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神医媳妇乞丐郎(66)

作者: 不见星辰 阅读记录

或者说是王家人因为她的哥哥杀死了王富贵的缘故,对她冷嘲热讽,处处为难?可是听李梓桑说,王玉娇已经当众表示过,一人做事一人当,徐大壮已经一命抵了一命,徐姨娘就还是王家的徐姨娘,待遇照旧。

按甘草之前说过的,这王玉娇在道上是出了名的牙齿当金使,一向信誉第一的。

甘草还举过一个例子,说曾有一个过路的生意人在她的赌馆里赢了百金,若是换成其他赌场,说不定就会赖掉一半,或者想方设法抢回来,这王玉娇偏没有,反而提醒那人注意保管,并建议他托镖单押银两先行,以免路上歹徒抢劫。据说那人果真听了王玉娇的,请了镖局押送,最后人和银两都平安到家。后来那人每次做生意经过三阳县都会特意到王玉娇的赌场赌两把。

王玉娇已经说了不为难徐氏,按理说应该不会为难她的。

而且莫笑看到这个院子奴仆众多,房间里的一应摆设齐全,的确是不像是被为难的样子。

“徐氏的确不想死,但如果有人逼她死呢?”重楼不知什么时候手里多了一把折扇。

“不是跟你说别动这房间里的东西么?”李梓桑一把从重楼的手里抢过折扇,“这里的每一样东西都有可能成为呈堂证物,不能碰,也不许碰,听到没有?”

“这折扇可是男子之物?”莫笑看着李梓桑手里的折扇。

李梓桑打开扇面,上面是一副赤裸裸的美人出浴图。能叫人画这种低俗内容为扇面的,不但是个男人,还是个很猥琐的男人。

“会不会是王富贵的?”莫笑问。

“可能性不大,你没发现这房间里基本上没有王富贵的生活用品么?”李梓桑道,顺手将折扇合了起来。

莫笑四周看了一圈,真的呢,全是女性用品,不像是一般夫妇的房间,至少有些男性物品的存在。

“我也是调查王富贵死亡的案子时才知道的,这王富贵就算是到姨太太的院子里过夜,也是有他自己单独的房间,也就是发现他死亡的那间。因为之前有一个道士跟他说过,要想赌场大旺,不得沾染到女子污秽之气。所以这徐氏在癸水期都是回避另住,王富贵也从不来徐氏这间屋子的。”

“那这把扇子是谁的?”

“是谁的对于这起命案还不是关键,是谁把它放在桌子上的,我猜才是这徐氏自杀的原因吧。”重楼道。

“嗯?难道不是徐氏自己或者那个扇子的主人?”莫笑问。

李梓桑抿嘴若有所思,看了一眼重楼道:“你猜到什么,尽管说来听听。”

重楼两眼一翻,“不说,你不是也猜到了,你自己说。”

李梓桑觉得如果不是莫笑在场,他就要拨剑将这个目中无人的伙计给杀了。

不让他说时,他抢着说,真叫他说,他又闭嘴了。

他这是哪里得罪他了?

“那你快说说,谁放的?”莫笑催着李梓桑。

“不是王家小姐就是那个江氏。如果没猜错,这把扇子是某位入室偷芳的男子遗留下来的,而被王家小姐或者江氏发现了,拿着此扇来逼徐氏自杀,估计一两天前这把扇子就已经出现在这里了,而从你刚才推断的这徐氏死亡的时间看,最后真正让徐氏下了决心一死的原因,正是我们三人的出现。如果没猜到,有人在我们踏进王府后就故意向这徐氏透露了。”

“所以,我们竟成了胁迫徐氏自杀的帮凶?”莫笑又惊又气。

“也可以这么说,至少是起了个最后促进作用。”李梓桑扁着嘴,谁都不会乐意自己竟然被别人拿着当枪使的。

“那你又是怎么看出来这扇子是前两天早就放在这桌子上了?”莫笑问。

李梓桑环顾了一下四周,才道:“你看这桌上地上,东西零乱,刚才尸检时你注意到没,这徐氏发未绾,妆未涂,衫不整,显然是至少两天没梳洗打扮,没出过院门,甚至连让丫头进来收拾一下的心思都没有。这徐氏可是一个爱美爱热闹的女人,如此反常自然是因为有人拿这把奸夫留下的折扇威迫她,引得她焦虑不安。而在听到衙门里的人到王府后,就直接自杀了。”

