上回未整理完的档案,由于我接触阿霞的机会太少,只能从他们的口中获取阿霞的信息,导致我现在还是无法得知阿霞死亡原因。

消息是可以作假的,她的父亲,她的恋人,她的朋友。

这些人口中所有的信息都可以是虚假捏造的,也可以都是真实的。

如果要找出真相,首先就要判断出谁说了真话,谁说了假话,假话又是说给谁听的。

叶英反感袁渡,阿霞的父亲徐港又反感叶英,不知什么原因,袁渡暂时和叶英达成共识,两人没有剑拔弩张地场面,也没有针锋相对,两人相处的很平淡,这让我觉得很不对劲。

徐港的反感是有针对性的,似乎是知道什么的样子,另一方又证明,叶英也没有说出真话。

我又不由地想起那场梦,说来也荒诞,我从不相信什么梦境,也不相信什么托梦之事,只觉得是潜意识在作祟。

可能在潜意识里我也觉得袁渡的怀疑是对的,所以我才会对叶英犹豫。

一方面很清楚有问题,一方面又觉得这是假的。

如果我是阿霞,那为什么我会要去自杀呢?

是家庭的原因吗?

如果是家庭原因,徐港不同意阿霞和叶英在一起,那怎么也不会走到自杀的这条路上。

阿霞并不像一个精神脆弱的女孩儿,叶英也不会是背叛感情的人。

那什么才是令她不回头的原因?我实在是想不出来,总不能是因为袁渡吧?

我收到一条袁渡的短信,他问:“你去哪了?”

我懒得回复他,随即,叶英的电话打了过来。我心说,这两人是比赛掐着时间来的吗?

电话那边说道,她最近请假,要出去几天,就来不了诊所了,要我有时间的话去看看徐港,两个人可以不必碰面,只要看看他过的好不好就行。

我说:“你又不是去个三五年。”

叶英说:“他不想见我。”

我问:“叶英,阿霞走的那天有和你说过什么吗?”

叶英愣了下:“没说什么,她那天和往常一样。”

我问:“你没有骗我?”

叶英轻声道:“我骗你干什么呀?”

我应声,叶英说了一些别的什么,偶尔会提到我,更多的是阿霞还有徐港。

看得出来叶英对徐港真的愧疚,而她再多愧疚,徐港都是不要的。

叶英还是骗了我,失望的同时仍旧答应她的要求,我说:“晚上我去看看他。”

电话那边的叶英高兴地对我说了好几声谢谢。

叶英的电话刚挂断,袁渡的电话又打来。

我看眼墙壁上的钟,原是到饭点了。

袁渡那边的态度并不是很好,似乎有些在生气,我道:“在诊所。”

袁渡道:“那你还来不来?”

我想了想道:“我到你那里饭点都过了吧?”

袁渡问:“那你叫外卖?”

我想了一下,还是诚实地道:“不想吃。”

袁渡没说话,我道:“你赶紧去吃饭吧,你下午还有上课呢,明天有时间来诊所一趟,十点,心理咨询。”

袁渡冷笑一声,当即挂断电话。

余下,心里也多了一丝气愤,心道:谁招惹他了,火气这么大?

袁渡来的早,诊所的门并未开。

门前停放着一部电车,银白色,未锁,我想这应该是他的。

进门前,袁渡问了我一个问题,他问:“如果事情并不是你预想的那样,怎么办呢?”

我没有回答他,袁渡也没有继续追问讨个结果。

袁渡从我的办公室里拉了一张折叠椅出来,刺耳的摩擦声在封闭的空间里回荡,袁渡恍若无闻,他并没有急于坐下,咨询室里的装修简单,粗糙,大量以白色作为主色调,暗色点缀。

袁渡经常笑这个咨询室,有点“素”。

他看着窗边那副水墨画道:“上次来的时候还没有这个,你是从哪里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