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小饭馆(136)+番外

展鸰跟席桐松了口气,又问:“需不需要知会大人一声儿?”

到底是在人家的地盘上,还用了人家手底下的人呢。

夏白笑道:“无妨, 大人日理万机, 忙得很, 哪儿有空理会这等小事?回头报一回也就是了。”

诸锦更是拍着胸脯保证,若是诸清怀那头有什么不高兴的, 她一力挡着就是了!

四人如此这般的商议一回,夏白又叫了小九进来,小九一听此事, 登时怒不可遏, “混账,反了天了, 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不给他点颜色瞧瞧,还真不知道马王爷几只眼了!”

真他娘的讨打,一家客栈是什么地儿, 那可是他们兄弟们的后厨房!想饿死他们是怎的?

兄弟们必然要守卫他们的烤鸭、火锅、凉皮、卤味、肉火烧、酥肉、炸丸子等等!

众人就笑,夏白又拍拍他的肩膀, 略一琢磨便安排道:“我是个熟脸, 不好乱动, 你且叫几个信得过的兄弟去唐氏家附近潜着,那些混子瞧着不成样子, 有时候办事倒也缜密,也未必就全然信任唐氏,没准儿扣了后头的老弱当人质呢。”

席桐抱拳,“果然缜密。”

大家又都笑了,夏白摆摆手,“快别打趣我,听着倒像是没了我办不成事儿似的。”

展鸰就道:“可不是没了你们办不成事儿么?我们统共才几个人?遇到这种事儿也顶不上去。”

专业的事情还得交给专业的人去办,如今铁柱他们虽然学了点儿功夫,看家护院没的说,可若论到依计行事这样的活儿,还真够呛。说白了,就是缺乏必要的历练和组织性纪律性,这些单纯依靠平日的训练是远远不够的。

诸锦笑吟吟道:“如今你们正经是夫唱妇随了。”

小九带头哈哈大笑起来,展鸰也不羞,先冲诸锦使了个眼色,可不就是夏白的位置么,诸锦到底是个古代闺秀,哪儿比得上她这个老司机,刷的红了脸儿,哼哼几声就不好意思说话了。

忽然又听席桐道:“不是夫唱妇随,是妇唱夫随,她是大掌柜的,我凡事跟着她走。”

除了展鸰之外,其余三个人俱都目瞪口呆。

说老实话,怕媳妇疼媳妇的好男人不在少数,可那都是私底下的,有几个真能丢开面子放到明面儿上说?还不叫人笑话呢!

这席桐也算响当当光明磊落一条好汉,还真就这么轻飘飘的说出口了!瞧这那份气定神闲,一点儿不勉强啊。

小九就冲他比起大拇指,“高,实在是高!”

他们这些光棍儿就得学着点儿,有这一手不要脸的好本事,还愁娶不到媳妇么?

诸锦就不自觉的看向夏白,恰巧夏白也在偷偷瞧她,两人就这么对了眼儿,同时一愣,又都不自觉的转开去,耳朵尖都有些红,也不知心里想些什么。

终究诸锦是被展鸰“带歪了”一点儿的,率先回神,抓着她的手强作镇定道:“什么时候办喜事,可得叫我去吃喜酒才好!”

两人当真是一点儿不扭捏的,对视一眼后就道:“夏天太热,又仓促了些,冬天太冷,又太远了,如今且定在秋天,还得找个信得过的人合日子。”

入乡随俗,既然来了这里,少不得要按着这里的规矩,一丝一毫都不能错的。

夏白就笑,“听说你们这些日子时常往清宵观跑,何须舍近求远?那位张道长算日子极准,青龙寺的大和尚也是当众承认过的,有人找他算日子时,他还时常劝人去清宵观呢。”

展鸰和席桐对视一眼,都有些欣喜,又联想起之前张道长瞧破他们心思的话,如今想来,确实有几分道行。也罢,就他了!

说来这大庆朝着实有些神奇,绝大部分的人心性都十分淳朴,也看得开,就好比潘家酒楼与自家,青龙寺与清宵观,都算是直接意义上的竞争对手,按理说合该斗得你死我活,可事实上根本不是这么样儿。

如今一家客栈在城内开了分店,早已跟潘家酒楼正式联动,两边菜单上都多了对方的当家特色,客人点菜的时候也帮着推荐、跑腿儿,整个黄泉州上下谁不知道这两家要好?

