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糟的是,真把韦帅望打个半死,怎么同冷家山上那些人交待啊?
韦帅望为啥挨打,因为韦帅望帮太子妃逃婚,韦帅望为啥要帮太子妃逃婚?因为他希望……
韦行被呛到,无论如何不能让山上的人知道韦帅望要把梅欢当后妈,会被笑死。如果韦行知道韦帅望早就跟冷家山上两位掌门坦白过这种良好愿望,他会剥了韦帅望的皮。
韦行望着 花板,嗯,虽然他对梅欢觉得很呕吐,但是,他也这样觉得这件婚事,对小梅欢来说,是一个悲剧。
那小东西很傻很胆小没错,可是骨子里很有点脾气,虽然她常被他吓哭,可护着韦帅望时一样敢冲他吼叫。这小丫头,同她哥哥一样,有点傻乎乎的勇气。对于一个人的政治生涯来说,傻乎乎与勇气,都是致命的。
自己的手下,被别人欺负,韦行咽不下这口气。
想象中的小鹿梅欢,被别人欺负得缩在墙角颤抖哭泣,这种没创意的想象力真让韦行烦到不行。
如果韦帅望真的能救到小梅欢,虽然韦行会很暴怒,可是,内心深处,也会松口气吧?
韦行震惊地发现,原来,他是很希望韦帅望破坏掉小梅的婚事,一时间,他被自己的想法惊到了。
足足一个时辰过去了,丁一四望没人,才小声问一句:“康大哥,你没事吧?”
康慨痛得直冒冷汗,苦笑:“没事。”
丁一道:“我换岗,这就去找人给你求情。”我自己可不敢堵枪口。
康慨再次苦笑:“不用,我没事,别连累别人。”跟别人一点关系没有。李强是很冤,但是我,一点也不冤。有脑袋跪在这儿冒汗,那运气,简直是天上少有地上难寻。别说他一正牌间谍加叛徒,稍微有点不愤,有点自尊,有点反抗意识的都杀无赦斩立决了,他一正牌叛徒,韦老大又不是没看到,饶他不死,连他背后的主使冷玉的儿子都饶了,谁说韦老大收买人心时出手不豪阔?
这种大恩大德,应该心里眼里,除了韦大人再没别人才对,竟敢当着韦老大的面回护一个外人,私下嘱咐人别犯老大的忌,这对老大来说,可不是结党营私嘛。他真是急昏了头,敢当场叫梅将军的名。
可是康慨虽然对梅子诚很生气,心底却不得不承认小梅是个正直热血的小子,你看他说的,这事同将军府没关,他可不是知道这是不能说的事嘛,可还是执意要问。康慨不得不拦着他啊,他知道韦老大根本不屑于对一个毛头小子说谎, 毛头小子如果在知道真相后,非要维护正义,后果当然是鸡蛋撞石头一样的惨烈。
康慨心里叹口气,韦帅望是小孩子,韦帅望是个天才小子,他善良点正常。他康慨是什么人啊,年纪一大把,跟班一个,居然也敢扮普渡众生的真佛。所以被罚跪在碎瓷片上,叹气。
话说,韦帅望一在将军现身,门口的人已经转身就跑:“纳总管,法海大法师又
来了。”
纳福亲自迎出来:“大师,您又来了。我们小姐吩咐过说,您一现身,立刻请您过去。”
韦帅望笑眯眯地:“时鲜水果,各色甜点,快点上来。”
纳福苦笑:“是。”您真不拿自己当外人啊。
芳龄十九的梅欢,出落得真是端正秀丽,大眼睛晶莹明亮,唇红齿白,修身细
腰。多日的形体训练,让她的姿态举止文雅高贵。
韦帅望远远见梅欢分花拂柳而来,不禁微笑,赞一声:“美女。”
梅欢是听惯了,把纳福给吓得,美女?你这是调戏太子妃啊你,你……
梅欢微笑:“臭小子,滚过来给我看看。”
纳福牙根发酸,心说,如果你不是知道我们小姐从小就傻,这会儿,一定觉得,有奸情啊有奸情。
韦帅望张开手臂:“最后抱一次如何?妃子大人。”
拧在韦帅望耳朵上的手指忽然停住,良久,温柔地摸摸帅望的耳朵,轻声:“呵,是,以后不容易见到 。”
手臂落下来,搂着帅望的肩,轻轻抱一抱。
帅望笑:“放心,老子想看谁,一定能看到的。”
梅欢微笑。
帅望看看左右,梅欢独来独往惯了,没人跟着她,纳福早被他们俩个的亲密举动吓得屁滚尿流,不敢当这一历史时刻的见证,转身溜了。
帅望慢慢捋起衣袖,手臂内侧一个铜钱大的红斑,紫红色,微肿,表皮曝裂粗糙。
梅欢看一眼:“你是怎么了?严重吗?”
