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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海情缘录(48)

作者: 糜诗 阅读记录

南宫策这才知道这位大汉叫做阿克,当下又谈了几句,倒也没了什么新的消息,南宫策抬头看看天色,不知不觉说了一会儿竟然天色已经有些昏暗了。

阿克因留南宫策住下,几个人又才正式认识了一番,进到木屋里,南宫策才发现里面还有一个十来岁的男孩,名唤沙拉买提,之前在门外站的那女人是阿克的老婆,叫做古丽夏提。

看着阿克和古丽夏提张罗晚饭去了,沙拉买提就过来跟南宫策聊了几句,问他些中原那边的趣事儿,说了一会儿,沙拉买提也就放开了许多,末了笑道,“你正好来的巧,阿塔阿娜去了库尔勒老家,你正好有地方睡。”

“阿塔阿娜?”

“哦,就是你们说的爹娘。”

“阿克他们不是你的爹娘?”

“那是我爷爷奶奶!”沙拉买提道。

南宫策这才明白过来。

过了一会儿沙拉买提又道,“我听你们之前在外面说阮家的事儿,你是要帮山上那个阮婆婆?”

南宫策想了想点点头道,“能帮的我自然要帮!”

“那太好了!”沙拉买提叫好,又四下瞧了一眼确定了阿克他们没过来才小声对南宫策道,“阮婆婆很可怜的,这边偶尔会有些汉人做生意经过,我就喜欢去缠着他们听你们中原那边的故事,有一次我就听他们说到了阮婆婆。他们说,秦家的人当着阮婆婆的面害死了她的孩子,所以阮婆婆现在偶尔看到有人抱了孩子,都会神志恍惚上好几天!”

南宫策万万没想到居然能从一个孩子这里听到这样的消息!

“你说的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那个人说他以前就在秦家待过,正好碰到阮婆婆的这事儿。”沙拉买提无比认真的道,“只是我给阿娜说了这事儿,阿娜不让我再提,说不想让爷爷知道,本来无力改变的事儿,说了只会让人更糟心。我这次告诉你就是看你能帮阮婆婆,她真是太可怜了!”

“那你还知道什么不?”

沙拉买提却是摇头道,“那人在这儿待的时间短,我也没问到多少,他就急匆匆走了,不过我想,只要找以前在秦家待过的人,应该都会知道当年的不少事情。”

南宫策点点头,那一头阿克夫妇二人也张罗好了饭菜,招呼着他们去用膳不提。

再说这一头,南宫策下山了,阮临心郁念云师徒两个,正好久别重逢,好说些体己的话。

阮临心因问她下山后的情况,郁念云慢慢说了,说了林家酒坊的经营,说了婆娑门的误打误撞,说到自己被陷害的环节却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只说自己不喜欢一直待在婆娑门所以主动离去,丝毫不提陷害的事儿。

这么说倒也不是郁念云临时起意,其实在上山之前郁念云就已经想好了,无论秦家和她有没有关系,她都只是稍作探听,能探听到自然是好,探听不到,郁念云也不强求,毕竟师父的性子她又不是不知道,能说的她不会保留,不想说的怎么也挖不到料,何必去挖那伤口呢?

最重要的是,师父也到了颐养天年的年纪,何必让她再次被卷入那些风风雨雨?

只是郁念云如此说法,阮临心哪里肯信,若只是如此,郁念云又何必那么关心“秦家?”阮临心总觉得郁念云是因此受到了影响,但她一口否认了秦家,此刻已然也不好主动提及秦家,那些尘封起来的记忆,阮临心实在是不想再度回忆。

郁念云见阮临心心事重重的样子,因又主动给她讲起一些自己在山下碰到的稀奇事儿,什么山下各式各样的过节习俗啊,什么文人墨客附庸风雅闹出的笑话啊,说到后面,郁念云突然想到自己和南宫策在婆娑门附近那个山洞里见到的奇景――“竟然还有这样的方法!可以让一个活生生的人沉睡过去,不生不灭!”

