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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他总是假正经(70)

冤吗?

听起来好像是的,但谢华琅不觉得自己有错,要为此受罚。

“这次的事就此作罢,我不追究,你也适可为止。”

她取了帕子,为明潜擦了擦眼泪:“你的思妍姐姐落到今日这个地步,与我无关,要恨要怪,就去找真正的始作俑者。”

“还有,你是赵王府的世孙,将来是要支撑起王府门楣的,不要只知道耍小聪明,走阴诡之途,还为此沾沾自喜,时日久了,亏的是你自己。”

谢华琅将帕子丢开,道:“最后,我教你四个字,叫‘堂堂正正’。”

明潜早慧,这么多话,只听懂了两个意思:一是她说思妍姐姐的不幸与她无关,二是叫自己不要耍小聪明,堂堂正正。

他气道:“即使你不跟皇叔告状,我也不会喜欢你的。”

“彼此彼此啊,”谢华琅无所谓道:“你以为我很喜欢你吗?”

明潜面露气恼,不说话了。

“下次再犯到我手里,我照打不误,小屁孩,”谢华琅将他推到保母那儿:“滚出去玩儿,别在这儿烦我。”

明潜回头看她一眼,跟保母们一道出去了,顾明修却有些迟疑,小心道:“可玉珏摔了,怎么办?”

“你说这个?”谢华琅看一眼桌上紫檀盒里的破裂玉珏,道:“我骗他的,根本就不是太宗文皇帝所留。”

“还有,”她恶劣的笑:“要不是我将丝绦解开,你以为他能扯下来吗?呵呵!”

第46章 怀疑

顾明修说不出话来了, 憋了好一会儿, 才道:“你笑的好吓人。”

谢华琅满不在乎道:“你皇叔不觉得吓人就好。”

“女人真可怕。”顾明修坐回椅子上,嘀咕道:“我还是回观里清修吧。”

谢华琅忍俊不禁,笑吟吟道:“明修啊, 你又着相了。”

这话还是他们第一次见时,谢华琅拿来胡搅蛮缠的,为此还将顾明修气的不轻, 现下说出来,更多的却是揶揄。

顾明修更窘迫了, 看她一看,又低下头去,小声道:“谁知道你会同皇叔……”

他是晚辈,不可妄议尊长, 就此打住, 没有再说下去。

谢华琅却饶有兴致的逗弄他:“明修,叫声叔母我听听。”

顾明修有点像此前的顾景阳,脸皮也薄, 嫩脸一红, 不吭声了。

谢华琅见状, 笑问道:“你皇叔是跳入红尘中了, 你呢?不打算娶妻成家了吗?”

顾明修轻轻道:“人各有志。”

“也是。”谢华琅没有再勉强他。

每个人的选择都是不一样的, 只要不伤天害理, 哪里轮得到别人去干涉?

江王与江王妃都没有说什么, 她就更不必多加置喙了。

临近午时, 天色却渐渐阴沉起来,不多时,便下起雨来。

这场雨来的气势汹汹,最先落地的雨点,都有豆粒大小,打在窗户上,更是噼里啪啦一阵脆响。

有宫人们去关了窗,内殿便微微暗了几分,另有人去掌了灯,才觉亮堂了些。

谢华琅有些忧心,到门前去看了看,道:“也不知他们现下出了太庙没有,会不会遇上雨。”说完,又吩咐宫人们去准备姜汤热饮,以备宗亲们回宫之后饮用。

汉王、蜀王、庄王年迈,怕有突发之症,连带着也传了太医入宫。

有些话还真是不能念叨的,顾景阳一行人往太庙处祭拜之后回宫,正巧遇上了这场雨,虽然备了雨具,但再度回来,仍旧不免有些狼狈,顾景阳等几个正当盛年的倒是还好,年长的几位便有些扛不住了。

宫宴必然是要继续的,只是在这之前,去的人都灌了一碗姜汤驱寒,顾景阳倒没受什么影响,只是衣摆下边略有些湿,他去偏殿更衣,谢华琅随同一道,听见他低声道:“枝枝,幸亏你没去。”

谢华琅心绪一软,心里边更是甜滋滋的,却道:“哪里就这么娇贵了?”

