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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州妖奇谈(36)

作者: 顾青舟 阅读记录

孟老板凝眸仔细打量了一番阿玲。这几年这幅身子倒是张开了不少,原本瘦的跟豆芽似也丰满了一些,抽芽一般的长的快到自己肩膀了。

白白嫩的脸庞,长着弯弯的柳叶眉,但时常因为愤怒而蹙起,倒别有一番风情。

孟老板认真的思考了半晌,就在阿玲满怀希冀地看着他时,孟老板悠悠张口,“满汉全席吃多了,难免想换换口味,吃吃煎饼卷大葱。”

阿玲把他的话在脑子里转了一圈,才明白他说的什么意思,立马暴跳如雷,“你才是煎饼!”

这一声怒吼倒是把刚刚追过来问她话的李文钦吓了一跳,“阿玲姑娘这是怎么了?”

孟老板拍拍李文钦的肩膀,“阿玲这丫头呀,脾气不好,动不动就打打杀杀,不要吓着你了。”

本意是想劝退他缠着阿玲的心,结果没想到李文钦一脸惊喜地望着阿玲,“没想到阿玲姑娘这般独一无二,和以往那些柔柔弱弱的女子不一样。”

孟老板嘴角抽了抽,决定放弃劝说。

阿玲秀眉冷竖,对李文钦道,“你再缠着我,我马上报告给你爹来抓你回去!”

李文钦碰了一鼻子灰,有些害怕地缩缩脖子,决定把嘴边的话放回肚子里。

还没等阿玲去长吏府告状,李长吏已经带着人上了门。

堵在酒馆面前要将李文钦抓回去。

李文钦满脸绝望的抱住孟老板的大腿,坐在地上哭喊,“我不回去,我不回去。”

“李文钦,你乖乖跟我回去,不然我绑了你!”李长吏满脸怒气,对于李文钦这招已经见怪不怪。

李文钦见他爹根本不理他,哭的越发伤心,“爹啊,你就我这么一个儿子,你忍心让我娶了钱府那扫把星丧命吗?”

“胡说什么!”李长吏见他口无遮拦,愈发生气。

“这是怎么了?”张神医听见动静从隔壁医馆过来,一眼看见被李文钦死死抱着大腿的孟老板。

那人坐在椅子上,手边还摆着酒杯,一点也没有被人抱大腿哭诉的自觉,反而一脸兴趣的看戏。

孟老板看到张神医,嘴角微微翘起,但在张神医看过来的前一秒就移开了目光。

张神医见那人看都不看自己一眼,有些失落。

“那钱府闹鬼啊爹,这沧州城谁人不知,我不要送死!”

李长吏黑着脸扫视了一圈,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心知此事要速速解决,不然平白给旁人看了笑话。

眼睛看向自己那不争气的儿子,却注意到了被他死死抱着腿的孟某人,于是心念一闪,有个主意浮上心头。

“孟老板。”不再管李文钦,李长吏直接朝孟老板揖手,“不知可否请你,陪小儿走一趟。”

李文钦见他爹出了新主意,也不再吵闹,静静听着。

第四十六章 风铃语(六)

“沧州城人人道孟老板可通阴阳,若是你陪小儿去一趟钱府,怕是万无一失了。”李长吏打的一手好算盘。

谁知那孟老板一点也不看长吏府的情面,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也不是不可以,倒是这个报酬……”

“你放心,你要多少银两都可以。”李长吏大袖一挥,很是慷慨。

“长吏老爷误会了,孟某人要的不是银两,是梦境。”孟老板悠悠说。

“这个我知道,我的梦境你随便挑。”

“如此,也不是不可以,只是……”

李长吏怕他反悔,又急着说:“还有什么,一并说来。”

“并不是什么难的事情,而是我这酒馆刚刚新加的规矩,要想办事,先得跟她对弈,赢了,这桩生意我才会接。”孟老板长指一指,众人随着他的手指看过去,见是平日里在酒馆跑堂的丫头。

“我当是何事,不就是个小丫头,可以!”李长吏立刻拍板。

“长吏老爷不要小看她。”孟老板善意的提醒了一句。

哪知那李长吏根本没放在心上,自觉棋艺有些心得,于是也不出站,直接派出了平日陪自己下棋的师爷。

“你去。”

