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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教授,余生请赐教(114)

作者: 郁白 阅读记录

“谢谢,辛苦了。”周景川将病历本放下,紧锁的眉头舒展开。

“对了。”就在周景川准备离开时,主治医生喊住周景川,“周总,昨天夫人来医院捐献脊髓了。是我的助理全程在操作这件事,我也是今天早晨才知道。”

……

周景川从医院离开,一路上他都不在状态。按住鼻梁,他靠在车座上,闭眼假寐。

十分钟后,他交代助理,“回棠廊。”

守在门前的保镖看到周景川又回来,连忙招呼,“先生。”

周景川沉声,“夫人吃饭了?”

保镖:“送进去了。”吃没吃,那就是另一码事了。

周景川往下扯了扯领带,“先下去吧。”

说罢,周景川推门进入房间。

屋子里很黑,季善连窗帘都没拉开。空气流通缓慢,甚至无法感知季善的呼吸。

周景川心里一梗,他绷着脸,一把将窗帘拉开。顿时,外头明媚的阳光照射进来,驱散屋内的黑暗,让冰冷的房间里增添一份温暖。

始终躺在床上的季善被突如其来的阳光刺得眼睛疼,但尽管如此,她还是没有睁开眼,闭着眼,将周景川当成空气。

周景川走到季善床旁,眯着眼打量着桌子上动都不曾动过的早餐,装作寡淡平静的脸上终于出现裂痕,他拧着眉头,“起来吃饭。”

季善别过身子,保持背对他的姿态。

周景川坐在季善床旁,小米粥现在的温度有点热,他端起瓷碗后,吹凉,另一手勾住季善的脖子,将人捞起来。

季善不情不愿地坐起来,周景川将小米粥送到她嘴旁,她紧紧闭着嘴,不肯吃。

“季善。”周景川冷着声,“别闹脾气。”

究竟是谁在闹脾气?!从昨晚被今天早晨,胸口郁结的愤怒顿时爆发了,季善忍不了了,她扫开周景川的手,“不用你管。”

她的动作幅度偏大,周景川手中的瓷碗被她扫到地上。寂静的房间里,顿时传来一声刺响。

小米粥都洒在周景川的手上,周景川被烫了一下,没拿住,瓷碗才掉在地上。

周景川淡漠地用餐纸擦去手背上的热粥,接着,躬身将地上的碎片捡起来,拾掇到垃圾桶里。

季善没看周景川,但刚才那道响声,却令她眉头一锁。她本意其实并不是想要闹脾气,也不想将脾气撒在无辜的瓶瓶罐罐上。听到身后窸窣的声音,季善心里不是滋味。

周景川收拾好,将碎片全部收在垃圾袋里,交给门外的佣人。又嘱咐,“让厨房重新做早餐,甜一点的。”

交代过后,周景川关上门。

季善坐起身,看到周景川手背上红肿的一片,忽然之间握紧了手。

“我不会吃的。”季善将视线挪开,冷冰冰地吐出五个字。

周景川坐在沙发上看杂志,不回她。

季善觉得软绵绵一拳砸在空气中,非常不爽快。周景川不跟她说话,季善心里的火气郁闷烦躁通通都发布出去。

厨房速度很快,不一会儿就送来了重新做好的早餐。

这次的早餐偏西餐,三明治搭配牛奶。

送餐过来的正是照顾小宝的那名比较年轻的月嫂。

她低着头,“先生,厨房陈阿姨让我把早餐送上来。”

“放下,出去。”

小月嫂被周景川冰冷的声音吓得一颤,但临走前,她余光扫到周景川低头看杂志的清贵模样,心跳还是控制不住地加快了。

“我说了我不吃!带下去!”小月嫂还没出门,就听到身后季善烦躁的声音。

小月嫂停下脚步,看着周景川,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

季善这才将目光放在小月嫂的身上,虽然穿的衣服并不山档次,不过一点也不正经,衣服的最顶端扣子都被解开了。只要一躬身,绝对会让人看到她胸前波涛汹涌的耸起。

眯起眼睛,季善打量着她。

女人看女人是最准的。

季善朝小月嫂招手,“你过来。”

小月嫂求救似的盯着周景川。

季善快被烦气了!这些人,究竟要做什么!放过她,不行吗?她都提出分开了,他想跟谁眉来眼去就跟谁眉来眼去,偏要在她面前吗?