帅望笑:“不严重。”伸手自怀里取出一个小瓶:“长在身上不痛不痒,我一点
关系没有。但是,如果长在脸上,还是挺吓人的,皇家会同你退婚。半个月后自然消退,你要想装得长久点,半个月抹一次就行。”
梅欢呆住,瞪着韦帅望。
帅望道:“我想过,让你假死,你就得离开家离亲人朋友,对你太残忍了。这个比较容易,简单。”
梅欢沉默。
帅望也沉默了,怎么?梅欢有别的选择?
良久,梅欢轻声:“帅望,四年过去了,梅家已经不是手握兵马,权倾一时的梅家了。”
帅望微微呆住。
梅欢微微苦笑:“即使是四年前,也是我太过任性。”
帅望轻声:“不……”
不,梅欢,即使我们长大,也不必否定过去。
梅欢良久道:“梅家需要一门亲事。这不是我的婚姻,是梅家与李家结盟。我不能拒绝。”
帅望沉默良久:“你觉得,那是一个有保障的选择?你这样做了,就能保全梅家?如果不……”
梅欢微微一笑:“这是我唯一能为梅家做的。”
帅望站起来,握住手里的药瓶,良久,又坐下:“梅欢,权势财富是用来保护家人,而不是反过来,用家人去获得权势财富。”
梅欢苦笑:“失去权势,性命不保。”
韦帅望愤怒地:“你嫁给我父亲,没人敢动你家人!”
梅欢当头给韦帅望一下子:“放屁!韦帅望,你都这么大了,还犯混!”
帅望怒道:“我父亲有什么不好?他对别人虽然很凶,但绝对不会难为女人,如果你嫁给他,他会保护你,只要他活着,没人敢难为你。”
梅欢眉头微微一颤,眼前闪过韦行铁板似的一张脸,吓人,但是,梅欢渐渐知道,韦行是不会把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怎么样的,韦行在,她很安全。
她在韦府很安全。
即使她的身份是下人,没有人委屈她。
韦帅望愤怒地:“象你这种笨蛋,就应该嫁给我父亲。”
梅欢无语望 ,笨蛋……
然后眼角湿润,半晌:“帅望,我取代不了你妈妈的位置,即使我不介意做替身,凭什么委屈你父亲将就一个不算如意的选择呢?”微笑:“你要是喜欢叫我后妈,还是可以叫啊。”
韦帅望气道:“我手里美女如云……”忍不住笑:“随便哪个都比你漂亮。”
梅欢笑,然后轻叹一声,刚要说什么,只见纳福一个跟头摔 进来:“小姐小姐!大事不好,快去救少爷的命!”
梅欢再一次瞪大鹿眼:“怎么了?”
纳福哭丧着脸:“少爷回来同老爷说了没两句,老爷就火了,把少爷绑起来,传下命令,要打他二百军棍,这会儿已经……”
梅欢转身就往里跑。
韦帅望闲闲地抓一把干果,边吃边问纳福:“你家少爷刚从哪回来啊?”
纳福道:“我听着,是什么府……”
韦帅望笑:“韦府啊?”
纳福连连点头:“对对!”
韦帅望吓一跳:“不是真的吧?真的是韦府?太子太傅的韦府?”
纳福点头:“对对对,没错,少爷还说,同韦府没什么来往啊,是不是找小姐的,找错他了。”
韦帅望搔搔头,糟了,我爹干啥了?
纳福一路小跑,对韦帅望闲闲的态度很生气,人家跑得气吁吁的,他还在那儿散步聊天,咦?怎么我这么跑,也没把他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