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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帅望的江湖(230)【第1-4部完结+后传+前传】

韩青隐隐觉得这件事,韦帅望当然有错,可是在这件事背后,另有人挑拨操纵!

桑成道:“帅望这几天,都不太开心,总一个人发呆,我想,他一定也很难过。”

韩青呆了一会儿:“即使这样,这个坏脾气小子,也该受点教训!”他应该这么容易就成了别人手里的枪吗?

午饭草草吃完,桑成歇了一会儿,韩青问问他近日状况,沉默一会儿:“再去看看吧。”

桑成迟疑一会儿:“师父说他什么了?他好象很伤心。”

韩青沉默一会儿:“我说,他不再是我的弟子了。”

桑成大吃一惊,愣了一会儿,“扑嗵”一声跪倒:“师父!”

韩青问:“你觉得帅望这件事处理得对吗?”

桑成急道:“不论如何,帅望并不真的想杀人,我知道他是有一点盛气凌人,有点——,有点——”桑成想,有点爱欺负人,可是,他并不是真的想伤害谁,他只是喜欢把别人惹急,他觉得好玩,你不理他,他就算了。帅望好的地方那么多,怎么能把那些好全不算了呢,桑成忽然泪盈于睫:“他吃了那么多苦!他把师父当父亲一样。”那么相信自己是受宠的孩子,他怎么能受得了!

那么大了,还象孩子一样扑到他身上,紧紧抱着他,虽然外人看起来很难看,可是——,也该把他吓够了,韦帅望那种可怕的眼神让他不安。

韩青叹口气,道:“他要是——,你就带他回来吧。”

桑成答应一声,站起来,泪珠也滚下来,可怜的韦帅望,难怪他吓得直抖,还好,不论如何师父还是心痛帅望,对韦帅望,生气也是真生气,舍不得也是真舍不得,如果是自己做错事,怕就一是一二是二,没什么好犹豫的了,不过,桑成很有信心,我不会做错,我不会象韦帅望那么淘气。

桑成敲门,没人应,探头看看,好象没人。桑成站了一会儿,不敢进去,也不敢大声,只得敲了又敲。没有声息。帅望会到哪儿呢?会不会去了冷良那儿?会不会——桑成犹豫许久,他怕他大师伯,虽然韦行觉得自己对他已经客气得不得了,桑成还是怕他怕得不得了。

没人应,帅望一定是不在家。

桑成转身,打算到别处找找,可是转身到一半时,忽然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他必须进去看看,立刻,马上,越快越好,他不懂得推理,他只是觉得一定有什么事情不太对,就算被大师伯打,他也不能就这么离开,桑成推门,门开,桑成轻咳,没人。桑成轻唤:“帅望!”没有回答。

他迟疑一下,推开里间半掩的门,一股血腥味。

桑成呆在门口,血泊里倒着的那个惨白的人,是谁?

桑成慢慢走过去,大滩的血,浸在血液中的一只手,还在一滴一滴地滴血,苍白的脸,韦帅望无声无息地倒在那儿。桑成呼吸急促,血!这么多血!桑成惨叫起来:“帅望!帅望!”

伸手一探,还有浅浅的呼吸,桑成抱起韦帅望,开始狂奔,不要死,韦帅望!不要死!不管以后我们有什么恩怨,你现在不要死!

“咚”的一声被撞开的门,扑进门里的桑成,泪流满面的桑成,狂叫:“师父!”

韩青看到桑成怀里的韦帅望,觉得自己全身的血都凉下去,他能听到自己身体里,血液结冰的声音,血液里的冰,冰冷,尖锐,那些冰凌在他血管里流淌,刺痛流经的每一寸血肉。

帅望!

帅望!!

啊!

韩青有一刹那的僵硬,象冻结的石像一样,然后他缓缓握紧拳,深呼吸:“给我,你去叫冷良来!”