顾景阳伸手勾了勾她鼻梁,微微笑了笑。

……

明潜先前捅了那么大的篓子,还被皇后打了,即便他自己不说,侍奉他的保母也不敢不说。

知子莫若母,世子妃一听,就知道他在打什么鬼主意,拧着他耳朵转了个圈,道:“是为你思妍姐姐吗?”

明潜疼的快哭了:“阿娘快松手,疼!”

世子妃没理会他,他又向赵王世子求情:“阿爹,你快把阿娘拉开,好疼的!”

若换了平时,世子必然是要拦的,然而今日却不曾说话,沉着脸,神情严肃,一言不发,一侧的赵王也同样没有做声。

明潜见没人理会,便不敢再胡闹,抽抽搭搭的哭着道:“我以后不敢了,阿娘快松手……”

世子妃这才将手松开,严厉道:“再有下一次,或许就轮不到我管教你了,知不知道?”

明潜的哭声小了,有些委屈的道:“阿娘,你以前从来不打我的。”

“那是因为你从没有闯过这么大的祸,”世子妃点了点他脑门儿,恨铁不成钢道:“从前府里也太骄纵你了,该好生改一改才是,否则,照你这个脾气,早晚都要给家里招祸!”

世子妃管教儿子,世子与赵王都没有做声,等她说完,世子才有些惶恐的问父亲:“皇后娘娘说明潜摔的玉珏是太宗文皇帝留下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在那儿的几个人,明潜年幼,顾及不到,保母又没有这样的眼力,江王府的小郡王……我们当然不能去问。”

赵王神情平静,微微一笑,道:“既然皇后娘娘说是真的,那就一定是真的。”

世子会意过来,恭敬道:“是。”

“陛下此时还在偏殿,时间也来得及,”赵王吩咐道:“去请罪吧,皇后娘娘既然说不见怪,陛下也不会太生气的。”

谢华琅听人回禀,说赵王世子与世子妃带着世孙前来,并不觉得吃惊,倒是顾景阳问了句:“他们来做什么?”

他比谢华琅高很多,人也清俊,衣赤黄色常服,佩九环带,着六合靴,冷眼一看,真有种长身玉立,风姿俊逸的出尘感。

谢华琅盯着他看,目光都有点直了,甚至于忘了回答他的话。

顾景阳有些不自在,垂首打量自己一眼,道:“哪里不对吗?”

谢华琅也不脸红,环住他腰身,踮起脚来亲吻他的面颊,自矜道:“我选的郎君可真俊。”

顾景阳目光温煦,同样亲亲她,道:“枝枝喜欢就好。”

谢华琅便亲昵的搂着他,一时舍不得分开,要不是脸上还有脂粉,都想凑过去蹭一蹭才好。

顾景阳喜欢心上人这样依偎着自己,当然不会推开,扶住她腰身,温柔的拍了拍她的肩。

衡嘉既是通传,便要等内中人回应才行,哪知左等右等,里边都没有动静,心里不免想的多些:赵王府的人来问安,陛下要考虑这么久吗?

是有意晾着他们,还是为了别的什么?

赵王一直都挺会做人的,哪里开罪陛下了?

里边那俩人可不知道他在想这些,正相拥一处,耳鬓厮磨,黏黏糊糊的不行呢。

衡嘉等了半刻钟有余,终于还是耐不住了,在外重又问了一句:“陛下,赵王世子与世子妃带了世孙,正在殿外求见。”

谢华琅老脸一红,轻轻在他肩上推了推,道:“还有正事呢。”

顾景阳反倒要淡然的多,又问了一遍:“他们怎么会来?”

谢华琅虽不同小孩子计较,但也不至于良善到主动为他遮掩,便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

顾景阳不愧是顾景阳,听完之后,拉着她左右看了看,确定无碍之后,问的第一句便是:“那玉珏是假的吧?”

谢华琅不好意思道:“当然是假的。不寻个光明正大的由头,怎么好唬人?”

顾景阳摇头失笑,却没有再说什么,隔空点了点她,吩咐道:“传他们进来吧。”

赵王世子与世子妃在外等了良久,心绪却越来越沉,他们想的与衡嘉一般:皇帝故意晾他们这么久,是不是心中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