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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州妖奇谈(48)

作者: 顾青舟 阅读记录

“李大哥,许久不见了。”张神医熟练地跟他打招呼。

“可不嘛,你好久不来了。”

“冬上下雪,封了路。进山不好进。”张神医解释道,而后卷起他的裤腿看他的伤。

李大哥是去年夏里进山挖虫草,结果没注意,被蛇咬了一口。

那蛇剧毒,幸亏当时张神医在村里借宿。及时处理。命是保住了,可是腿却落下病。走不了,一直躺在床上,算起来,也快一年了。

“俺这腿,好不了了吧?”李大哥垂头丧气的问道。

“别急,好好配合,能好的。”张神医一边为他治伤,一边安慰道。

“唉,张神医,俺知道你本事大,可是这个蛇毒也厉害得很,当年俺兄弟就是因为被蛇咬了才没的。”

山林间免不了蛇虫,所以咬死几个人也是很正常的事,张神医宽慰道,“你放心,我一定尽力治好你。”

秀英在一边急忙道谢,“谢谢张神医。”

这边治着伤,秀英便去做饭。等简单的农家饭上了桌,张神医也重新给李大哥包好了腿。

秀英在门口喊了几声,一个虎头虎脑的男孩远远地跑了回来,“娘,饭好了啊!”

“怎么慌里慌张的,叫人!”秀英拍拍他身上玩闹一天沾的土,把他推到张神医和孟老板面前。

“张神医!”小男孩和张神医混的熟了,亲切的喊了一声。又见旁边坐着的孟老板,好奇地问,“你就是那个大侠?”

孟老板还不知这半天的功夫自己倒成大侠了,饶有兴趣地问:“大侠?”

“对呀,他们说来了个带剑的大侠,就是你吧!”

“虎子,话怎么那么多!”秀英厉声喝止住问东问西的男孩,瞪了他一眼。

虎子有些不情愿的住嘴,眼前却巴巴地望着孟老板。

孟老板笑起来,“可能,我就是你说的大侠吧。”

虎子闻言,双眼放光,转头望了母亲刚才的眼刀,又凑到孟老板身边道:“那你能教俺几招不?”

孟老板上下打量他。

虎子以为孟老板看自己个子矮,看不起他,立马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你看,俺身板可好了。”

孟老板被他逗笑,点头,“行,教你。”

虎子一听,高兴的围在孟老板身边,又是摸摸吟雪剑,又是问他练什么剑法。很是向往。

秀英端上最后一道菜,歉意地对孟老板道:“俺家娃不懂事,闹着你了吧。”

孟老板淡笑回答,“无妨。”

吃了饭,张神医又给李大哥开了药。而后告辞往汤阿婆家去,虎子自告奋勇的带路。一路上亲热的围在两人身边。

汤阿婆家离虎子家不算很远,三人说话间就到了院门口。

破旧的栅栏围住一个小院,看起来挡不住什么风雨。

张神医正要敲门,虎子就已经扯开嗓子喊人了,“汤阿爷,汤阿爷!”

房门吱吱呀呀的打开,蹒跚地走出一个佝偻背的老人,看见张神医,高兴地招手,“张神医,你来了。”

虎子见汤阿爷出来了,和两人打了个招呼,和村里的孩子们跑去玩了。

张神医迈进院子里,扶住他,“汤爷爷,你最近可好?”

“俺好。”汤阿爷点点头,又说:“老太婆,不太好。”

汤阿婆病窝在床十五年,在张神医这几年精心的调养下好了不少,可是最近病情却急剧恶化。

说起汤阿婆,汤阿爷浑浊的双眼里聚起泪水,“俺怕啊。”

张神医紧握汤阿爷的手,安慰了几句,然后进房去看汤阿婆。

灯线昏暗的房子里,弥漫着腐朽的味道。

汤阿婆躺在床上,也不知是醒着还是睡着了。

第六十一章 人心蛇蛰(四)

