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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娶下堂夫(8)+番外

作者: 风月闲忆 阅读记录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晚安,看文愉快。

@mc 你的cp终于有姓名啦( ’ - ’ * )

第6章 六:记忆惊人

【六:记忆惊人】

芝兰芳汀里种着一棵高大的白玉兰,深秋季节里叶落归根,唯有清瘦潇洒的树干如同腰肢纤细的素衣公子独立风中。

苏若跨进挂着“芝兰芳汀”匾额的大门时,便看到沈秋砚正望着那棵白玉兰发呆。

沈秋砚身上披了绣着金色灵芝的大氅,玉兰树上的枯叶被秋风吹得摇摇欲坠,“咔”地一声从看得见天际流云的枝头坠落。

沈秋砚的目光追随着那片枯黄的落叶,它落进树下的一堆叶子里,即将成为负责打扫的小厮扫把下的亡魂。

所有人都因为沈秋砚突然的沉默而跪下,却一句话也不敢说。

秋风在地面吹动,沈秋砚怎么也找不到她刚才看到的那片树叶了——就像她再也见不到父后了。

帝陵里埋着许多的宫侍亡魂,木皇后混在其中,母皇再也想不起来了。

沈秋砚忽然觉得很冷,她的眼里有些茫然、失落、无助:“谁能找到刚才落进去的那片叶子?”

很无理取闹的问题。

但是整个院子里的人都迅速变得脸色发白,有的甚至抖了起来。

果然,沈秋砚没等到回答,她因卧病而苍白的唇冷冷地勾起一个弧度,有些无聊地开口:“既然没人知道,那就每个人五十板子吧。”

院里院外跪着的奴仆侍卫们都脸色惨白,盯着地面的眼睛里还有些怨毒与愤恨。

苏若膝盖肿的厉害,他恰好跪在一个石子上,疼地他整个人摇摇欲坠,被连昌偷偷扶了一把才不至于失态。

他害怕被打,因而弱弱地开口:“王爷……”

沈秋砚这才看到苏若,她想起自己带他来这里的目的,了然道:“你除外。”

苏若脑子空了一瞬,他忐忑地望着不远处通身气派的沈秋砚,本来要说的话猛然想不起来了——她刚才说他除外?

长这么大,他只被那位继父叱责过“狠狠地罚”,旁人有错,他得挨打,旁人没错,他还是得挨打。

从来没有一个人对他说过“你除外”。

苏若愣愣地盯着沈秋砚看,显然已失了神。

沈秋砚想起自己的目的,面无表情地走过去把十分无礼的新婚王君从地上拉起来:“孤带你在这儿逛逛。”

谁知道一向懦弱的苏若竟然抓住了她的袖子:“王爷……”

沈秋砚又皱了眉,苏若仍是怕她,可想起刚才的那句“你除外”又忍不住鼓起他早已不多的勇气:“王爷,奴才能找到那片叶子。”

他其实怕的厉害,以至于甚至忘了沈秋砚交代过他在外面得自称臣侍。

沈秋砚有些不虞,可苏若的话却让她很是意外,她挑了挑眉,语气比方才重了几分:“你能找到?”

她可不想再大庭广众地罚他一顿,让端扬得逞!

可惜苏若并没听懂沈秋砚话里的警告,他脸色苍白地轻轻点了下头,又道:“是。”

沈秋砚咬牙,脸上依然面无表情:“哦?”,她又盯着苏若看了几眼,见他似乎真的有几分把握,到忍不住起了兴致,“那你去把它找出来。”

就算他没找到,她说是就是!

侍卫仆从们仍旧跪在地上,苏若有些不习惯这种自己站着别人却跪着的情况,他不太自在地走到那棵树旁边蹲下,一丝一毫地踌躇犹豫都没有,俯身捡了其中的一片叶子拿在手里。

苏若在她面前跪下,一片还带着一丝青绿的枯叶静静地躺在他柔软干净的手心里:“王爷,您刚才看到的叶子就是这片。”

沈秋砚淡定地接过叶子,甚至都没看一眼:“嗯,就是它。若儿,起来吧。”

她再次把他从地上拉起来,在苏若双腿一软时扶了他一把,顺势将人搂到了怀里。

沈秋砚这时候才想起来,苏若膝盖还肿着。

“这片叶子赏你了。”