阮临心听言也不禁一愣,“想来你说的那个应该是用寒冰床弄得,也只有寒冰床能有这样的效果。能弄来寒冰床,这家人应该很有来头。”

郁念云点头认同,“我看那石上刻着那女子的名字,好像叫做李卿,据说还是官宦人家的女儿,现在想来,说不定就是他们所说‘秦李全无’四大家族里面的那个李家!”

郁念云自顾自的说着,却不曾想,阮临心在听到“李卿”两个字的时候瞬间变了脸色,听到后面,更是双手也止不住颤抖起来……

“李、李家……李卿?你说她叫李卿?她竟然还没死?”

郁念云心下“格――”的一声,莫不是这个叫做李卿的人以前也和师父有什么过节?毕竟阮临心听到李卿这个名字的时候,脸上更多的是恨不得过去置她于死地的感觉啊!

郁念云不说话,阮临心也不多问了,末了只是“呵呵”干笑,嘴里重复的念叨着,“李卿……李卿……”

郁念云见阮临心的表情不对,想劝慰两句,阮临心却是摇摇手,“你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那段不忍触碰的陈年旧事,终究随着“李卿”这个名字,一股脑儿的涌了出来……这些旧事里,红的,白的,碎碎屑屑的,纷至杳来,挡也挡不住,挥也挥不开。

阮临心看看外面的飘飘飞雪,思绪也跟着那纷纷扬扬的雪花飘回了那个初见的时节……

“我姓阮,名字叫做临心,你叫我阿临或是心儿都好。你叫什么名字?”

“秦钟虔……”

☆、第八章 隔世故人

阮临心还记得,那一年,整个寨子特别的冷,当时尚还年幼的她,并不知道寨子里面临着什么,只是爹爹突然下令,不让寨子里的任何人出入,只有古丽家的车马偶尔夜里悄悄运点必备的食材过来,然后又在次日夜里悄悄的出去。

古丽家的阿克那时候已经十八了,每次搬运食材也会帮忙搭手,他和临心还有寨子里的几个其他小孩是从小玩到大的,每次上山来因为要停留一天,这时节阿克都会找他们玩。

几个半大的孩子围着阿克,会央他下次来的时候给自己带点吃的玩的一类的东西,还有些大点的则是问着些什么,“外面那些人都走了么?”

软临心想问他们“外面什么人?”那些大孩子却是支支吾吾,或是一听立刻就一哄散开了。

阮临心又问阿克,阿克也只是干笑。

他们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阮临心知道,可是因为自己的父亲,也就是阮家寨的大寨主老是呵斥自己,不让自己知道这些事,所以其他人也并不愿意和自己讲,阮临心突然就觉得自己被他们隔离在外了,偏生他们还都是打着“为自己好的”的心思,这让阮临心感到很郁卒……

或许是感觉到了阮临心的落寞,下一次阿克来的时候给她带来了一只紫貂。

阿克说这是过路的商人从长白山那边带过来的,“想着你应该会喜欢,就给你买来了。”

阮临心受宠若惊,“这可是长白山过来的!我听他们说那要很远的路,他们肯轻易卖给你?”

阿克摸摸脑袋,却是暗暗的瞧着另一个少年,趁着阮临心此刻的注意力全都在那只小小的紫貂身上,那少年约莫也是十八九岁的样子,此刻只管对着阿克挤眉弄眼,阿克也只好“呵呵”笑着,“这不是来来往往的,都是老熟人么,他们做的又都是大生意,这也不算什么。”

阮临心还是有点不肯收,这紫貂她肯定是喜欢的,又正好投缘一般,那紫貂一进阮临心怀里就“呀呀——”的叫着,像在撒娇。阮临心这段时间老是被那些老伙伴们“隔离”在外,现在好容易来了个作伴的,自然爱不释手,可是东西也不能白拿不是?

“这小貂我收下,不过——我可不能白拿。你说说你多少钱买的?”阮临心问。

阿克有些为难了,再看那少年,那少年却是自顾自的一面说,“我还有事你们聊”一面径直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