把桌子上的早餐一股脑地扫在地上,她下床,像个小孩似的,赤着脚把那些东西朝着小月嫂踢,“滚!”

小月嫂颤着声,“夫……夫人,大家都是……是关心您,您不要,不要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周景川始终低着头,直到听到季善歇斯底里的声音后,他才抬起头。

地板上都是玻璃碎片,季善就这样踩在地板上,周景川眸光一凛。

他睨着那名月嫂,“让你滚,聋了吗?”

小月嫂双手都在抖,一刻也不敢呆,连忙跑了出去。

周景川将季善抱起来,放在床上。他扣住季善的脚踝,果真看到她脚心有被玻璃茬刺伤的痕迹。

薄唇紧抿,拉成一条削薄的细线。周景川起身,取来医药箱,给季善清理消毒。

季善本来是要挣扎的,只是周景川按得很紧,她动都动不了。

“周景川,你放了我吧。”

季善眉头蹙起,她刚才发泄了那么一下,理智有所回归。她凝视着周景川低头给他上药的模样,胸口钝痛,“你值得更好。”

周景川给季善擦了药,起身,“我下去让人准备早餐。”

季善眼中充斥着浓浓的无力。

周景川下了楼,去了厨房。

小月嫂下楼后眼眶特红,跟要哭了似的。家里的佣人都知道气氛紧张,周景川下来后,大气不敢喘。

周景川亲自准备了早餐,一块面包,外加一杯牛奶。

端上去后,他坐在季善按身旁,骨节分明的手指捏住季善的下巴。在季善狐疑的目光下,他将面包塞在季善嘴里。

在季善所有反应之前,堵住她的嘴。

季善瞪大眼睛,完全不敢相信这会是周景川能做出来的事情。

这么亲密又有点令人觉得羞耻的事情,季善这辈子绝对是第一次。她赶紧咽下,猛地推开周景川。

周景川顺势将牛奶递给她,淡淡开口,“喝吧。”

季善狠狠剜了周景川一眼。

“你是在暗示我,还想要刚才的方式?”

季善连忙咕咚咕咚喝下去。

……

季善吃过之后,她脸色一直都难看。

等周景川去阳台打完电话交代完公事,她抿了抿唇,同周景川说,“你什么时候放出?”

周景川打开公文包开始处理公事,“儿子在隔壁,你要去看,不会有人拦着你。”

季善从来没发现周景川居然这么不讲道理。是,她是可以去看儿子,可能出得了这个门吗?就算出了门,会没有保镖跟着吗?

该怎么办呢?

季善无力地拧着眉头。

接下来几天,季善完全周景川禁锢在棠廊。

他像是啊变了个人,不说话,处理公务也不去公司,就在家里。

季善除了去厕所,剩下的时间周景川都跟她在一起。

季善闷在一个蒸笼里,蒸得她喘不过气。

3月7日这天,是季善与世隔绝一个周的节点。

吃过早饭,季善跟儿子玩了一会儿,等儿子睡着,季善回了卧室。

她坐在窗户前,窗户外头万物有吐新的倾向,天空大片大片洁白的云随风飘动。是春天,要来了。

可季善,感受不到春天的气息。

连续三天晚上,她都在失眠。梦里,妈妈在质问她为什么要跟周景川在一起。

还有周昊,长时间没有手机,季善了解不到周昊的情况。

她究竟可不可给周昊捐献骨髓?

小舅舅现在又怎么样了?

出国的名额是不是确定没有她了?

季善抱着头,“别想了别想了。”

空气中都充满了压抑,季善捂着脸痛哭。

屋外,有佣人听到季善的哭声,连忙掏出手机想要给周景川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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