张神医动作轻柔地扣上她的老皱的手腕,沉吟片刻。神色暗淡下来。

汤阿婆的情况确实不容乐观。

“安顺,安顺。”原本以为昏睡的汤阿婆,突然紧紧攥住张神医的手腕,一阵呓语。

“汤阿婆,汤阿婆。”张神医俯身在汤阿婆耳畔连声唤她。

汤阿婆却好像点也听不到一般,只一个劲儿的叫,“安顺,安顺。”

“安顺是谁?”孟老板脱口问道。

汤阿爷愣了愣,面色哀痛,“安顺,是俺儿子。”

看到汤阿爷的神色,孟老板大概猜出几分,安顺怕是早就没了。所以默默缄口。

汤阿婆紧纂着张神医的手叫了几声,又突然泄了劲,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诊完脉,三人出了院子里,坐在小木墩上说话。

汤阿爷心急如焚,追问道:“老太婆怎么样?”

“汤阿婆情况确实不太好。”张神医哀伤地叹气。

汤阿爷扑通一声,跪在张神医面前,连连哀求,“张神医,你救救俺家老太婆吧,求求你。”

张神医连忙扶起他,“汤阿爷,这是心病,我也束手无策啊。”

汤阿爷何尝不知老太婆的病是心病呢。自从安顺走了以后,她便一病不起。眼看着一天不如一天,让他怎么办可好。

张神医又宽慰汤阿爷几句,他才算稍稍缓了过来。

安顺的房间一直留着,每次张神医来会借宿在这里。只是今晚……

汤阿爷看看孟老板,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俺家只有这一张多余的炕。”

谁知孟老板善解人意地笑起来,语气和善,“没事,我和他挤一挤就好了。”

汤阿爷一想那炕也不算小,两个大男人挤一挤也是可以的,于是点点头,嘱咐两人早些休息,自己自去睡了。

汤阿爷进去后,张神医皱了眉,“两个人挤一张床,不妥吧。”

“有何不妥?”孟老板没皮没脸道:“又不是没睡过一张床。”

张神医刚想让他不要胡说,又想起那个被他亲了脸颊的夜晚,几个人混乱的睡在一张床上,后来,还是小景背他回去的。

他面上浮上红晕,连带着耳根都红起来,“你不要乱说。”

孟老板伸个懒腰,“快歇息吧,明早还要坐堂不是。”说完,率先迈进房内去睡了。

张神医在门口磨磨蹭蹭了良久,终是迈了步子进了屋。

孟老板裹着那床破旧的被子,倒是睡的香甜。张神医只当他睡着了,轻手轻脚的脱鞋上去。

刚躺下,孟老板却一个翻身滚过来,贴着张神医耳边唤了一声,“念之。”

张神医心尖儿颤了颤,以前他纠正过孟老板无数次,他就是固执地喊自己蟑螂,可是偏偏

在这样的情景,他正正经经地叫了自己的名字,却让张神医觉的非常不正经。

“你、你、你做什么,离我远点。”张神医结结巴巴地说。

孟老板低声笑了笑,无辜道:“有些冷,咱俩挨着睡,就不会着凉了。”

张神医面上如同被煮开的沸水,烧的他心头都躁。伸手推开孟老板,“我不冷,你离远些。”

孟老板伸手扣住他的肩膀,脸顺势贴过去,“我冷!”

“那、那我、我把被子给你。”张神医只觉脸上烫红一片,说话都磕磕巴巴。

孟老板在他耳边轻轻笑起来,笑里像是裹挟着春日的暖风,“念之,你好可爱呀。”

张神医闻言大怒,他虽然没有武功,但好歹也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可爱这种词,怎么能跟他挂上边?!

“你莫要胡说!”张神医语气里带上愠怒,但不知是孟老板听差了,还是因为他的语气太软,竟有种嗔怪的意味。

孟老板笑意愈深,在黑夜里轻轻吻上他的耳垂,幽幽般叹息又唤了一声,“念之。”

张神医如罹惊雷,只觉有个温热柔软的东西贴上了他的耳廓,然后温柔往下,浑身僵硬,不能动弹半分。

孟老板见他没反应,唇一路往下,亲过他干净的下巴,留恋的往唇角移动。

张神医心中警铃大作,霎时反应过来,伸手遏住他的下颌,语气有些发颤,“不要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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