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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他总是假正经(188)

顾景阳有些歉疚,温言哄道:“明年还会再开的,那时候已经有了孩子,我们一家去那儿小住,好不好?”

“听起来还不坏。”谢华琅心情好了起来,略微退后一点儿,细细的打量他。

面如冠玉,鼻直目湛,俊秀的不似凡人,天生一股清冷疏离,仙气凛然。

她越瞧越觉得高兴,脑海里忽然想到另一处去了,略微前倾些,抚弄着他胡须,低声道:“九郎,我好久没见你穿道袍了。”

顾景阳道:“宫中有所不便,出宫再穿给你看……”

谢华琅眼底闪过一抹羞赧,少见的有些犹疑,顿了顿,终于还是附到他耳边去,悄声道:“九郎,你知道吗?我一直记得第一次见你时你的模样,一本正经,凛然不可侵犯,真想再回到那时候,扑过去把你衣袍扒了,在后堂里来一回……”

顾景阳听得怔住,半晌都没说话,眼睫微垂,隐约有些不自在的样子。

谢华琅许久不曾见他这般羞赧的模样,看得爱极了,凑过脸儿去,在他唇上重重亲了口,撒娇道:“我那时候要真是扑过去了,你会不会叫人把我叉出去?”

顾景阳看她一看,道:“当然会。”

谢华琅也不气,轻轻摇晃他手臂,笑嘻嘻道:“现在再扑上去呢?”

顾景阳别开眼去,不作回答。

“哦,我懂了,”谢华琅马上会意:“那你就从善如流了,是不是?”

顾景阳道:“不是。”

“别不承认,你的神情都告诉我了,”谢华琅脸皮原就不薄,嫁做人妇之后便更厚了,一番絮语撩起了春心,她再凑近些,道:“道长,从我诊出身孕到现在,都两个多月了……”

顾景阳道:“嗯。”

谢华琅见他板着脸,一句话也不说,禁不住在心里骂了句“假正经”,厚下脸皮,悄声道:“你不是说,过了前三个月,动作轻些就无妨吗?”

顾景阳抬眼看她,正对上那双明亮眼眸,忽然间有些不自在,轻咳一声,温言道:“还是要仔细一些……”

“是啊,”谢华琅作深以为然状:“我也这么觉得。”

顾景阳不意她话头转的这么快,神情不禁有些窘迫,顿了顿,才拉住她手,低声道:“枝枝,我轻些,好么……”

谢华琅似乎没听清:“什么?”

顾景阳成婚之后,少有这样窘迫的时候,嘴唇动了动,终于低声道:“枝枝,我温柔些,伤不到孩子的……”

“你在想什么呢,真龌龊,”谢华琅满脸的难以置信,义正言辞的谴责道:“我可是有孕在身的!”

“……是你说,”顾景阳窘迫的脸都红了,见她如此,为难的几乎说不出话:“枝枝别戏弄我。”

“好吧,那就不欺负郎君了。”谢华琅凑过脸去,又亲了他一口,这才吩咐宫人传膳。

顾景阳方才同她胡闹一阵,衣襟微有些乱,自己整理之后,才略微有些失落的同她一道去用膳。

……

今日午间有宫宴,谢华琅自然须得着妆更衣,近来天气略有些热,她嫌面上油腻,宴饮结束之后,便先去沐浴了,晚间倒是省了折腾。

顾景阳晚膳之后照旧去沐浴,刚解了腰带,便听有脚步声传来,轻快的像一只蝴蝶,不需想便知道那是谁。

谢华琅两手搭在屏风上,下巴搁在上边,笑吟吟的盯着他看。

“你又来做什么?”顾景阳将外袍脱去,信手搁到另一侧屏风上,哼道:“我这样龌龊,仔细吓到孩子。”

谢华琅听得发笑,险些站不住身,好半晌才缓过来,背着手到他近前去,抬声道:“我又来采花了,不许动!”

这话他是第二次听了,第一次是在他们初次燕好的那夜。

顾景阳侧目瞧她一瞧,原本板着的脸,也禁不住露出几分笑意。

“笑什么笑,严肃点!”

谢华琅道:“人留下,衣服可以走了!”