说着她便把人横抱在自己臂弯里往屋里走:“既然王君找到了叶子,板子就免了。叫厨房准备午膳,孤和若儿在这儿吃饭。”

虽然这是沈秋砚第二次抱苏若,但上次苏若已经在车厢里痛得昏倒了什么感觉都没有,这次苏若却还清醒着,他忐忑不安地窝在沈秋砚怀里,一动也不敢动,沈秋砚每走一步他都觉得她马上就要把自己扔下去了。

可一直到沈秋砚把他放到屋里的大床上他都没有被人突然扔下去。

怪异的感觉在他心里漂浮着,如同无影无形的风,抓不到,却又一直盘亘在心里难以抛去。

他小心翼翼地握着沈秋砚刚才随便塞进他手里的那片玉兰树叶,忽然想起苏府他住的那个小院子东南角也有一株玉兰花。

他在院子里罚跪的时候,曾经见过一只小鸟停在那枝洁白清丽的白玉兰上。那只小鸟白色的左边脸颊上有黑斑,脖子处还有一小片黑色的绒毛,翅膀是黑、黄、白相间的羽毛……

沈秋砚惊讶地听着苏若说起十年前偶然见到的一只小鸟,看着他的眼神有些怪异。

“我卧室的架子上第三层右边第一个花瓶是什么样的?”

沈秋砚在王府住了近十年也想不起来那个花瓶究竟是青瓷的还是白瓷的,可苏若却十分自然地答道:“它颜色红地像胭脂,上面有珍珠般的点和十二条蚯蚓一样的纹路。”

沈秋砚从跑的气喘吁吁的侍卫手里接过那个胭脂红的瓷器,装作把玩似的默默在心里数了一遍纹路,侍立在一边的连昌只觉得王爷看向苏若的眼神越发怪异心里也揪了起来——王爷不会把王君当成怪物吧?

苏若并没意识到有什么问题,他从小就被一个人困在院子里,还以为每个人都和他一样能清晰地记得即使是十年前的一个细节。

沈秋砚脸色怪异地又在心里数了那个花瓶的条文数,还是十二条!

苏若也察觉到沈秋砚与刚才的不同,他紧张地捏着她刚才赏赐给他的那片树叶,心里忍不住又想起新婚那晚沈秋砚打在自己身上的每一道鞭子——是不是又要打他了?!

沈秋砚脸色十分复杂地低头研究了半晌手里的那个花瓶——看来苏若刚才捡起来的那片叶子真的是她看到的那片,这记忆力也太惊人了吧!

一直阴沉着脸的人突然笑了起来,沈秋砚把那个花瓶随手放在一边:“连昌,先出去。”

连昌即使心里担忧也不敢忤逆她,只好福了福身:“是。”

屋里的人走干净以后,沈秋砚的笑越发明亮起来,最后竟然压着苏若哈哈笑了起来。

苏若茫然又惶恐地被她压在散发着淡淡香味的被子上,他正准备开口请罪,谁知道沈秋砚突然就咬着他吻了起来。

苏若从来没有见过眼前的人这个快活明亮的样子,沈秋砚显然兴致很高,连眼睛里都是笑意,他不由便有些看呆了,乖顺万分地放松了身体任她四处□□。

沈秋砚按着他狠狠吻了一刻钟,等到她终于松开时,苏若两瓣嘴唇都已经肿了。

沈秋砚兴致犹在,手指绕了他的一缕头发玩弄着:“若儿,你可真是一个宝!”

端扬怎么也不会想到,被守义法师判下“生性YIN荡,祸及满门”的人,竟然是个记忆里惊人的天才少年。

连昌被沈秋砚下了死命令不许把苏若记忆力超群的事透露半分,并允诺将来给他赐婚顺带一大笔嫁妆。

连昌自然应下。

可沈秋砚还是不放心,自从她成亲那晚的事被闹得人尽皆知,她再看府里的人就觉得谁都可能是奸细。

思来想去,她还是决定斩草除根:“木晨,找个机会把连昌解决掉。”

沈秋砚没能看到木晨一瞬间的错愕和僵硬:“王爷,连昌不是在王君身边吗,贸然除掉他恐怕会让人怀疑。”

沈秋砚不以为意:“不过一个奴才罢了,随便找个由头就把他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