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入之漫天飞舞(16)
“到底是谁抛弃了谁？”奎尼亚的梦里，她自己跟自己说话。
“什么意思？”
“你和安凌瑶，到底算是谁抛弃了谁？”
“她抛下我。”
“可是，你确定你所记得的真的是真相吗？两个真相？”
“什么？”
“你还记得，你看到的安凌瑶前世的事吧？她是怎么死的？”
“你什么意思？她不是被那个男子捅死的？”
“世人都这么认为，但那只是曦星的死前主观感受化作的影像。并不是当时真正的情况。”
“主观感受？但她确实死了啊。你不会说是那些村民杀了她吧？”
“她一直把杀死她的人看作那个人，她的主观感受就编造了一个谎言，说是那个人杀了她，但其实并没有任何人杀她，她的死全是由于感受的错乱。”
“也就是说，她没有被任何人杀死，但她还是死了，她……”
“她是被自己的心魔所杀。正如此时的你一样。”
“……”
奎尼亚睡得沉沉的，是真的困了。
“奎尼亚，去看吧，安凌瑶和你真正分开的原因。”奎尼亚二号说。
“好……”
不要怪我，是你自己遭的神罚。
奎尼亚醒过来，不习惯眼前的奢华。
她出了那扇门。空旷的走廊，米色系的即视感，感觉很温暖。
拐角的时候，出现一个女仆：“奎尼亚大人，请来这边。”
女仆把她领到一个有很多柜子的房间，然后就退下了。
路凡末在房间的最里面，她打开一个柜子，拿出来一个什么东西。
“你找我什么事？”奎尼亚没有用不耐烦的语气。向她走过去。
“奎尼亚，你先回去吧。”路凡末把手申过去，张开手掌，一颗幽蓝色的珍珠。
“蓝珍珠？”奎尼亚接过。
路凡末微微点头，拿出一小瓶红色液体，递给她。
“白凤一族的血即修为，我耗损我的修为，只为跟你打一个赌。”路凡末说。
“赌？”奎尼亚疑惑多过兴致。
“你已经不是魔王，按理说就不会再跟幻域有什么关联，所以可以回到原来的生活……我就赌你一定会回来。”路凡末虚弱的说。
“赌注呢？”奎尼亚看着手里的东西说，“即使是翻版的蓝珍珠也不多见啊，更何况你的修为。”
“我确定你会再回来，主动回来。”路凡末轻轻的笑，“如果我输了，那这点东西就是送你的，如果你输了，就答应，必须帮我召唤白凤。”
“召唤白凤？我又不会。”奎尼亚说，“再说，你怎么那么确定我会回来？”
“不为其他，就算为了冷唯你也会回来的。”路凡末说。
奎尼亚：“不要小看人了，或许他是个牵挂，但是，如果我们是不同时空的人，我还是会放下的。”
“哪怕你们是不同时空的人，你也会为了他甘心对抗神罚的。”路凡末没有说出来，怕扰了他们的千丝万缕的联系。
“就这样下注行吧？”路凡末再次确认。
其实奎尼亚自己心里也有疑惑，总是在变换的场景是否是她的梦境，她是不是一直都在幻觉里面。很多逻辑在幻域里当没来，她感觉自从来了幻域，就没有个清醒的时候。
“好。”奎尼亚说。
路凡末招待了她一顿早餐。安凌瑶好像瞒了她什么事，尽管已经尽量装得自然了，还是欲盖弥彰。韩叶清是空气，至于杨林，从来就没给过她好脸色看。
她没管，吃她的。路凡末告诉了她用法，想必安凌瑶也知道，所以就没有必要在引起注意了，她也就没说。
路凡末站在塔上，看着风雪城，看着搬回来的居民，看着奎尼亚出了王城往雪原走，什么都没说。“有些困了呢，柳易杨，你有没有对我付出过真心呢。”她靠着窗，睡着了。
“凌瑶，你觉得奎尼亚真的是审判吗？”韩叶清在城墙上，握住安凌瑶的手问她。
“按照路凡末的说法，她遭遇了神的试练，如果她能通过神的测试，那么审判非她莫属。”因为曦星的缘故，安凌瑶的语气很有力道。
