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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州妖奇谈(24)

作者: 顾青舟 阅读记录

什么姑娘,近在嘴边,却又渺然无踪。

接着他从梦中醒来,一场梦的功夫天已大亮。阿玲正凑在他跟前,笑的一脸高深莫测,“老板,你......”她像是仔细的斟酌了一下用词,很是谨慎的说:“你做春梦了。”

孟老板坦然一笑,伸手揽住他,一个使力阿玲便滚进了还温热的被窝里,孟老板撑起身子,自上而下打量她,笑的一脸温柔,“正是,满身欲火,不如你帮帮我。”

阿玲瞬间仓皇无措,死死抱住自己胸前,“禽兽,我誓死不从!”

孟老板眯眼道:“你这具身子倒是扁了些,但我可以凑活凑活。”

“禽兽,我可是男的!”阿玲死命撑住他的身体,急着叫嚷。

“男的又如何,着身子还不是女的,再说了,又不是你的皮囊,借我用用,你也不亏呀。”孟老板说的头头是道,说完缓缓低头便压下来,阿玲放声嚎叫,“张神医,快来救命!”

接着就听见一连串咚咚咚的脚步声上了楼。张神医慌张地推开房门,连声询问:“出了什么事?”

只见孟老板坐在榻上,衣衫微敞,青丝凌乱,眼神幽怨。看见他更是哀怨不已,上前握住他的手:“蟑螂,我不活了。”

张神医眨眨眼有些不明白眼前的情况,又伸头看了一眼阿玲,见她衣衫整齐,坐在床榻上一脸劫后余生的样子,不解道:“这是怎么了。”

孟老板叹口气道:“怪我,全怪我。”

“怎么了?”张神医追问道。

“我忘了阿玲毕竟是个年轻气盛的姑娘。睡觉忘了关门,她竟......她竟......”说着又叹了口气,“她竟趁我睡觉,想要轻薄与我。”

张神医瞬间窘迫,不知如何是好。

身后呆滞的阿玲闻言却瞬间回神,跳下床榻,“血口喷人!孟某人,你可要点脸。”

哪知那孟某人充耳不闻,倒是接着悲苦戚戚地说:“是我不要脸,阿玲毕竟是个女孩子,这种事都是我的错。”

这话说的,倒成了他为了阿玲的名声背了黑锅了。

阿玲越描越黑,索性放弃与他口舌之辩,直接冲上去作势要打。

也不知孟老板如何一个转身,轻轻松的避开了阿玲的毒手,藏在张神医身后,“蟑螂,她要打我。她要杀人灭口。”

张神医连忙拉住阿玲,安慰道:“好了,好了。”说着拉她在凳子上坐下,斟了一杯茶给她。

阿玲接过来一口饮尽,心想幸亏张神医是个明事理的,没有相信孟某人的鬼话。

接着就听见张神医无比认真的说:“这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人长到了一定的岁数,都会有冲动的,你还小,还不懂如何克欲......”

阿玲刚咽下去的茶差点喷出来,一脸悲愤的揪住张神医的袖子,“张神医,连你也被他蛊惑了!”

孟老板抚掌大笑,“蟑螂,你太有趣了,你接下来是不是还要教她如何克欲?”

张神医这才明白自己被他戏弄,又想到刚刚跟阿玲说的一番话,立马满脸通红,急忙站起来给阿玲作揖:“冒犯,冒犯。”

众人都道阿玲是个十几岁的姑娘,可哪里知道却是个少年。所以阿玲也不在意,摆摆手,“不怪你,要怪就怪那黑心的老板太狡猾。”

她口中狡猾的孟某人哈哈一笑,转身往楼下去,一边扬声道:“王婶,早饭好了吗?”

早饭王婶新蒸了馒头,热乎乎的馒头,一个比一个白胖。再配上年前腌的萝卜小菜,很是爽口。但孟老板精神怏怏,也没什么胃口。

勉强吃了几口就撂了筷子。坐在一边饮了些茶,边道:“这春天还没来,春困倒是先来了。”说着起身伸了个懒腰,打个哈欠,“我再去睡会,别吵我。”

阿玲愤愤的咬了一口馒头,咬牙道:“最好睡成猪!”

