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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海情缘录(52)

作者: 糜诗 阅读记录

阮临心也不多说,只道着辛苦了南宫策云云,就要拿了拿了南宫策带回来的东西去张罗。

阮临心显然是料好了南宫策会从古丽家知道一些当年的事,自拿了东西走了,留的郁念云和南宫策两个说话。

由此可见,阮临心倒也是想帮助郁念云的。虽然她不知道郁念云在山下经历了何事,她自己也不想再挑起当年的话头,因而这时候总要有一些人出面的。让南宫策独自下山,虽然有试探为难的成分,但也更想借南宫策来间接地告诉郁念云一些事情。

南宫策遂把山下的见闻给她说了,郁念云也是个心思玲珑的人,这么一听心里也就有了计较,“虽然不曾知道其中具体的前因后果,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师父他以前跟那秦钟虔下山后是在一起了。这种事情,秦家的人一定知晓。”

“那你接下来准备做什么?去找秦家的人?”

郁念云连连摇头,“现在想来,秦家的人其实就是知道我是她徒弟后想借我的手牵出我师父来,因而之后也没有对我赶尽杀绝,此番再下山,秦家的人发现师父并没有跟我们一起出来,必然会有动作。到时候,前因后果还不能知晓?”

南宫策有些不解,“这要等到什么时候?万一他们不来,直接来阮家寨了呢?”

郁念云颇为无力的看了南宫策一眼,“他们要是会直接来找师父早就找了,犯得着折腾我么?”

话是这么说,可南宫策还是有些担忧。秦家的人给郁念云扣得“帽子”太大,更加之又听的人说秦家的人素来跋扈,家大业大的,万一一个不顺心,直接将郁念云置于死地,那还不是动动手指的事儿?

可是再看郁念云胸有成足一般,南宫策也只好作罢。

虽然阮家寨所处的位置不高,但因为风雪不定的缘故,南宫策终究有些水土不服,发起了低烧。两个人因在天山上又呆了几日,眼见着天气渐渐的转好了,南宫策的病情也有所稳定,阮临心因道,“不如就趁着这几天下山去吧,山上寒气重,我们俩常年呆着还好,只苦了南宫贤侄。”

郁念云看看形容憔悴的南宫策,只得同阮临心告辞。

临下山的时候,阮临心拉了郁念云道,“这南宫策人不错,不过这几天相处下来,我发现他很多事喜欢藏在心里。我也不是说不好,只是若你真心想和他过的话,凡事儿还是多问问他,免得他一旦心里有了结,就容易往死胡同里钻。”

郁念云和南宫策现在的关系朦朦胧胧的,正隔着一层窗户纸,听得阮临心这么说,郁念云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终究是含糊应过匆匆作别。

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阮临心不禁有些感慨,“这孩子,终究是长大了……”

郁念云和南宫策二人下了天山,左右现在也无事,郁念云因要带南宫策去见识见识和林家酒坊有过交易的各大楼坊,顺便查查酒坊的账目。

林家酒坊近乎是“地下式”的幕后交易,从不摆上台面,但凡是有交易的人,都会签订一份协议——不对外透露任何有关酒坊的消息,不然就终止交易。因而有心人想打听也打听不到。

虽说之前在平乐郁念云说了点有关酒坊的事儿,但林家酒坊也不是小作坊,平常打理酒坊的人也不少,郁念云那样一说,他们顶多猜测郁念云和酒坊的关系,至于坊主,根本猜不到那里去。

因为郁念云毕竟刚接手酒坊没几年,很多知情人凭声线猜测,都只当坊主还是个四五十岁的妇人。

也正是如此,郁念云出入这些酒坊啊客栈一类的都会带着面纱,故意变换声线,以保证酒坊坊主的神秘。至于南宫策倒没有那么多束缚,只让他跟在身边看看就好。

这一头南宫策和郁念云二人经营着酒坊,却不知那一头阮临心已然在他们离开后不久便收拾了包裹下山。

她的此行目的很明确——婆娑门!

李卿还在婆娑门附近的那个山洞里活着!

