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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他总是假正经(77)

“以后不要再问这样的话了,长安的年轻郎君很多,但在我心里,他们与九郎相较,却是望尘莫及。”

她捧着他的脸,轻轻亲了一下,目光明亮道:“我可喜欢郎君了,这种喜欢,一点也不比你喜欢我少。”

顾景阳目光和煦,伸手去抚弄她面颊,末了,又伸臂拥住了她。

“枝枝,枝枝,”他由衷而发:“能娶到你做我的妻子,我三生有幸。”

……

谢华琅病了几日,也没吃下多少东西,今日察觉大好,胃口也开了,只是顾景阳说她才病愈,不好多沾油腻,叫吃的清淡些缓缓肠胃,明日再多进些荤腥也不迟,谢华琅自然一一应了。

人吃过饭之后,精神也好得多,只是顾景阳怕再复发,便将人拘在内殿里不许出门,等彻底好了再出去走动。

前边那一条,谢华琅还答应的好好的,这一条却不成了,别的事情顾景阳还能惯着她,这有这个不成,见那小姑娘着实郁闷,便在身边陪着下棋,总算是将这一下午打发过去了。

到了晚间,二人用过饭后,自有宫人前去铺床,偷眼看一看那边下棋的两人,却不敢问,只悄悄同衡嘉讲:“娘娘今夜歇在何处?”

衡嘉老脸一红,却有些拿不定主意了,踌躇一会儿,没有做声。

那宫人便道:“陛下昨夜是为照看娘娘,这才将娘娘挪到这儿来,现下娘娘大好了,今晚还是宿在原处吧?”

“算了,”衡嘉犹豫片刻,道:“我还是去问过陛下吧。”

他过去的时候,谢华琅正耍赖,非要悔一步棋,顾景阳道:“枝枝,你已经悔过好几次了。”

“陛下,你怎么这样古板?难道你是真想跟我下棋吗?”谢华琅道:“不是为了留我在这儿,才下棋的吗?”

顾景阳顿了顿,道:“那就再悔一步吧。”

谢华琅心满意足了,悄悄拉了拉他的手,算是给任劳任怨的郎君发块糖吃,顾景阳却握住她的手,低头在手背上轻轻一吻。

衡嘉简直没眼再看下去,想当初,陛下简直是高山冰雪,凛然不可侵犯,自从有了这位小姑奶奶,整个儿都变了一个人。

他咳了声,垂首上前道:“陛下,娘娘今晚歇在哪儿?”

顾景阳被他问的一怔,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说出口,侧目去看那小冤家,没有做声。

谢华琅看出他心思来了,却不肯顺水推舟,假做不明,道:“你看我做什么?陛下,内侍监问你话呢。”

顾景阳便将手中棋子丢回棋罐中去,淡淡道:“歇在原处便是。”

衡嘉应了一声,忙不迭退下,谢华琅却托着腮,笑吟吟道:“道长,你生气了?”

顾景阳道:“没有。”

谢华琅便凑过脸去:“那你亲亲我。”

顾景阳侧过脸去看她,忽然捏住她脸颊,用力拧了两下。

“哎呀,疼疼疼!”谢华琅一脸委屈的揉腮帮子:“你怎么这样!”

顾景阳定定看着她,却没做声。

谢华琅便将棋桌推开,到他身边去,与他并肩坐着:“喂,道长。”

顾景阳照旧不做声。

谢华琅便用肩膀蹭了蹭他,道:“你要是喜欢我,就要说出来,总是闷在心里,我怎么能知道?”

“就像刚才,”她继续道:“你明明就是想叫我留在你身边的,为什么不说出来?怕丢脸?还是在等我说出来?你怕丢脸,我就不怕吗?难道我天生脸皮很厚?”

顾景阳看她一看,道:“难道不是吗?”

“……道长,”谢华琅气闷道:“你这样很容易失去我的!”

顾景阳神情恬静,目光却隐约含笑,伸手去揉了揉她长发,道:“好了,时辰也不早了,洗漱之后,便去睡吧。”

“又在转移话题了。”谢华琅念叨一句,倒没有再难为他,先自站起身来。

另有内侍备了水来,二人便去洗漱,顾景阳目光瞥向床榻时,却微微顿住了,同衡嘉道:“你倒乖觉。”

衡嘉微微一笑,没有言语。

……

这天晚间,谢华琅与顾景阳躺在一处,望见帷幔外隐约的灯火说话,她便有些忍耐不住,主动问:“道长,你从前能想象到,自己会在没成婚前,就同人家女郎睡在一起吗?”