“曦？”韩叶清的分贝突然高了，“是你？”
“是我，安凌瑶受不了这种打击，我已经让她睡过去了。”曦星说，“毕竟要成为审判，只当没存在过。”
“那要怎么办？”韩叶清有些焦急。
“你那么着急安凌瑶？”曦星一笑，“如果从此我代替了她存在，你看怎么样？”
城墙下的杨林偷听到这，兀的握紧了拳头。
“我……”韩叶清突然不知道了，如果非要在她们之间做选择，那他会选谁。
“你真是天真。”曦星看着他为难的样子，冷笑。
“我不会让你为难的，你那么帮我，我怎么能让你看着心爱的女孩子被我杀了呢？”曦星说。杨林松开了手。
“曦……”韩叶清突然抱住她，“对不起，上一世，我没有保护好你。”
曦星睡去。安凌瑶一回神就发现被韩叶清抱着，脸唰的红了。
“韩叶清？”安凌瑶猜想，应该是她的另一重人格又跑出来了，“你可以放开我了。”
“哦，凌瑶啊，对不起。”韩叶清赶紧放开，“没什么事我先去找路凡末商量事宜了啊。拜。”
“我真是差劲！”他想，“我连喜欢的女孩子都不敢确定。”
害怕奎尼亚成为审判，安凌瑶偷偷问了曦星，她说，只要有人先奎尼亚一步成为审判，奎尼亚或许能幸免。但是，从来没有人了解审判的事，毕竟是涉及到神域的事。
“那，我成为审判？”安凌瑶自言自语，“这样他们都可以幸福。奎尼亚不用难过，可以过得更好，杨林他们不用再为我操心，也可以快乐的活下去。”
“四叶，曦星给了我记忆，有关你的一切，我都记得。”她对着天空说，“我成为审判，你才会过得更好。”
奎尼亚把蓝珍珠放到地上，打开小瓶子，小心翼翼的往上面滴了一滴血。然后就看到一扇幽幽的混沌的门出现在蓝珍珠上面。
她拾起珍珠，走了进去。
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到。
“策尔。”冷唯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反正又是幻觉吧。”她默默转过身，真的是冷唯。
“策尔，你怎么了，不开心了吗？”冷唯看着她落寞的脸，心生难过。
“冷唯。”奎尼亚一把抱住了他。
“策尔，对不起。我不该留你一个人的。”他摸了摸奎尼亚的头，“但是，有的路只能你一个人走。所以……”
“什么？”奎尼亚放开他，“你留一个人就是为了这个？”
“算是吧。”冷唯说。
“哼……”奎尼亚冷笑，别过头去，“你走吧。我一个人习惯了。”
“策尔……”冷唯不知到她怎么了。
“你走。”奎尼亚的语气冷冷的。
冷唯伸过手想去牵她的手。
她一把甩开：“我一个人，那么多年。没有人管过我，没有人陪着我，没有人照顾我。说什么有些路要一个人走，干脆所有的路都让我一个人走好了！你管我那么多！”
“为了那么无聊的借口，你让我在幻觉里苦苦挣扎，神智不清，还真是，谢谢你啊。”奎尼亚没有掉眼泪。
她觉得委屈，想：“好像我好容易喜欢一个人，都没有什么好结果。也是，柳易杨懂我是因为能得到神喻，冷唯怎么会懂我呢，我真是太天真了。”
“策尔。”冷唯笑了，从后面环抱住她，“策尔不要生气了，是我自说自话了，对不起。”
奎尼亚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也生不起气来。
前方出现了一个缺口，冷唯牵过她的手：“我不会让你身边再出现任何像那家伙一样的人。”
“对不起，以后我不会随意离开你了。”冷唯声音很轻，轻到奎尼亚都没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