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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教授,余生请赐教(34)

作者: 郁白 阅读记录

想着赖茜茜怎么还没将她的营养菜单发来,季善掏出手机,联系了她。

那头好久没回。季善联系不上她,给她打了个电话,但却打不通。

赖茜茜的工作电话,向来是一打一个准。曾经有次开玩笑,记得赖茜茜说过,如果工作日她的电话打不通,八成是想不开了。

心里咯噔跳了一下,季善套上外套,急匆匆跑了出去。

去了赖茜茜的工作室,她的秘书也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你们老板呢?”

“今天上午还在的,中午说是去吃饭,就再也没回来。”秘书着急,抓了两把头发,“客户马上来了。”

赖茜茜的工作室向来是她最在意的东西,现在把工作室的事儿都被她抛之脑后了,可见她是真的遇到难事了。

“她说去哪里吃饭了吗?”季善拧眉问。

秘书说,“没,不过老板早晨的状态就不好,身上一股酒味。我第一次打电话过去,听到里头乱糟糟的,也像是酒吧。”

季善追问,“哪个酒吧,她最经常去的是哪个酒吧?”

“在人间。”

季善点点头,“我去找人,你按照你们本来的计划招待客户吧。”

秘书连连道谢,季善莞尔,说了句客气。

有什么客气的呢?她跟赖茜茜的关系达不到跟宋佳琪顾之衡的关系,但毕竟从十岁开始,便一起在孤儿院长大,之后又都去了临大,赖茜茜这些年帮了她不少。

上次到在人间,季善跟周景川闹了个不愉快,再往后,顾之衡她们喊她来酒吧玩,她都拒绝了。

下午,在人间的场子里早已活络开。在一楼找了一圈,没找到人,她提步上了二楼。二楼是一个个包厢,什么也看不出来。

站在楼梯口,季善再次尝试着给赖茜茜打了一通电话。

“接电话啊!”季善着急,黛眉紧皱,脸都隐隐发白。

“我可以跟在你身后,像影子追着光梦游,我可以等在这路口,不管你会不会经过……”

细微的歌声传来,季善身体一僵,顿足。这首歌是赖茜茜的手机铃声!

季善始终不挂断,她循声小跑过去。

她人刚跑到,包间的门忽然被从里头打开,就见到一个头发凌乱,浑身上下只剩下内衣的人撑着墙壁踉跄地往外出。

季善几乎不敢看这一幕,脑子轰得一声炸开了。

“学姐!”季善连忙上前搀扶着赖茜茜。

赖茜茜显然没料到会看到季善,她的脸更白了,“走,走……”

季善脱下外套,披在赖茜茜肩膀上,

赖茜茜猛地抓住季善的手,仰着头,艰难地重复说,“走,走……”

赖茜茜身上哪里还有个好地方,脸是肿的,嘴唇也破了皮,身上青一块紫一块各种掐痕、吻痕。季善胸口起起伏伏,眼泪都被逼了出来,“我带你走。”

赖茜茜身子摇摇欲坠,一道热/流从腿/心顺着腿侧往下滴,她望着季善,眼睛里空洞无神,像是走到了人生最绝望的时刻,眼泪无声地掉,声音带了些凌厉,“走!走!别管我!”

“我带你一起走。”季善咬着牙,语气也重了几分,箍住赖茜茜的手臂,半弓着身,弯起腿,“上来。”

“走啊别管我,善善你别管我。”赖茜茜趴在季善的肩头,她哭,“别管我,你快走。”

“走,往哪儿走啊?你们今天一个也不准走!小爷没玩够,想走哪儿啊。”包厢里,传出粗嘎的男声。

季善抬起头,便发现前头有四个膀大腰粗的保镖在前头挡路,她背着赖茜茜,向后退了两步,又很快转过身,而转过身,也有保镖在围着。

去路都被挡住,季善这才侧身朝说话的男人看去。

男人显然是个纨绔,他吸了口烟,往季善的脸上吐,“妞儿,放下你身上的婊/子,我放你走。”

背上,赖茜茜气若游丝,她在季善的耳畔,低语,“这个人咱们斗不了的,你放下我吧,我不在乎的。你走,别沾上这趟脏水。”

