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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反派男主的二三事(63)+番外

沈唯耳听着这道声音倒是也回过了神。

她的面上仍旧是如常的模样,耳听着这话也只是淡淡说道:“没什么…”

她一面说着话一面是把手上的帕子置于一侧,尚还不等她开口说话,外头倚琴却打了帘子走了进来。

倚琴的手上握着一道烫金底绘着祥云的帖子,眼瞧着沈唯循声看来便朝两人各自打了一礼,而后是直起身子与沈唯恭声说道:“夫人,宫里给您下了帖子,皇后娘娘请您明儿个进宫。”

沈唯闻言,倒是也未说什么。

未央宫的那位这个时候邀她进宫自然是为了陆起淮的事,且不说陆起淮心中是怎么想的,可如今在旁人的眼中,他早已被定义为太子的属臣。何况陆起淮当日又在围场上救了陛下,宫里的那位皇后娘娘自然要多加慰问几句。

因为她想到这也只是朝人点了点头,说了一句“知晓了”,跟着是又一句“让门房去准备好明日要进宫的马车”。

倚琴耳听着吩咐自是忙应了一声,待又朝两人一礼便往外退去了。

沈唯见人退下便也未再多说什么,她抬了手由墨棋扶着起身,而后是朝陆起淮那处看去一眼,原是想与人说道一句“早些回去歇息”的话,只是眼看着陆起淮的面容较起先前却要微沉几分,就连眼中的神色也要比先前多些淡漠。

她顺着陆起淮的目光看去,便见他一错不错注视得正是原先倚琴送来的帖子…只是等她再朝陆起淮看过去的时候,他的面上却又恢复了原先的清平面容。

陆起淮放下了手上的帕子站起身,而后是朝沈唯拱手一礼,口中是道:“既然母亲还有事忙,那么儿子便先行退下了。”

等这话一落——

他是又朝人拱手一礼,而后便往外退去。

沈唯看着他离去的身影却忍不住皱起了眉,好似每次提到皇宫的时候,陆起淮的态度都有些不同寻常…上回去花灯节的时候也是如此,只不过那回她以为是陆起淮为了上位,可如今呢?

如今他已经是陛下亲封的三品大官了,已无需再通过别的办法上位了。

那么为何陆起淮会有这样的神色呢?

身侧的墨棋不知她为何不动身便轻轻唤了她一声:“夫人?”

沈唯耳听着这一句倒是收回了眼,她什么也不曾说,只是转过了身子往里头走去…可心下的思绪却还是未曾间断。

西院。

窗外明月高悬,而屋中的烛火也很是通明。

如今已到了晚膳的时辰,可屋子里的人却谁也不曾动身…他们端坐在椅子上,面上的神色却都算不得好,纵然是素来温润的陆起宣此时的面容也黑沉得不像样子。只要想起与陆起淮的两次交锋,他这心下就好似如滔天怒火一般,没法平息。

“父亲,难道我们就眼睁睁得看着陆起淮平步青云?”

说话的是陆起言,等前话说完,他眼看着坐在主位上的男人不曾言语便又跟着一句:“他不过就是救了陛下一回,如今竟然能够与你在朝中平起平坐,父亲,要是再这样放任不管…日后只怕这国公爷的名号也得落到他的头上!”

他这话一落——

屋子里的气氛却是又沉闷了许多。

陆起宣虽然不曾说话,目光却也朝陆步鞅那处看去。

而坐在陆步鞅身侧的王氏却不比陆起宣,她说话本就没个遮拦,这会未听见陆步鞅开口,索性便自行说了话:“是啊,老爷,要是真让他成了国公爷,日后哪里还有咱们的好日子?”等这话一落,她的声音便又添着几分狠厉:“早知道这小子这么难缠,当初就不该让他进门。”

陆步鞅耳听着这话终于抬了脸。

他仍旧端坐在椅子上,面上的神色与往日好似也没什么差别,只是搁在桌案上的却不自觉得收紧了几分。

屋中烛火通明,可也不知是不是靠近陆步鞅这侧的烛火烧得太久的缘故,这会便已呈现出几分昏暗,打在他的身上也有几分晦暗不明的样子…自从在朝会上知晓此事的时候,他的心就没平过。

这么多年,他在朝中汲汲营营,无论面对什么事什么人都可以面不改色。

可今日…

他却差点绷不住了。

陆步鞅想起朝会后有不少官员笑着与他恭贺,说道什么“恭喜陆大人有这样一个好侄儿,年纪轻轻就有这样的本事,实在是陆家之福啊…”那些人虽然嘴里说着道贺的话,可眼中的神情大多却都是带着嘲讽的。

如何不嘲讽?

