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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他总是假正经(173)

“明摆着要离间这两家人的,可惜了余家女郎一条命,”谢华琅听后,也只能叹息一声:“都知道这是阴谋,但两家有了心结,却很难解开,这便是最厉害的阳谋。”

“这都是男人的事,你就不要管了,”顾景阳寻了条干净巾帕,动作轻柔的擦拭她长发:“谢家的事,你父亲与叔父能处置好,朝堂上也有郎君在呢。”

“我倒是不想管,但有人找到我这儿了,我能有什么办法?”

说着,谢华琅便将追究收到的那封信讲了。

顾景阳听她说完,若有所思的笑了:“他们倒是聪明,知道另辟蹊径,从你这儿下手。”

谢华琅听得奇怪:“怎么说?”

“枝枝是皇后,我活着的时候,便能说得上话,假若我死了,那便更不得了了。”

顾景阳说起此事,倒不忌讳,笑意隐约,徐徐道:“你是皇太后,新帝名正言顺的嫡母,倘若我没有明旨过继子嗣,那对于天下而言,你的旨意便至关重要了。前朝的灵帝被废,不就是因为太后的一道懿旨吗?”

谢华琅虽聪慧,却从不是用在朝纲上的,听他说完,才恍然大悟,只得摇头道:“罢了罢了,这些事情还是交给你去做吧,我听得头大。”

顾景阳不禁莞尔,见她发丝业已干了大半,才拥着往塌上去歇息。

谢华琅心思转的快,想着天塌下来有郎君顶着,便不再去管那一节,人在塌上躺了会儿,仍觉腰间有些酸楚,心中实在是气不过,便在顾景阳腿上踢了下。

“道长,我腰疼。”

顾景阳比她年长诸多,总觉得有些亏欠,素日也格外心疼她,好脾气的坐起身,道:“我帮枝枝揉揉。”

“那倒也是不用。”谢华琅就是想撒个娇罢了,忙将他按回去,翻个身之后,却睡不着,便又开口道:“郎君,你腰不疼吗?”

顾景阳修身养性惯了,身体远比寻常人好得多,便道:“不疼。”

“奇怪。”谢华琅有些困惑的嘀咕:“难道躺着的那个人,会格外累吗?”

顾景阳听得忍俊不禁,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哄道:“快睡吧。”

“我不睡,不弄明白我睡不着,”谢华琅坐起身来,双目亮晶晶的,抚弄着他胡须,作死道:“道长,我在上边好不好,好不好嘛?”

顾景阳叹口气,道:“枝枝,你确定吗?”

谢华琅怕他反悔,连忙点头:“嗯!”

顾景阳勉为其难道:“好吧。”

谢华琅开心了,欢天喜地的骑到郎君身上去,受用一会儿,又颇为得意的说了句:“原来万人之上,就是这种感觉。”

她的得意只持续了一刻钟,便坚持不下去了。

“道长,怎么回事?我觉得好累,腰还有点儿酸。”

顾景阳哄她:“无妨,过一会儿就好了。”

谢华琅傻乎乎的信了,又过了半刻钟,便瘫软下去,咸鱼一样,道:“我不行了。”

顾景阳道:“没事儿,过一会儿就好了。”

谢华琅气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还骗我!”

顾景阳禁不住笑了起来,谢华琅伏在他身上,感觉到他胸膛在颤动,想要落荒而逃,腰肢却被他按住,逃脱不得。

她心中又气又恼,小手一个劲儿的锤他,偏生身上没了力气,没能硬气多久,便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你快叫我下去嘛……”

第102章 孕事

谢华琅虽聪慧, 却不曾涉猎政事, 贸然掺和到那些事儿里边儿去,怕被人吃的骨头都剩不下。

专业的事情就要交给专业的人去做,她收到那封信之后,便如实同顾景阳讲了,至于接下来应当如何,也全听凭他吩咐便是。

第二日清晨,天色将将有些亮时,顾景阳便起身了, 侧脸去敲, 却见小妻子搂着被子, 露出一截雪白的腕子,两眼闭合,睡颜静谧。

他看自己的意中人,千遍万遍也不觉得腻, 温柔注视一会儿, 终于低下头去, 动作轻柔的亲吻她纤细的脖颈。

谢华琅睡得正香, 却被人给惊扰了, 真是老大不情愿,迷迷瞪瞪的翻个身,用小屁股对着他了。

顾景阳不禁失笑, 却不忍心吵她, 披衣起身, 自去洗漱了。

谢华琅睁开眼时,早就过了早膳时分,翻身坐起,埋怨采青几人:“怎么都不叫我呢。”