当年的事,若不是她,她的唐大哥不会死。若不是她,秦钟虔也不会对自己冷淡,展儿也不会那么快殒命。对了,还有孩子,那个出生没有多久的孩子,那个就在自己面前被残忍摔死的孩子!这一切的一切,随着时间的流逝,原本她都已经淡忘了的,不过这都是建立在李卿也死了的基础上的!

当年孩子的事儿没多久,李家便和秦家决裂,原因正是李卿受了大的刺激不治身亡。阮临心虽然不明白能有什么刺激到她,不过她也只当是那个被摔死的孩子来找李卿索命,李卿罪有应得,可是现在?现在却有人告诉她李卿根本没死,而且还容颜得驻,好好的“睡”着,这让阮临心如何甘心?

因而山下这一遭,阮临心必然是要去的。

☆、第十三章 酒坊

既然要看林家酒坊,郁念云少不得要带南宫策去去安西,那里设有酒坊的“总坛”,自从郁念云接手了酒坊,每年郁念云都要去一次核对账目。此番正好。

安西离天山不远,途中郁念云覆了面见了一些生意场上的“故人”,就立刻朝安西这边过来。及到了安西,已经是一个月后的事情。

林家酒坊的“总坛”就建在安西城内,进东街左拐不多远,就能看见一个酒招子,远远的就有酒香飘来。到了地儿更是酒香四溢,只是所谓的酒坊总坛,南宫策见也只是寻常小酒坊的模样,只前屋里摆着大小不一的酒缸酒坛,还置了张长桌,摆放着各色盛酒的器具。

一个三四十岁的青年人就在那桌后靠在椅上守着店子,今儿阳光很好,那青年人守在那儿都有些昏昏欲睡。

郁念云示意南宫策别说话,随后蹑手蹑脚的径直去那桌上搬了两小坛子酒。正给了南宫策还准备再抱两坛呢,还是旁边杂货店的老板看了,赶忙喊着,“大刘喂!醒醒了,再不醒酒都没了!”

那青年人立刻一个激灵睁开眼来,双目圆睁,随手抄起桌案上用来盛酒的提子就是一喝,“谁那么不长眼,敢来我这儿挪东西!”

再一看郁念云似笑非笑的立在门口,原本怒火高涨的大刘立刻焉了……

“怎、怎么是你。”大刘不好直接称呼郁念云,只得讪讪的笑着,招呼进来。

“可不是我?刘大哥你守的摊子守的真好,要不是旁边的老伯提醒,只怕这几坛酒你就找不回来了。”

大刘自知理亏,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着,“这不这日头太好了么,坐着坐着,一不留神就睡过去了……”

郁念云因笑道,“知道刘大哥你有本事,没人敢惹事,不过这天虽然日头不错,那也要小心身子,万一受了风寒,那可如何是好?”

大刘忙点头称是。南宫策也赶忙把手里的酒坛放下。

郁念云因介绍两人认识了,便带了南宫策要“去里屋看看”。

南宫策跟着郁念云进到里屋,那又是另一番光景。院落里摊着酒糟,架子上发着酒曲,还有一些大小不一的簸箕里晒着各色不知名的药材。

里面几个工人正聚在一起闲聊,看到郁念云进来都忍不住惊呼,“大姐回来了!”

南宫策嘴角有点抽搐,“大……大姐?”

再一看郁念云,却是很坦然的受了,郁念云把南宫策同他们介绍了,立刻有人变道,“大姐过来是有了什么新的方子,还是只来查账?”

郁念云不由挠头,“这一年来出的事儿有点多,方子暂时没有,就只查账吧。”

几个围过来的人有些小小的失望,有人立刻道,“那我立刻去找武伯。”他所说的“武伯”便是酒坊的做账先生。

有人去找武伯去了,剩下的人也没闲着,都不停给郁念云汇报这一年来的成绩,什么又和南家的“翠烟楼”欠了笔单子,又说荣祥斋的人知道梨花薄不是他们家独有的酒最近闹不自在,还有说一些杂七杂八的望族也想和酒坊做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