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青道：“我过去看看。”
韩青刚要走，韦帅望光着脚跑出来：“我也要去！”
韦帅望那一脸兴奋唯恐吓天下不乱的神态又回来了，让韩青好气又好笑，他本该喝叱韦帅望一顿，可倒底心中不忍，韦帅望的淘气劲好容易又回来了，他过去：“我背你。”
韦帅望举起自己的手：“啧，背着痛，抱。”
韩青气得给他的大头一巴掌，然后横着抱起他。
冷良的院子里真的肉香四溢，不过肉味怪怪的。帅望耸耸鼻子，笑：“说不定真的是人肉啊！”
韩青皱皱眉，觉得这种肉味真让人做呕。
一进门，迎面撞见冷良端着个盘子，盘子里是一只亮晶晶油汪汪烂熟的人手，韩青目瞪口呆，胃里恶心得难受，一时说不出话来。
帅望瞪大眼睛：“哇，你真的吃人肉？”好想吐！
冷良抬头看到两位，刚要招呼，听韦帅望此言，低头再看手里的盘子，肉香扑鼻，他自己顿时一阵反胃，当场就要吐出来，不禁怒答：“放屁！”
韩青放下帅望，怒吼：“冷良，你这是干什么！”
冷良怒道：“怎么了？把死人的手放到开水里也犯你的法？”恶心，真恶心，本来没觉得这么恶心，让韦帅望一说，简直恶心得受不了。
韩青本就有点疑惑，看冷良那一脸忍吐的表情，也知冷良对自己面前这一盘热熟的肘子是无论如何吃不下去的，他只得苦笑：“在自己家里煮人肉，不能算是不需要解释的行为吧？”冷良的脾气最近长得厉害啊。
冷良恶狠狠地：“我比较一下成人与儿童骨头的差异，你不是说你要换你的骨头给韦帅望吗？”
韩青再一次苦笑，天哪，他还在为那件事生气，怎么回事？非法买卖人体器官的倒这么理直气壮。
站在他身边的韦帅望听了这话，顿时愣了愣，然后大吼：“你敢！”
冷良道：“怎么不敢，让你师父点住你就行了。”
韦帅望怒吼：“你敢！你敢这么做，我就把这只手砍下来！”
冷良哼一声：“那随你！我只管安上。”
韦帅望再吼：“我连你手也砍下来！”
冷良沉默地，悲哀地看着韦帅望，你为什么不试试你师父是不是真的会换骨头给你呢？
韩青温和地拍拍帅望：“放心，没有这回事，冷良同你开玩笑。”
韦帅望顿时闪开他手，倒退两步，瞪着他。
韩青苦笑：“帅望！”
帅望沉默一会儿，既然冷良还在研究中，他不必这么早提防，帅望慢慢走过去，抬头，轻声：“我不要那样，你听明白了吗？”
韩青点点头：“我明白！”
冷良已自顾自把人手放到桌子上，开始处理。
桌子一角上放着一只小小的人手骨架，冷良指着上面一排小骨头中间比较大的一块说：“这块骨头断成两半，上面白色的筋伤得乱成一团，理不出头绪。”再指着手臂上两块长的臂骨：“这根骨头断了，关节处被捏碎。”
韦帅望微微有点黯然，那个家伙，真下得了手啊，他要是真有亲儿子，不知是不是也这样不吝教诲啊。
切，反正那个家伙同我也没啥关系。
他微笑拾起一粒骨头：“真好玩，原来人手是这样子的，由一大堆骨头组成的，真复杂呢。”
冷良已经把一只成人的手剔得差不多：“看，大人的骨头与孩子的不但大小上差很多，手感也不太一样，我猜，要是换上成人的骨头，即使那骨头在你身体里活下来，也会有很多问题。”
韦帅望笑：“你当然不会希望我一只手长一只手短，那样可就不帅了。”
冷良看了韦帅望一眼，虽然没说什么，但是，从他那一眼里可以直白地读出：“反正你本来也不帅！”
韦帅望大怒：“难道我不帅？难道我不帅吗？师父，我是不是很帅？”
韩青笑道：“当然，在我心中你永远是最帅的。”
韦帅望满意地笑眯眯地回头去看冷良，冷良已受不住这恶心的气味，恶心的一堆肉与骨头，更恶心的这两人的对话，当场吐了。
