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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帅望的江湖(324)【第1-4部完结+后传+前传】

韦行禁不住被落花流水般逃走的梅欢给逗笑,这个蠢女!可是这个蠢女说得是真的。韦行对帅望没有对韩孝好。韩孝随他习武没几天已经出事,那孩子身子弱,又要强,坚持不住了,却不肯出声,几天下来,已疲惫不支,结果被韦行当做偷懒,打了两下,韩孝晕倒,然后上药时又不知对哪味药过敏,全身红点,喉咙肿涨,差点窒息而死,韦行吓得连夜带韩孝回冷家,如果不是半路上韩孝吃的药见效,韦行就要到纳兰府上请罪去了,所以,韦行从此把那小孩子当玻璃人。可是对帅望,他从没细心耐心过,也许是因为他不必向任何人交待,没有人惊吓他让他反省,所以,他一次又一次逼着韦帅望达到极限,从没想过改变方式,习惯性地选择对小孩子动手,直到他自己失手。如果韦帅望的右手不但不能握剑,也不能再做任何事,他怎么办?韦行坐在那儿,看着帅望苍白的面孔。这孩子安慰他,不要紧,他自己也想看看右手还能不能用。韦行相信,如果韦帅望自己不想,他是没办法逼着这孩子痛到昏迷才松开那把剑的。他是想安慰韦行,是他自己想试试。韦行叹息,四年了,他试过很多次了吧?他不肯用他的左手,是因为他拒绝放弃尝试吧?那么,韦帅望,你以前告诉我的,断了一只手对你来说只算个屁,竟是个谎言!韦行再次深呼吸,别这样,让我做点什么,让我能做点什么!让他好起来!

帅望比预计的时间早一点醒来,当然了,因为麻药对他越来越不管用了,他师父又严禁他加大用量,所以,黎明前最黑暗的时间里,他痛醒了。帅望轻声呻吟:“天哪。”他不敢乱动,微微侧头去看自己的手,微弱地跳动着的昏黄烛光中,韦行闭着眼睛,静静地坐在那儿,一只手握着帅望的手,掌心一股温热的气息缓缓流进来,试图化解他手腕上的淤塞。

帅望瞪大眼睛,然后感觉到,虽然手腕没有好转,倒也没有恶化,他的内心倒是比什么时候都清明,一丝焦燥皆无。帅望缓缓地推开韦行的手,在疼痛中把自己的右手抽回来,愤怒:“你知道这是没用的吧?”

韦行睁开眼睛,沉默。帅望气愤地:“你在干什么?费那么大力气,不会比冰块更有用。”你是不是有病啊!

韦行唔一声,清清喉咙:“冰块化了。”韦帅望实在忍不住,笑了出来:“唔,你不会化?”你是移动冰块?韦行沉着脸,一点也不觉得好笑。韦帅望也只好不笑了,笑容渐渐淡去,他沉默一会儿:“别浪费你的功力了,把肿包切开,把里面的脓排出来就好了。”韦行愣了愣:“怎么不早说?”帅望苦笑:“我害怕。”会痛,而且,不知哪儿出错,切口会化脓,结果愈合得更慢。韦行瞪着眼睛,看着韦帅望,不明白他怕什么,也许,怕弄错哪个地方?毕竟身体的结构是很奇妙的,他们不知道,一刀下去,后果是如何。他倒没想,韦帅望会怕痛,帅望当然觉得这一点不必对他说明。

第 47 章

47,穿刺引流冲洗帅望指挥康慨率一干手下把房间打扫干净,用烈酒擦了整个房间的所有地方,这其间,韩孝小朋友当然是严禁靠近书房百米之内的,不但如此,在书房里侍候的人,也不得越过界线去韩孝那边,韦府干脆一分为二,两边互不来往。然后刀子剪子纱布,扔进锅里煮。帅望瞪着锅里的东西,沉思。他一点也不喜欢刮骨疗毒。而且切开之后,后果未可预料,他不喜欢等待。以前手腕肿起来不过等着消肿,只有一次肿得太厉害,冷良终于给他切了一刀,然后把脓血挤出来,那个痛啊,挤到一半,他就惨叫着逃跑了。这一次,肿得比以前都大,而且以前没有这么明显的一个包,脓血的位置很明显。帅望看着那把刀,那是个小匕首,韦府没有专门的小刀,匕首上有两道血槽,证明人在杀人时比救人是用心得多。匕首插到人身上,血会顺着血槽流出来,流血不止,当然伤比较重,死得也比较快。