顾景阳道:“我从来想象不到,会有女郎那么能说话,脸皮又那么厚。”

“……道长,”谢华琅道:“你真的要失去我了。”说完,她翻个身,背对他睡了。

顾景阳默默看她一看,同样合上了眼。

谢华琅等了又等,都在心里数到一百了,也没等到他做声,便耐不住了,悄咪咪的转过身去,就见自家郎君合着眼,竟似是睡着了。

她气的坐起身来,推他道:“你起来!”

顾景阳岿然不动。

谢华琅更气了,伸手将他盖的那边被子扯过去,卷在身上,翻到床榻里边去,恨恨的合上了眼。

顾景阳侧头去看,便见那小姑娘裹得像个蚕宝宝,忍俊不禁之余,又觉得同她这样玩闹的自己,好像太过幼稚了。

“枝枝,枝枝,”他凑过身去,低问道:“你生气了?”

谢华琅学着他先前的做派,假装自己睡了,一声也不吭。

“是我不好,枝枝不要生气,”顾景阳温柔哄她,道:“好枝枝,不恼了。”

“我生气了,”谢华琅道:“你哄不好我了。”

顾景阳闻言失笑,温声唤道:“枝枝。”

谢华琅道:“枝枝都睡着了。”

顾景阳哄道:“明明还醒着的。”

“奇怪了,”谢华琅道:“明明还醒着,关枝枝什么事?”

第50章 孤独

顾景阳早知这小妖精满嘴歪理,然而能歪到这境地, 却是意想不到了。

“枝枝听话, ”他微微侧身过去, 温言劝道:“不要同我置气了。”

谢华琅翻一个身, 面对着他, 道:“那也不是不可以。”

被子被她卷在身上, 将人缠的结结实实, 她有些费劲儿的将手臂伸出来, 扶住他肩头,低声劝诱道:“你说几句好听的。”

帷幕内光线昏暗,她声音也低,像是香炉中袅袅冒出的烟雾,无声无息见撩拨人心。

顾景阳顿了顿,方才道:“枝枝,你想听什么好听的?”

“你自己想。”谢华琅嗔他一句,道:“倘若我什么都同你说, 哪还有什么意思?”

顾景阳一时不知应当如何开口, 不免安寂下来, 谢华琅也有耐心, 慢慢等他说出口,大半晌过去,见他不曾睡下, 却也不曾做声, 才催促道:“好了没有嘛?”

顾景阳为难道:“我如何知道, 你想听的‘好听的’是什么?”

“你个木头脑袋,如何这样不解风情。”谢华琅伸手过去,在他腰间拧了一下,气恼道:“不知道应该说什么,那就说句最简单的,九郎,郎君,好哥哥,你开开窍,有这么难吗?”

顾景阳有些窘迫,踌躇一会儿,终于握住她手,低声唤了句:“好妹妹,你别恼了。”

谢华琅并不满意,又道:“还有呢?”

顾景阳着实是难为情,眼睫低颤几下,求道:“枝枝……”

“不听这个。这么叫我的人多了去了,阿娘叫,阿爹叫,哥哥们叫,长辈叫,闺中好友也这么叫,”谢华琅眉梢一蹙,道:“要找一个只有你能叫的才行,就比如说,除了我,还有人管你叫‘郎君’吗?”

顾景阳窘迫的面颊微红,又是一阵静默,方才低声道:“宝贝。”

谢华琅心里一甜,暗道这株铁树总算能开花了,却没有在情绪上表露出来,继续板着脸道:“还有呢?”

说了第一个,顾景阳便认命了,略动了动身子,到她面前去,低头亲吻她唇瓣之后,连人带被子抱住了,声音低柔道:“心肝。”

谢华琅原本还想再端着点的,听到这儿,却有些扛不住了,凑过去“啾啾啾”连亲几口,展开被子将他裹进去,伏在郎君怀里,依依道:“再叫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