桑成转身扑出去。

韩青一直咬着牙。

把帅望放到床上,已经听到血滴在地上的声音,地上一串血迹,从外面直滴到床上,韩青拔掉插在帅望腕上的铁条,为帅望止血。

帅望的脸,象张纸般薄而白。

检查,有没有别的伤势,没有,只有手腕——

韩青手指抚过,在孩子滚圆的皮肉下,摸到一块块碎裂的骨头。

韩青停住,整个人静止不动。

帅望,这是怎么回事?这是谁干的?这是——

韩青眼前一黑,他缓缓调节呼吸,弹指间,象一个世纪那么长,韩青睁开眼睛,擦擦头上的冷汗,搭住帅望的脉搏,从脉象上推测,是失血过多引起的昏迷。

刺破中指,滴血,血与血相混,凝成一团。

第 56 章

56,沉默

“我的血可以。”韩青回头,桑成刚把冷良放下地,冷良还微微有点跛,慢慢走过来,低头看看帅望:“流了很多血,不知能不能救活。”

韩青叫桑成:“烧点水。”

冷良道:“嗯,体温太低,不过,输完血前不必太快升温,掌门且护着他心脉。”此时此刻的昏迷是身体对失血过多产生的自我保护反应,降低一切消耗,保存生命,过低的体温会让他死去,升温也会使肌体耗氧量大增,使缺氧状况进一步恶化。

冷良取出个半透明的管子,细看,是鹅毛管,一端刺入自己的血管,另一端,连在帅望的淡蓝血管上。

红色的血液,在冷良与帅望之间,再一次交换。

冷良看着韦帅望,第一次觉得,有什么东西,可以还给别人,那种感觉,还是挺好的。

这个,蠢孩子。

韩青道:“他的手腕。”

冷良沉默地看一会儿,手指轻抚,片刻:“废了!再不能握剑!”

沉默。

只有血滴的声音。

一滴。

一滴。

一滴。

韩青沉默。

只有沉默。

已没有力气做任何一种悲痛表演,他全部的力气,只能用来忍痛。

韩青没有表情地沉默。

冷良淡淡地:“他还有另一只手。”

韩青沉默。

韦帅望失了很多血,但他是小孩子,冷良的体重几乎是他的两倍,血液量也是他的两倍,那对他足以致命的失血量,在得到一半的补偿之后,已足够他的身体正常运作。

冷良微微有点头晕,靠着墙,声音有点低:“掌门替我止住血吧。”

韩青为冷良与帅望包扎止血,冷良叹息一声:“剩下的,只能交给掌门了。”

韩青问:“帅望的手腕——”

冷良道:“目前为止,我不知道有什么办法可以补救,但我会一直找。”

韩青道:“多谢。”

冷良沉默一会儿:“他也是我的——”半晌道:“我看着长大的孩子。”

韩青点点头。

冷良再次沉默,然后道:“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我想,我也没资格过问,不过,你师父的顾忌一日不除,韦帅望还是少了一只手安全点。”

韩青没有表情,只是脸颊与额角连接出突起一条青筋,冷良想,咬牙?看来,你完全明白。大家都明白,你的忠诚已近于愚蠢,你自己也明白,你为什么不放弃?

是不是象拨河一样,不能松手?不能放弃任何一点你认为对的,一旦松手,就会放弃到底,屁也不剩,象冷良一样。

(站在路边等绿灯,身侧人来人往,站在闯红灯的人群中,等绿灯的人,真的很象白痴。)

冷良离开,韩青坐在帅望身边,腕上的断骨,得等明天再清理,帅望的身体支持不住再一次失血与剧痛。

桑成站在旁边,屋子里静得只有呼吸声。

韩青坐在那儿,半个时辰过去了,还是那个姿势,还是那个表情,也许眨过眼睛,也许没有。

桑成终于忍不住:“师父!”

韩青抬头,看他一眼:“你去休息吧。”

桑成道:“我在这儿吧,师父,如果有事,我去叫你。”

韩青点点头,离开。

韩青来到韦行的住处,门没锁,东西都在,人却已走了。

捏碎帅望的骨头,捏碎铁铸的箭筒,所显示的深厚功力,人去楼空的行为,韩青扶住门框,不愿动不愿想,希望时间静止,生命静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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