帅望盯着那两条血槽,刀子划个口,血肉好象会自动堵住伤口,所以要用力挤,才能把脓血挤出来,所以韦帅望才会痛得惨叫,如果刀子够细,上面又有血槽呢?脓血会自动流出来。在韦帅望的脑子里,那把刀不住地缩小缩小,小成一个米粒大小的半圆形薄片,不行,半圆再深点,再深点,对,一个管子,一个细管子,很细,很尖的米粒大小的管子!帅望站起来,可是,如来那样的管子呢?立刻将铁匠来做怕是来不及,(那个时代的铁也没那么强的延展性吧?存疑)不过,有一样东西,很容易,帅望道:“金簪子!”嗯,那东西他自己就有,伸手从头上取下,掰成两半,尖留着,另一半,又插头上。韦行回来时,正看到韦帅望努力地把铁的针插到一个粗一点金色针状物上,好象打算用金子套在铁针外的样子,他看了一会儿:“干什么?”帅望道:“弄成一个中间空的针管。”韦行伸手在针尾一弹,那根针象穿豆腐一样从另一边飞来,帅望啧啧道:“好功夫。”韦行白他一眼,你如果不死懒死懒的,早晚也会有这手好功夫。帅望努力把那个金针管弄得尖细薄,然后扔到锅里煮。帅望洗手,手臂,洗了一次又一次,洗了有一刻钟,韦行与康慨也照做。

然后把煮过的布铺好,自己的手腕放在上面,一只手拿着金针管良久,在手腕上比来比去,最终在手腕上只压出个印子来,咬着牙把针管递给韦行:“你来吧,从这个地方刺进去,刺到有脓血出来。”帅望看看手里的麻药,要不要吃?局部麻药没发明出来,要麻就是全身麻,他怕痛,又不放心他爹,那家伙心狠手辣的,又愚昧无知,哪下子弄坏了怎么办?韦帅望的犹疑还未有结果,只觉得手腕一下剧痛,他“嗷”地一声,几乎跳起来,亏了韦大人力大无穷,饶是韦帅望兔子一样直蹦,被他按住的手臂纹丝没动。帅望愤怒,脱口而出:“你他妈的……”被康慨按住嘴,帅望呜咽两声,恢复理智,怒吼:“你说一声,给我个准备啊!”

韦行问:“准备好了?”再一下剧痛,帅望一头撞到桌子上,咬着牙,我忍。妈的,准备不好。韦行试探着轻轻刺两下:“这里,好象不是肉了,手感不一样,怎么办?”

韦帅望热泪盈眶,咬着牙:“你——”你他妈的,能不能不要刺着玩啊?我要被你整疯了!韦行慢慢加力,一点点往下压,帅望眼冒金星,怒道:“用力,你婆婆妈妈的……啊呀,痛死我了——”

韦行明显不喜欢人家说他婆妈,所以,韦帅望立刻体验到后果,他再次用头撞桌子,呜呜。

那种尖锐的刺穿般的剧痛,忽然间就减轻了,好象有什么东西喷了出来,帅望抬头,看到韦行鼻子上正缓缓流下一道淡黄色半透明液体,象一条鼻涕,受了惊吓的韦大人本能地伸手要擦,又想起来韦帅望说过,洗好的手,除了这些煮过的东西,什么也不许摸,所以,他很漫画地保持着一个受了惊吓要捂住脸的动作。韦帅望于惨痛中“嗤”地一声笑了出来。康慨忙用手巾给韦大人擦脸。韦行怒瞪帅望一眼,心想,你还有心思笑?看你那熊样,挂着一脸冷汗眼泪,还好意思笑!

韦行轻轻按压,脓汁股股而出,康慨笑道:“啧啧,你这手伤风感冒挺严重啊。”

帅望含着眼泪,咧着嘴,笑:“鼻涕。”脓液渐少,帅望道:“就这样放着,让它自己流一会儿就行。”韦行按按:“这儿还痛不痛?”帅望咧嘴:“痛,别按。”韦行把那针管抽出一点重新插到那个痛点。帅望眼前一黑,然后金星乱冒,等他回过神来,有力气骂人时,已看到针管里又一股脓液流出来,帅望哀叫:“我痛得要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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