就连他都觉得这是天大的讽刺。

他兢兢业业这么多年也只是得了个三品侍郎,偏偏他的这位好侄儿一上来就与他平起平坐。

陆步鞅想到这,撑在桌案上的手便又忍不住收紧了些,他什么话也不曾说只是合了合眼,待把心下那股子气稍稍平了些许才开了口:“陛下亲封,这是看得起我们陆家,若是让旁人听见传到陛下的耳中,便是大不敬。”

等这话说完,他是又跟着一句:“日后你们不许再提及此事,无论是官位也好还是国公爷的位置,自有母亲和陛下做主。”

陆起言和王氏听他这般说道自是还想再开口,只是眼看着陆步鞅看过来的眼神便又不自觉得闭了嘴。陆步鞅见他们止了话便也未再开口,他起了身往外走去,只是在路过陆起宣的时候说道一句:“起宣,你随我出来。”

陆起宣闻言自是忙应了一声。

两人一前一后往外走去,一路上,陆步鞅未曾开口,陆起宣便也未曾说话。

等走到书房——

陆步鞅点了灯,而后是坐在太师椅上依着烛火朝陆起宣看去,这才开口说了话:“你先前一直不曾说话,可是有什么想与我私下说?”

“先前母亲和言弟在那,儿子的确不便开口…”陆起宣说到这是稍稍停了一瞬,而后是看着陆步鞅继续说道:“不过无论是母亲也好言弟也罢,他们有一句话却说得不错,倘若我们再放任陆起淮这样下去,日后这陆家就再无我们说话的余地了。”

陆步鞅闻言也未曾开口。

他只是抬手倒了两盏茶,而后才说道:“坐下。”

陆起宣轻轻应了一声,他坐在了陆步鞅的对面,待握过一杯茶盏便继续说道:“虽然陛下早就定了储君,可太子优柔寡断又醉心诗画全无陛下的气概,倘若不是因为柳家的缘故,只怕陛下早该撤了这个储君的封号。”

他这话说完眼看着陆步鞅握着茶盏的手一顿,却是又过了一会才轻声说道:“而晋王就不同了,他龙章凤姿,不仅模样像极了陛下就连性子也很是相似。这些年晋王私下做了这么多事,陛下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见对于太子,他心中更加属意晋王…”

陆步鞅耳听着这话终于抬了头。

他的指腹磨着茶壁上的纹路,面上的神色在烛火的照映下也一如旧日,只是声音有些微沉:“你想做什么?”

“儿子…”

陆起宣把手中的茶盏置于案上,而后是依着烛火朝陆步鞅看去:“想投靠晋王。”他这话一落,眼看着陆步鞅的面上显露出几分沉吟便又紧跟着一句:“父亲,你也看见了,如今陆起淮已是太子的属臣,你我父子二人即便联手也难以在太子面前讨得什么好。”

“既如此,我们倒不如反其道而行。”

“晋王与太子的势力本就差不了多少,何况如今陆起淮又抢了晋王心仪的位置,只怕如今晋王早就拿他当眼中钉肉中刺…我们为何不放手一搏?倘若晋王来日功成,那我们就有从龙之功,到得那时,不说荣华富贵,就连荣国公的位置也是父亲您的。”

陆步鞅承认自己的确动摇了。

原本他只想安安稳稳得在户部做事,等到再熬几年便担任尚书一职,不必去参与什么党政之争,只需做好自己的事便够了…可看如今的局面,安稳根本不会给他带来他想要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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