冷良支起身子，踉跄跑出门去，大吐特吐，帅望恶心：“让他吐得，我都想吐了。”
韩青轻声道：“难得冷良对你这份心意，帅望，你当年没白护着他。”
帅望抬起头，看着韩青，然后慢慢地露出一个微笑，他的目光里微微有一点委屈，是啊，你从小看我到大，一年不见，就当我变成妖了？
韩青瞪他：“不过，如果你早说实话，根本不会发生后面的一大堆危险，你这个惹事生非的小子！你有没有信任过我？”
韦帅望瞪着一双无辜的眼睛：“我信你啊，我相信我告诉你，你一定会解决他，可是我不想你解决他啊！”
韩青怒：“你觉得我会不讲道理吗？”
韦帅望瞪着他：“我认为你会讲道理，然后你就按你的道理做，可是我不想讲道理。”
韩青呆看着韦帅望，气到无话可说。对待韦帅望这样擅长讲理的孩子，是不是应该直接用鞭子抽？
冷良踉跄而回，拿块布把鼻子嘴蒙上，继续工作。
韩青给韦帅望一个威胁的眼神：“你等着，咱们回头再讨论这个问题。”
韦帅望问冷良：“已经证明不行了，你还在做什么啊？”
冷良道：“我要看看，没受伤的腕骨与肌健是什么样的。”这回是生的，切开外面的皮肤，一层黄油，然后是白色的如果在牛身上我们称之为牛筋一样的东西，用钩子轻钩，那条筋带动拇指，冷良道：“如果我切断它——”韦帅望道：“我的拇指就动不了了。”
冷良叹息：“还有这些个细细的线一样的东西，不知是干什么的，可是我猜，决对不能动它们。”
然后遭遇一块大骨头：“糟，这块骨头挡住了。”
韦帅望问：“前面呢？”
冷良道：“前面两根大血管，太危险。”
韦帅望问：“你怎么知道？”
冷良已将血管切开：“看，里面还有血。”黑色凝固的冻状物。粗壮的血管，一旦划破，将以涌泉之势把血液喷个一干二净。
韦帅望道：“那就是说，只要挑断大血管，不必把人刺个洞就可以杀死人了？”
冷良道：“那当然，据我……”抬头看看韩青，小声：“过两天你来，我给你看好东西。”
韩青无可奈何地，想把韦帅望弄成五讲四美的好宝宝可太难了，你看他周围都是些个啥人啊！
帅望问：“这样的血管，还有什么地方有啊？”
冷良想了想：“你这个问题问得好！”看看韩青，韩青哭笑不得，这是什么意思啊？我站这儿妨碍你们交流啊！
冷良看韩青没有反对的意思，指指大腿内侧：“这个地方有，脖子这儿有，这都是比较浅的，别的地方，血管都比较深，肚子里有，胸膛有，具体位置，我这儿有图。”
韩青双眼望天，安慰自己，这是学术研究，这真的只是学术研究。
冷良道：“知道这些血管的位置，你可以假装失手在人身上划个小口子，结果那人不幸血尽而死，也可以看来刺中要害，却不伤大血管与重要器官，别人都以为他死定了，其实只是皮肉伤。”
韩青咳两声：“还是研究骨头吧。”有这精神头，还是研究怎么弄好韦帅望的手吧。
第 72 章
72，黑信
骨头，关于骨头的事，帅望歪着脑袋深思：“你们真的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吗？”
冷良问：“什么问题？”
帅望问：“人身上有那么多根骨头，每一根都是必不可少的吗？”
冷良抬起头：“每根？”
韦帅望笑道：“被你弄昏那次，我就想告诉你来着！每个人都有一大堆肋骨，每一根都不能少吗？还有，屁股上那么大一块骨头，切下来一点点，不要紧吧？大腿上两根骨头，腿又没不象手有那么多姿势，要两根骨头做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