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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女有毒:腹黑王爷轻轻撩(554)

作者: 秋烟冉冉 阅读记录

冉护卫微笑道,“不,王爷的伪装,当然是极好的,只不过,王爷面对的是太师。太师跟在下说,他无意间看到了王爷的手,就知道是王爷来了。在下不知道太师说的是何意,他说,反正他知道就是了。”

手?

楚誉抬起自己的左手来看,月色下,左手的小指,比平常人的小指,要弯曲得厉害些。

这只手指的灵活度,远不如自己右手的手指,纯粹只是个摆设而已。

平时,他都尽量将左手藏在袖子里,不让其他人发现他手指的缺陷,事情的起因,也只有太师知道。

想不到,心细的太师,隔着他一丈远,只通过他抱拳行礼的那一瞬间,居然看出来了。

那是他小时候受过伤,留下的残疾。

这只手指的伤,是被安王踩的。

那一天,他顶撞了安王,五六岁年纪的他,被二十来岁的安王推倒在地,用力地踩着手指。

手指的疼,钻心入肺。

疼得他撕心裂肺地惨叫着。

两个王爷打架,尽管是以大欺小,哪个太监宫女敢劝?

于是,大家就那么,眼睁睁看着他被安王踩着手指。

年纪小小的他,在成年人的安王面前,犹如一只蝼蚁。

要不是太师恰好路过那里,利用帝师的身份,喊住了安王,他左手的五根手指,会被安王全部踩断。也因为救得及时,只断了左手的小手指。

正因为这只手指残废了半截,他用七弦琴弹奏林婉音的《落英舞》时,音律总是欠缺一些。

安王——

楚誉的唇角,轻轻的扯动一下,眼神冷戾如冰。

他垂下眼帘,再抬头时,眸光又是清明如水,看着冉护卫微笑道,“原来是这样,叫太师操心了,本王这就去见他。”

“王爷请。”冉护卫朝楚誉拱了下手,带着楚誉往太师府的密室而来。

密室设在后园中的一座小石山的背面,一丛葛藤掩盖着石门,冉护卫将楚誉领到这里,就离开了。

楚誉按了下石门上的机关,石门应声而开。

里头,燃着烛火,一室明亮。

六十岁的老太师,站在石室的墙壁前,看着一副画像出神,听到石门开启的声音,他马上偏头来看。

“王爷?你来了?”李太师转过身,笑着朝楚誉走来。

楚誉关了石门,朝李太师说道,“老太师,这里只有我们二人,你还行什么礼?那些客套虚礼,有外人在的时候,做个样子就行了。太师一把年纪了,不必行礼了。”

李太师被楚誉扶着,坐回椅上,笑道,“那怎么行?老夫知道你的心意,但这规矩怎能随意改变?你可是嫡皇子,要是其他人……”李太师收了脸上的笑容,冷哼一声,“当着面,老夫也懒得理!”

楚誉的目光,朝李太师看过的画像望去,他眸光一跳,站起身来。

“太师,这是……”他惊讶地看着墙壁上的画。

这副画上白衣青年男子,同他的样子,十分的相像。

可仔细看,又不一样。

眼神不一样。

他因为从小失了父母,从小被人欺负着长大,眼神过于冷,神情过于傲。

而这副画上的青年男子,眼神很柔,和画中男子对视,让人不由得沦陷进去。

“先皇年轻时的自画像,画上的年纪,跟王爷现在的年纪一样,都是十八岁。”李太师道,“先皇当时将画交与老夫的时候,说,等你十八岁时,就交与你。不准交早,更不准太迟。老夫一直按着他的要求,妥善的保管着这副画,现在,是时候交与你了。”