“不会吧?因为房中一把男人的折扇,她就自杀了?这连奸夫都还没抓到呢,不是说捉奸拿双么,一把折扇,她大可以抵死不认,谁也奈她不何。”莫笑摇头表示不信。

“你可知,如果发现妇人与他人通奸,这妇人会受如何惩罚?”重楼突然插进一言问。

“浸猪笼?”莫笑第一时间想到这个,也只想得到这个,古装片里常演的嘛。

“浸猪笼是什么惩罚?”李梓桑表示不懂。

“啊,没有浸猪笼这种惩罚么?”莫笑失语,好吧,她又被古装剧骗了。

“没有。我朝的法典上写的是,确定犯通奸罪的妇人一般会在正式行刑前先在堂上去衣杖刑五十,呃,然后,然后骑木驴游街示众三日,最后腰斩于市。”李梓桑一手掩在鼻前,声音不自觉地放低了一些。

“啊!”莫笑吓呆。

莫笑这次真的是被惊到了。

如果她理解的没错,去衣就是脱掉衣服的意思,骑木驴……她有点不想想像那个画面了,一直以为那种惩罚应该是杜撰的才对。至于腰斩,绝对是比断头更残忍的刑法了,听说从腰的正中斩断下去,奇痛无比,但是犯人还不会立即死去,断开的上半身会一直在地上爬或翻滚,直到血液流尽,至少得痛苦个半盏茶的时间。

肉体和精神上的双重惩罚,这真的是完全超出了她能想像的范围。

一方面,礼法礼教森严,一方面,无视个体尊严,这个世界的律法也太令人无语了。

“所以,一旦妇人与人通奸被发现,那妇人当场撞柱而死的算是死得最轻松的。”重楼说完又敛眉补充道,“这种惩罚早该消除了,真不知道是哪个变态定制的。”

李梓桑蹙眉喝斥:“不可对我北玄国律法不敬。”

重楼不以为然地挑眉,“不合适就该废除,我想总有一天,这种东西我会将它化成灰烬。”

“你?”李梓桑失笑,“大话说得可真响亮,就你,一个医馆伙计,还想废除律法?”

莫笑也觉得重楼这话说得有点太托大了,虽然她也觉得这种惩罚不好,但一国的律法岂是你一两个人说不好就能废掉的。她担心这两人又吵起来了,便拉住李梓桑道:“好了,我们继续说案子。”

“已经没什么可说了,虽然是被逼自杀,可是毕竟是自杀的,胁迫之人是无罪的,查出来是谁也没用。”重楼又道。

李梓桑却没有说话,将折扇放进身上随身带的证物袋里,“这个拿回去,或许可以查出来那个奸夫。也许是因为奸情被王富贵发现,起了杀意也不一定,总之这奸夫也算是王富贵被杀一案的疑凶之一。”

三人又在房间内仔细搜查了一遍,确定没有更有用的线索了,才走出卧室,到了外厅坐了,叫江氏、王玉娇及西院一众奴仆进来。

“徐氏的贴身丫头是谁?”李梓桑问。

一个十四五岁的小丫头从人群里缩着双手颤蘶蘶地走了出来,到了李梓桑面前低头跪了。

“你最后一次看到徐氏是什么时候?”李梓桑问。

“回官爷,是昨天晚上。姨太太最近心情不太好,一日里都只吃两顿,昨天晚饭就跟我说第二天不用备早饭了,她要睡晚点,睡醒了饿了再叫我备饭。一上午我守在门外,并没有听到姨太太传唤,便没有进屋。”

“上午姨太太都没出过房门?那都有谁来过?”

“姨太太没出来过,也没有谁来过。”丫头摇头。

“你再好好想想,真没人来过?或者你中间什么时候离开过,来了人不知道?”李梓桑又问。没人来,哼,那一个未出门的妇人是怎么知道他们来王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