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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他总是假正经(145)

谢华琅好容易才笑够了,伸手揪住他胡须,笑吟吟道:“我把它剪了,好不好?”

顾景阳道:“好。”

谢华琅心头一动,却问道:“道长,我若剪了,别人问起,你怎么说?”

顾景阳冷哼一声,轻嗤之中,有些难掩的纵容,他道:“也只有你敢开口问。”

还真是。

谢华琅这么一想,心里边便欢喜起来,凑过去在他面颊上重重亲了口,软声道:“我就是问问,不会那么做的。”

顾景阳眉梢微动,语气柔和了些:“那你打算要我做什么?”

“我还没想到。”谢华琅有些苦恼,想了想,道:“先欠着,以后我想到了,你再补上!”

“好。”顾景阳心中巨石落地,道:“枝枝,你现在能出去了吗?”

“当然不能。”谢华琅叫道:“我衣裳都湿了,怎么出去?”

顾景阳想起这一节,当真为难,再想到自己衣袍也被这小妖精丢到水里去了,禁不住叹一口气:“那怎么办?”

谢华琅早先也曾经在宫中住过,衣衫钗环一样不缺,闻言便道:“郎君令人送身衣裳过来吧。”

顾景阳道:“你自己怎么不唤人来?”

“那多不好意思呀,”谢华琅语气娇憨,不假思索道:“叫人听了,不定想到哪儿去呢。”

“……”顾景阳静默一会儿,道:“所以你就叫我唤人来?”

谢华琅眼珠转了转,无赖道:“道长,你若是不愿意,我也没办法,要不,咱们就在这儿耗,看谁更有耐性。”

她原以为自己这样讲,顾景阳免不得要说她几句,都做好反驳的准备了。

哪知她等了好一会儿,顾景阳都没动静,正奇怪呢,却见他嘴角微翘,竟露出一个笑来。

谢华琅心生警惕,摇的飞起的尾巴,也暂时搁下了:“九郎,你怎么了?”

“没什么,我就是觉得,唔,觉得好。”

顾景阳似乎正在斟酌言辞,眼眸虽还闭着,却比睁着的时候更加锋锐。

他笑了笑,意味深长道:“枝枝,你真是好极了。”

第86章 欢愉

谢华琅欺负惯了自家郎君, 也见多了他被自己戏谑的说不出话时的神情,陡然见他如此, 心中不免有些不安。

她眉头一蹙, 小心的问:“九郎, 你没生我气吧?”

顾景阳温和的笑:“我几时同枝枝生过气?”

谢华琅更警惕了,踌躇一会儿,终于老实起来,搂住他脖颈, 劝道:“郎君,我们不闹了,叫人送衣衫来,去用晚膳吧。”

她一扫先前的张牙舞爪, 一脸乖巧道:“天色都黑了, 枝枝还没有用饭呢,都要饿了。”

顾景阳眼眸闭合, 泉水蒸腾起的雾气隐约,他身处其中,面色更见柔和, 真有种玉石一般的恬静温润。

他温柔道:“好。”

说完, 便微微抬声, 唤道:“来人。”

不多时, 便听衡嘉恭顺的声音在外响起:“陛下有何吩咐?”

“为朕和枝枝各取一套衣衫来, ”顾景阳道:“动作快些。”

衡嘉作为天子贴身内侍, 自然知道方才内侍们其实已经送了干净的换洗衣袍过去, 好端端的就要再送,自然蹊跷。

然而他想到刚刚进去的那个小祖宗,再想想她素来性情,便觉得发生什么都不奇怪了。

内侍们的动作很快,没多久便送了男女衣衫过去。

皇帝是不喜欢别人近身服侍的,更别说里边儿还有位年轻貌美的皇后,内侍们更不敢自寻晦气,将衣衫搁到屏风前,便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顾景阳几不可见的松了口气,身体略微后倾,道:“枝枝,去将衣裳穿好。”

内殿中温暖如春,泉水热气蒸腾,谢华琅一时之间,真有些舍不得走,左右该办的事儿也办了,该调戏的人也调戏了,倒也不妨留下,享用一番。

她道:“九郎先去穿衣吧,我再泡一会儿。”

顾景阳不知想到何处,眉头略微动了一下,嘴唇张开,最终也只是道:“我这便出去,你回过身去。”

谢华琅虽然也察觉到郎君今日不好惹,奈何嘴上花花的毛病又犯了,嬉笑道:“道长,我才是女郎好不好?我都不羞,你有什么好羞的?再过半月,你人都是我的了,还拘泥这些小节做什么?”