楚誉听宫中的老太监们说过,李太师和先皇,是君臣,也是朋友,更是患难之交。

国事不忙的时候,两人会相约到城外的行宫里,同床而卧,彻夜畅谈天下事,一住便是一二个月。

不同于正德帝和郁文才的假情假意,目的只为了长宁郡主。先皇和李太师,才是真正的兄弟。

当时还是大皇子的正德帝,带人抢了已经坐上花轿的李家大小姐——现在的李皇后李媛,强行逼人嫁他,生病在床的先皇得知消息后,一气之下吐了血,病情更加的加重了。

这也是李家,为什么十分恨着正德帝,也要忠心于朝廷的原因。

他们忠心的,并不是正德帝的朝廷,而是先皇的基业。

当年的李太师,只是个默默无闻的小书生,怀才不遇时,偶遇出门游历的先皇,便是楚誉的生父。

不过呢,先皇当时还只是个少年皇子。

两人的年纪差不多。

一个是怀才不遇的小书生,一个是心怀大志,却不被自己父皇看中的皇子,两个被世人瞧不起的青年,惺惺相惜,加上性情相投,爱好相同,便做了朋友。

他们一起游历齐国各处,铲除恶霸,鞭罚山贼,年少轻狂的二人,做过一年多路见不平的江湖好汉。

一起把酒言欢,一起共经生死。

要不是各自收到家中的信,催着二人赶紧回家娶妻,两人说不定,一起上山做了绿林豪杰。

两人分开时相约,有缘再遇时,一定不忘当年相随之恩。

谁想到,仅仅半年后,二人又遇见了,一个是赶考的书生,一个是监考的皇子。

先皇有心考验李太师,看他是不是个喜欢攀附权贵的人,装着不认识。

李太师傲骄,想着,不求任何人,他的学问一定能拿一,不靠先皇的关系,他一定会跻身官场,于是,也装着不认识先皇。

两人就这样“不认识”了好多年。

直到年轻的李太师,进入了翰林中,有机会跟已经登基为皇的先皇见面了,两人才正式“相认”,相视一笑。

“到我十八岁的时候,才准交与我?为什么?有什么说法吗?”楚誉不解地问着李太师。

李太师摇摇头,“不清楚,老夫也看了半天了,没看出什么异样来,王爷收好,拿回去仔细看看吧。”

他将那画从墙上取下来,递向楚誉。

楚誉认真卷了画。

宫中不是没有先皇的画像,丰台县的樱园中,也有先皇的画像,但大多是先皇去世不久前画的,最早的,也是和元敬皇后裴樱成亲时画的,那些画像,都是中年时的画像,没有一副是青年时期的。

想不到在太师府里,寻到了一副先皇早年的画像。

一时叫楚誉感慨不已。

楚誉收好了画像,李太师这才问道,“老夫得知王爷秘密回了京城,早晚会来找老夫,才挂上画像,候着王爷。但王爷前来李府,不会是未卜先知,知道老夫的密室中,藏着先皇的画像吧?”

李太师爽朗一笑。

楚誉歉意着,朝李太师拱手行礼,“誉没有得到圣旨,悄悄回了京城,不能正大光明的给太师夫人拜寿,还请太师原谅。”

李太师笑道,“你不是叫你府上的大管事,送来了礼品吗?虽然你没有以真正的身份出现。以别的身份给老夫和夫人问了安,也是一样的。”

楚誉说道,“誉下回一定补上。”

李太师摆手,又笑道,“不必了,夫人她知道你事忙,心意在就好了,不会怪你的。你可是她看着长大的,她哪里记较?真要记较,你打坏她不少花瓶,她该找你赔才是。”

楚誉想起儿时在李府搞的破坏,脸色一窘,心头却又暖暖的。

誉亲王府冷清,皇宫无情,裴家三房凄凉,只有李府,才像他的家。

李太师敛了笑容,正色说道,“你换着身份,跟在景家人中,一定是有什么安排吧?”

楚誉收回心神,点了点头,“誉不想再等了。”

李太师的脸色,微微一变,“你不是说,时机不成熟吗?为什么忽然开始行动了?如果太贸然了,会不会……”

他眉尖紧蹙,望向楚誉。

楚誉看向李太师,心头不禁一哽。

这个不是亲人,却当他是亲人的老者,此时看向他的眼神中,流露出的是极大的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