梦里依旧是江南的风光。

孟老板站在屋檐下伸手触到细润的雨丝。有些微微的疑惑,已经许久不曾梦见江南,难道自己真的想念那段时光了吗?

细雨如织,无声的落在青石板的路面上。有些低洼聚了一汪清凌凌的水,雨滴落下去,荡起一圈圈涟漪。远处一片杏林,杏花次第开放,像一团白色的云。

女子撑着伞,由远及近。油纸伞遮住了面容。

“又是你。”孟老板有些疑惑,梦中依旧是那个抚琴的女子,她轻笑起来,声音如同泉水叮咚,“孟老板,你还记得我。”

孟老板一笑道:“琴音难忘。”

女子撑着伞,转身往杏花深处走去,“春日正好,孟老板不来赏花吗?”

第三十一章 新欢旧梦(七)

“春日正好,孟老板不来赏花吗?”

“孟某荣幸。”孟老板说着迈步于细雨中。

“杏花春雨,真是江南最美的时候。”孟老板感慨。

女子听了,侧头吃惊道:“哦?孟老板对江南也很熟悉?”

“岂止。生于斯,长于斯。”他的语气里带着微微的怅惘,让女子愈发疑惑,“那又为何北上沧州?”

“说来话长。”孟老板必过不提,倒是说起年少的往事,“少时在江南学艺,山上种满了

杏花。春日里就喜做的事就是去杏花林练功,待到夏末,杏子青青挂在枝头,师傅便会摘了杏子酿酒,我和师兄最爱偷偷去喝师傅酿的酒,被发现了免不了一顿打。”说着,他笑起来,仿佛那些过往的时光一一在眼前浮现。

“原来孟老板还有亲人。”

“亲人?”孟老板一愣,继而点头笑着,“确实,不是亲人胜似亲人。”

“那后来呢?”

“后来,师傅叫我们下山历练。”孟老板道:“那年我十五岁。下了山才发现世界竟然如此大。”

女子笑起来,“原来你一直在山上?”

“嗯,从我记事起,我就在山上。”

“那下了山你去了哪里呢?”

“下了山,我们想去哪儿便去哪儿。”那些年少轻狂的日子成为一个久远的回忆,但蓦然想起时却如此历历在目。

“你们?”女子敏锐的注意到他的言下之意。

“是啊。”孟老板长长喟叹,而后语调温柔,“我们。”

女子正要追问,忽然听到杏花林那边常起小调,声音婉转,音韵清澈的唱着“莲下鱼戏叶田田,荷中姑娘笑甜甜,阿郎心儿思天天。”

这是江南常有的小曲儿。孟老板细细听了一会,感慨道:“江南的歌声,依旧如此动听。”

女子也静静的沉浸在远处的歌声里,“这是,家乡的声音。”

“老板,老板。”耳边传来一连串的呼声,孟老板从江南烟雨的梦中醒来,见阿玲正凑在自己眼前,“你又做梦呢?”

孟老板浑身酸软,神思不清,有些闷闷的出声,“怎么了?”

“怎么了?”阿玲道:“你都睡了一天了。”

闻言,孟老板看了一眼窗外,果然一片漆黑,他有些奇怪道:“明明早饭后来睡个回笼觉,竟不知睡了这么久。”

阿玲摇头道:“你再不醒,我就找张神医给你扎针了。”

孟老板面色有些苍白,撑着身子靠在软塌上饮了一口手边的茶,温热的茶水下肚,才算有了几分精神。

阿玲继续道:“对了,中午的时候城东的吴老板家来人了,叫我打发回去了。”

“吴老板?”孟老板按按太阳穴想了想,“是那个做绸缎生意的吴老板?”

“就是他。”阿玲想起来就来气,“你说说,他大儿子来铺子里,竟说让我们把他爹的魂带走。这世间有这种儿子吗?”说着很是气愤,“我以前也就是想想而已,他都找上门了。”

“那他还挺懂行啊,直接找来了。”

阿玲警觉了看了一眼笑眼眯眯的孟老板,“你不会见钱眼开,想接下这单生意吧?我告诉你,这可是昧良心的。”

孟老板笑道,“孟某从来不知良心二字如何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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