这话刚从她嘴里冒出去,顾景阳的神情便为之一凛,谢华琅下意识往后缩了缩,几乎以为他双目要射出箭来,在自己身上戳两个窟窿。

顾景阳喉结一滚,心绪翻腾,几乎想就地将那小妖精办了。

“枝枝,”他一字字道:“最后一句话,你再说一遍?”

“……”谢华琅怂了,嘴上却不能认:“你叫我说我便说,那岂不是很没面子?”

顾景阳笑了:“你说什么?”

谢华琅又往后挪了点,老老实实的背过身去,气闷道:“我说我转过身去了,你可以睁眼了!”

若是换了别的时候,顾景阳或许要担忧那小妖精是不是在骗自己,然而这会儿却与先前情状不同。

因她几番撩拨,他心里那股火也越烧越旺,她若肯乖乖听话还好,彼此勉强相安无事,若敢阳奉阴违,再耍那些花花心思……

呵!

只可惜,谢华琅虽然惯爱耍嘴皮子,趋利避害的第六感却也很强,听闻郎君语气不善,这回也跟着老老实实。

顾景阳睁眼去看,便见她正背对自己,长发挽起,脊背处的肌肤雪腻可亲,再往下看,腰肢纤细,窈窕婀娜。

他的心跳的更快了些,隐约有些失落,垂下眼去,连念了几遍经文静心。

谢华琅听不见身后动静,只觉他目光似有似无的落在自己背上,莫名其妙的,那片肌肤便火辣辣的烫了起来。

她有些忧心,开始时还能等待,等到最后,小心肝却禁不住打战起来。

“郎君,”谢华琅又往前挪了挪,有些不自在的道:“你不是要起身去穿衣吗?”

顾景阳静静望着她身影,目光灼烫,却没言语。

谢华琅更怕了,撩起温泉水,暖了暖玉藕似的胳膊,这才道:“郎君,你别不理我,说说话嘛。”

顾景阳目光动了一下,略经迟疑,方才徐徐道:“枝枝,大婚那日诸事繁杂,会很累的。”

好端端的,他怎么会说起这个?

谢华琅有些不明所以,却还是认真回答道:“我知道呀。几位女官同我讲过大婚当日的流程,从早到晚,我听得都麻烦,还怕自己会不小心弄错,可她们说届时会有纠仪御史随从,我只需要按照他们所说行事便可。”

顾景阳忽然觉得自己家的小姑娘有点笨。

他眉头微蹙,顿了一会儿,方才道:“大婚当日,枝枝要早起,佩十二树花钗,同我一道拜谒太庙之后,再去见宗亲,往宫中接受百官朝拜,最后,还有各种繁复典仪,会很累的。”

谢华琅总觉得他话里有话:“然后呢?”

顾景阳抿起嘴唇,道:“然后,等到洞房花烛时,你可能就没什么气力了。”

“……”谢华琅几乎以为自己耳朵坏了:“什么?”

顾景阳同那小妖精呆的久了,脸皮不似昔年那样薄了,但即便如此,先前说那一次,也是暗自忍羞。

听她这样问,他轻咳一声,解释道:“我是怕枝枝那日太累,今日是二十六,婚期在下月十四,相距仅半月罢了……”

谢华琅呆了好一会儿,才用那颗怔楞的脑袋将他的话捋明白,迟疑了下,又义正言辞的谴责道:“道长,你变了!罗里吧嗦的说那么多,还不如直接说你现在就想跟我睡觉呢!”

“我不是,我没有,”顾景阳面色不变,沉稳道:“我只是怕枝枝体弱,届时疲惫。”

道长,你什么时候学会睁眼说瞎话的?

谢华琅心中好笑,又有点窘迫。

她不是什么恪守礼教的人,却见不得郎君这等假正经的作态,故意一本正经道:“我不要,距离大婚还有半月,我等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