第110章 母亲

谢华琅那性情, 说的好听点是欢脱,说的不好听点, 就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一咕噜的作死话说出口去, 终于如愿以偿的作死成功了。

毕竟还有身孕, 顾景阳其实也舍不得太折腾她, 浅尝辄止之后, 便亲亲揉揉搂着睡了,也是因这关系,第二日谢华琅起身后,倒不像往常一般觉得难受。

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她下意识往身侧摸了摸, 察觉郎君已经离开, 霎时间便清醒过来。

她问听见动静,到帷幔边儿等候吩咐的采青:“他人呢?”

“老爷与郎君进宫来了,”采青动作轻缓的到了近前,替她将床帐掀起,柔声道:“陛下正同他们在前殿说话呢。”

“阿爹和哥哥来了?”谢华琅心中一喜,欣然问道:“午间可留宴吗?”

她嫁入宫中几个月,母亲、叔母与阿莹姐姐都曾经进宫探望, 毕竟她们都是女眷,又有命妇诰封, 但谢偃、谢令等人便不成了, 猛然听人一提, 倒真有些惦念。

采青笑道:“陛下已经吩咐御膳房去准备了。”

她这样讲,谢华琅便躺不下去了,坐起身来,唤人前来侍奉梳洗,满心欢喜的准备去见一见家中亲眷。

……

淑嘉县主过世之后,谢允着实委顿了好些日子。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这些年过去,即便是养只猫狗,也该挂在心里了,更别说是个人。

儿子前后两桩婚事都不甚顺遂,谢偃与卢氏见他意气昏昏,形容消减,也着实不好再说什么,为叫他消解心中郁结,便以病向门下省告假,暂且留在谢家赋闲。

若换了别人,兴许会担忧赋闲之后如何起复,但谢允是谢家的嫡长子,将来是要承继谢家的,胞妹又是皇后,自然没有这个担忧。

顾景阳对他印象不坏,还没认识谢华琅时,便很欣赏他,这次传谢偃入宫,便将他也一并叫上了。

“朕听说,谢家三郎还没有定亲?”他温声询问谢偃。

“是,”谢家与余家那点儿事,整个长安都知道,谢偃便没有再提,恭敬道:“三郎年岁渐长,家里已经在相看人了……”

顾景阳轻轻颔首,忽然道:“昨日宫宴,赵王妃曾提起此事,想为魏王家的荣安保媒,谢卿觉得如何?”

女儿有孕的事情,谢偃是知道的,皇帝当然更是心知肚明,在皇子降生之前,他们都是站在同一边儿的。

皇帝倘若不赞同这桩婚事,又何必专程叫人进宫,又提及此事?

谢偃想起皇帝早先临终托孤的那场戏,忽然间意会到了什么,微微一笑道:“荣安县主是金枝玉叶,三郎若能娶到,是他的福气。”

顾景阳最喜欢跟聪明人说话,不需要将话掰个稀碎,一句句塞到他脑袋里,只要提了一提,对方马上就能跟上。

他含笑颔首:“既然这样,朕明日便降旨赐婚。”

谢偃忙俯首谢恩。

二人你来我往间说了几句,便将此事敲定了,至于心里想的是不是嘴上说的,那便不一定了。

谢华琅到前殿中去时,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君臣谈笑,气氛和睦,她不觉有异,到郎君身侧落座,又含笑同父兄寒暄。

谢偃有日子不曾见过女儿了,虽然也能听妻子提及,但终究不如亲眼见到,更叫人觉得安心,谢允也是一样。

现下正是五月,天气转热,谢华琅身上早就换了春衫,轻薄而华美,面上不施粉黛,只画了眉,然而那股青春正好的鲜妍,正如窗外那从芍药一般开的灼眼,怎么看都不像是过得不好的样子。

见父兄二人打量自己,她便扶着采青的手站起身,笑吟吟的转个圈儿,叫他们看得更仔细些:“是不是更好看了?”

“快坐下吧,”谢允温和笑道:“枝枝一直都很好看。”

谢偃也抚须笑道:“要做母亲的人了,可不能再像从前那般胡闹。”

“知道啦,”谢华琅满口应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