那师爷平日陪李长吏下棋,束住了手脚,不敢放开下,又要输的不留痕迹。早就憋了一肚子气,如今有了大施拳脚的机会,哪里肯轻易放过。

这一下就有了热闹看。棋局直接摆在了酒馆门前的大柳树底下,围观的人围了里三层外三层。

师爷原本就未将这身量都没长足的黄毛丫头放在眼里,于是棋路也是不加思索,以为自己必赢。

结果没想到不到半个时辰,阿玲便已吃去了他大半的棋子。

师爷这才慌了神,额上冷汗汗津津,不住的拿袖子揩汗。

围观的人纷纷嘘声四起,更让他慌乱不已。

如此一来二去,苦苦支撑了堪堪半个时辰,就被阿玲轻而易举的拿下了。

“阿玲姑娘可真是好棋艺呀。”围观的人有常来酒馆的,和阿玲很是相熟,由衷的赞了一声。

阿玲也不客气,好爽的抱拳朝周围谢了谢,然后朝对面面如死灰的师爷抱拳,“师爷,承让了。”

那师爷眼角抽搐,慌了神,“不算,不算,刚刚大意了。”

“师爷,您这就不合适了,落子无悔,哪还有再来一盘的道理。”阿玲说的合情合理,周围的人纷纷附和。

师爷试探地看向自家老爷,之间李长吏面色黑煞,立马转头对阿玲说:“不行,不行,再来一局。”

阿玲脑袋一扭,看也不看他,大声说:“实话说了吧,就你这棋艺,再来几局都是一个样子。”

周围人轰然大笑,师爷面色涨红,无助的瞥向李长吏想看他的脸色。

李长吏冷哼一声,“丢人的东西!”说完,朝他吩咐道:“滚下来。”

那师爷急忙擦擦冷汗,起身缩到人群里了。

李长吏上前一步,坐到刚刚师爷的位置上,“来,老夫会会你。”

阿玲咧牙一笑,收了刚刚的残局,“请!”

两人各执黑白棋,又开始一局。

孟老板混在前排围观的人里,和周围的人聊的热火朝天,似乎一点也不担心阿玲的战况。

李长吏平时下棋不是师爷就是夫人,谁都想着法儿的不动声色让着他,哪里真刀实枪的对弈过,如今遇上阿玲,更是无处溃逃。

场面比刚刚的师爷还惨。

周围人纷纷憋着笑,又不敢明着面儿的嘲笑。

李长吏显然也意识到了自己与阿玲的实力差距,越来越不在状态,眼看着就要被阿玲逼上死路。

正在这时,孟老板不知被谁推了一把,往前踉跄了几步,不偏不倚的扑在了棋盘上。

阿玲即将大胜的一局好棋尽数毁去。

围观人起起惊呼。

阿玲悲痛万分,就差拎住孟老板的衣领怒吼了。

孟某人施施然起身,甩了甩袖子,朝两人作揖,“抱歉,抱歉,不知是谁推了孟某一把,孟某实在是稳不住。”

李长吏眉开眼笑,朝他摆摆手,“算了,孟老板也是情急之下才撞到棋盘,不必怪罪。”

孟老板笑着说:“谢大人宽宏大量,沧州能有大人这样英明的官儿可是百姓之福。”

围观的人纷纷侧目,鄙视孟老板这马屁拍的一流。

棋局一毁,这盘棋也便作罢。

李长吏顺势下坡,对阿玲道:“阿玲姑娘,这棋局已毁,你我之间就算个平手吧。”

阿玲几乎要咬碎一口银牙,什么平手,少爷我马上要赢了!

孟老板及时出声道:“大人真是宰相肚里能撑船,厉害!”

李长吏看孟老板越发顺眼,“还是孟老板明事理。”

“大人过奖了。”

围观侧目者纷纷为孟老板从善如流的马屁手段感到佩服。

如此,李长吏便起身让出了椅子,“正巧,我府中有从京里告老回来的棋博士,平日里教导小儿的棋艺,让他和阿玲下一局可好?”

众人一听是京里的棋博士,这热闹愈发精彩,于是齐齐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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