季善多怀念曾经跟她干仗的赖茜茜啊,那时候的她,充满活力,对生活有无穷的希望。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变化的呢?季善后悔,曾经她说过那么多轻生的话,偏偏她都没有注意到。胸口被人用力扯了一把,眼眶的眼泪只怕是眨眨眼,就要掉下来。

而那个纨绔看到季善咬着牙,怒意澎湃的模样,顿时笑出了声。他把香烟扔进门旁的垃圾桶,对着他的保镖们使了个眼色,顿时,那群保镖便围了上来,强硬地将赖茜茜从季善的后背撸下去。

保镖有八人,有两个钳制住季善。

剩下的几个人,抓着赖茜茜的四肢,将人男人面前。

“这个小奴隶不听话,哎,把她剩下的衣服也扒了,她能从这爬出去,那就放她走。”

赖茜茜像是护住最后一道尊严,她把自己蜷缩成一团,整个人颤颤发抖,“别动我!你们都别动我!”

“你们都是死人吗?妈的,扒干净,扔出去喂狗。天胜集团是怎么回事,给我弄了个这么不听话的女人!”

“白永钊,你不得好死,你们不得好死!”

一个人绝望时是什么模样的?季善曾看过母亲绝望时的眼,冰冷、无神、空洞,此时,赖茜茜的眼神便是这样的。季善看着她艰难地站起来,身形踉跄地搬起一旁的大花瓶,朝着白永钊的头上狠狠地打。

白永钊没来得及躲,被打中了脸,瓷器碎片划破了他的左脸,他疼得“嗷”得一声叫出来。

他捂住脸,眯起眼睛,手指着赖茜茜,“你这个贱人,想死!”

赖茜茜眼中没有一丁点的光,她哈哈大笑,“是啊,被你们这群败类玩弄,我早想死了!”她眼睛里发红,像是人回光返照,拽住破碎的花瓶,再次往白永钊头上打。

“茜茜!”季善目睹这一幕,瞳孔锁紧,一口咬在箍住她手腕的保镖胳膊上,等人放开她后,她朝赖茜茜冲了过去,大喊,“不值得!”一命还一命,根本不值得啊!

赖茜茜举起利器后,偏头看了季善一眼,她冲季善笑,笑得像是小时候两个人打完架相视一笑泯恩仇的样子。

但这抹笑,很快就消失了。

她迅速别过头,咬着牙,狠狠地朝白永钊头上砸。

“砰!”木仓/声刺耳,季善忽然停住脚,朝前头看去。就见一个身穿黑色衬衫的男人,在朝赖茜茜开完木仓/后,优雅地收起。

那个神秘的男人打中的是赖茜茜的手腕,虽不致命,却能疼得人昏厥。赖茜茜再也举不动花瓶,花瓶从手里滑落,碎在地上。而她也像破布一般,倒在地上。

季善狠狠一颤,强行回神,她跑过去,将赖茜茜抱住,豆大的眼泪一滴滴滚下来,“茜茜!”

赖茜茜在季善怀里,艰难地笑了笑,她眼中渐渐有了光,像是一个重获新生的孩子,她颤颤巍巍地跟季善说,“地狱空荡荡,魔鬼在人间。善善,你该……为我庆幸,我……解……放……了……”

说完,她便闭上了眼。

白永钊得救后,他恨得咬牙切齿,一脚踢在赖茜茜的腿上,“什么野鸡玩意。”

季善的身心都是冰冷的,她回望白永钊一眼,眼神里冰冷刺骨,“你是白家的人?”追溯到一百年前,临城只有一家大户,那便是温家。往后这些年,家族繁衍,导致临城姓温的人比较多,而白姓,在季善的记忆里,上游社会只有一家。而且,这个男人的脸跟白瑜的脸太相似了。

白永钊呵了一声,“你最好祈祷你这个朋友小命over,不然,她就等着吧。”顿了两秒,他又说,“还有你,看什么看!”

季善快被白家姐弟恶心死了,这个世界上怎么能有这么恶心的一家子。

但现在,也不是跟人斗的时候,赖茜茜这里根本撑不住。季善把人搀扶起来,艰难地背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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