“陛下心疼娘娘,起身时尚且不曾惊扰,奴婢们胆怯,岂敢违逆?”那几人却是笑语连连。

谢华琅被她们说的心中甜蜜,倒没再说别的,用过早膳之后,又往温宁县主暂住的宫室中去,亲自送她出嫁。

大婚的日子,新娘子脸上笑意盈盈,瞧着倒很欢喜,听人回禀,言说皇后到了,忙起身施礼。

谢华琅垂眼看她,虽早就见过,仍禁不住在心中感慨一句:怨不得别人都说女郎成婚那日最美呢。

温宁县主身着翟衣,发髻高挽,花树华贵,丽裙及地,她原就是十分明艳的长相,盛装之下,更显得雍容端娴,丰润妩媚。

“快扶县主起来吧,”谢华琅笑吟吟道:“成婚的好日子,便不必太拘泥于礼数了。”

宗室的几个王妃也在,闻言皆是莞尔,更有人出声揶揄。

陈留郡王妃也在,她脸面小,不敢叫自己突兀出来,见别人笑,忙不迭扯了三分欢喜在脸上,只是心里边儿别扭,别人瞧着她那神情,也觉得别扭。

谢华琅在上首坐了,又同几人不痛不痒的说了几句,众人会意,随口扯个由头,一道退了出去。

温宁县主见她如此,心中不免有些忐忑,她昨日进宫时,该训/诫的皇后都□□了,应当说的也都说了,现下再单独留下自己说话,只怕情况有些不妙。

谢华琅却没急着说话,静静看了她一会儿,方才道:“知道我为什么将你留下吗?”

温宁县主诚惶诚恐:“臣女愚钝,敢请娘娘赐教?”

谢华琅也不同她卖关子,自衣袖中取出那封信来,叫采青递给她:“我昨日收到一件十分特别的礼物,便夹杂在你呈上的礼品之中。”

皇帝如何宠爱皇后,宗室应当是最清楚的,更不敢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得罪她。

不管皇帝是不是快要不行了,只要他还活着,还能喘气,那他就是天子,口含天宪,言出法随,有他庇护的皇后,便是天下第二要紧的人物。

你跳的再高,皇帝非要赐死,你又能如何?

还真能起兵造反吗?

要是有这个本事,又何必苦心筹谋。

温宁县主不蠢,相反,她很聪明,尤其是她同陈留郡王府上不睦,须得依仗皇室,更不敢在这当头触皇后眉头,说些有的没的了。

她当机立断,旋即跪地,沉静道:“此事绝非臣女所为,望请娘娘明鉴。”

谢华琅面上神情不变,笑吟吟道:“我既说与你听,当然也不曾怀疑你,只是想提醒县主一句,务必要将自己身边的人看牢了才好。”

呈与皇后的礼品何等重要,温宁县主岂敢敷衍,自然是交与心腹去做的,现下却出了这等事,显然是身边人手脚不干净。

皇后口中说不曾怀疑,但究竟是不是这么回事,便未可知了,若非自己与辽东郡王的婚事早就定下……

宫室内暖香袭人,温宁县主心中却是一片冰凉,额头上不觉生了汗,她恭敬的垂下头,道:“臣女多谢娘娘体恤。”

谢华琅瞧见她额头细密的汗珠,淡淡一笑:“福气都是人自己挣来的,这样简单的道理,不必我说,想必县主便明白。”

“愣着做什么?”她吩咐采青:“还不快将县主扶起来。”

温宁县主心下凛然,谢恩之后,又去补妆,镜中人明光四射,她的心却乱了。

……

宗室女嫁给高句丽旧主,当然不是出于男女情爱,而是政治上的考量,因这缘故,婚仪也格外隆重。

温宁县主心中有事,面上倒不显,辽东郡王入宫迎亲,二人一道去向帝后叩首时,脸上也带着七分笑意,三分羞涩,冷不丁一打量,倒以为是嫁给心仪的郎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