还有那青龙寺和清宵观,之前他们去清宵观的时候,从几位道长的只言片语中就不难推测出其实两边关系不错,甚至相互欣赏,如今再听了夏白的话,就更确信了。

当然,这也得看人,心胸宽阔想得开的自然淳朴,天性狭隘的怎么着都不成,不然也不至于有前头的黑店和黄大仙等货色了。

说了正事,诸锦又十分兴奋的抓着展鸰问道:“好姐姐,你的嫁妆可准备起来了么?想做什么衣裳,打什么首饰?那嫁衣自己做么?用什么料子?”

展鸰给她一连串的问题问的一个头俩大,只好老老实实的道:“嫁妆什么的,一家客栈算不算?我也有点积蓄,回头现置办也就是了。”

她不是那种细腻婉转的小女儿心性儿,还真没想那么多,又怕麻烦,本来都只想到时候请几个熟人吃个饭就是了,还是席桐坚持,这才得公开摆大宴。

至于什么衣裳首饰的,首饰可以找人订做,衣服她自己做?快饶了她吧!

“那怎么能成!”谁知诸锦反倒恼了,一脸严肃的教训说,“婚姻大事一辈子就这一回,如何能这般敷衍?多少人家都是女孩儿出生了就开始攒嫁妆,你已是晚了许多,若再将就,成什么样子了?!”

在场四个人都给她吓得一哆嗦,谁也不敢反驳,大气也不敢喘。

倒是席桐有些喜色,先冲诸锦拱了拱手,真心实意的说了句多谢,又对展鸰道:“听人家的。”

诸锦那个得意呀,老天爷,席桐竟当着旁人的面儿给自己道谢,这滋味儿忒美了!

哼,非得给他们瞧瞧本姑娘的手段!

见她要摆开龙门阵,小九先溜去办差了,展鸰叫苦不迭,倒是席桐和夏白这两个大男人竖着耳朵听的最仔细。如今且好生听着吧,早晚用得着。

“姐姐你针线活儿不成,临时抱佛脚来不及,还是找江南的绣娘好生做一套,如今还有小半年,紧赶慢赶的,倒也来得及。”诸锦当下划算起来,又兴致勃勃道,“且叫他们送了新式料子的样子上来,一应的衣裳被褥所需料子都从里头挑,到时候都是最新的。江南的料子又好,花样又新奇雅致,精巧的很,便是多放个几年也不过时,姐姐以为如何?”

展鸰一听这么麻烦,脑袋早就炸了,才要说不必,那头席桐却点了头,“如此甚好,便麻烦你了。”

说完,又转过脸来,一脸严肃的看着她道:“大事你做主,可这回,你得听我的。”

诸锦越发得意,歪着脑袋斜着眼瞧展鸰,“听见了么?这事儿啊,我也不听你的,我听席大哥的。”

展鸰无奈,只是摇头,实话实说,“你的做派我是知道的,料子、首饰的,这么一折腾,没有几千银子如何下的来?”

她跟席桐两个人的老本儿加起来倒是勉强够了,可难不成都办了嫁妆?以后还过不过了?

“这个你不必担心,”诸锦笑道,“不怕说句猖狂的话,官宦人家采买东西本就与外头两个价儿,也是朝廷许了的,不然谁还愿意读书做官呢?再者,咱们是办喜事,又是大宗,他们便是图个吉利,也必然会将价格再往下压几分,那银子非但够了,到时候还有的剩呢!”

听她这么说,展鸰倒是松了口气,只不过肩头担子还是有些沉甸甸的,可席桐已经拍了板,只委托诸锦去做,又请她顺便将聘礼的门路也摸一摸。诸锦又是个爱折腾的,当下立了军令状,欢喜的什么似的。

“周围已经许久没有喜事了,我家去告诉爹爹去。你们两个是他极其欣赏的晚辈,又不算外人,他老人家知道了,必然也是高兴的!说不得要随份子哩!对了,还有蓝叔父那头,也得去信儿呢。”诸锦开开心心掰着指头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