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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帅望的江湖(48)【第1-4部完结+后传+前传】

韩青说:“放屁!”

韦行的面目更加阴森:“如不,他们要杀你,那么,这一次,让我们站在一起!”

韩青轻声:“我们一直站在一起。”

韦行道:“斩草除根!”

韩青沉默。

韦行推他:“喂!”

韩青苦笑:“当然。我不是分不清敌我,只不过——你并不能肯定冷玉参予了。”

韦行道:“证明他有参予很难吗?如果我们活着捉到冷湘的话,你认为很难吗?兄弟,并不是人人都象你那样坚强,你说是不是?”

韩青沉默:“我是说,真的证明。”

韦行笑了,低声:“证明,嗯,真相,真理,公道公平。”

韩青站起来:“好了,我们开始吧。”

韦行愣了愣:“开始什么?”

韩青道:“师父说的第三条。”

韦行要回想一下子,才明白:第三,不论发生什么,先打了再说。他的面孔微微抽动一下:“你认为,师父事先已知道,有毒这件事?”

韩青笑:“这不是他想让我们看的吗?我想,他还希望我们把戏演下去,最好,有人自投罗网。”

韦行知道他说的是对的,半晌,拎起水淋淋的鞭子:“这么重,会打死人的。”

韩青道:“别吓我。”

韩青扬声:“桑成!”

原来桑成没有走远,韩青沉下脸来:“你记着师爷这个地方,不是小孩子随便来的,不但你,以后帅望来,你也要拦着,所以,别在这里逗留。”

桑成吓得低头不敢出声。

韩青道:“桑成,回去替我向冷颜带个信,信在我书房抽屉里,不知道的事,问帅望。”

桑成点头。

韦行问:“什么信?”

韩青苦笑:“你不要知道的好。”

韦行抽他一下:“怕不怕我打死你。”

韩青咧嘴:“算一下啊。”

韦行问:“你又自作主张。”

韩青淡淡地:“记住,你只要同师父在一起,不用管我,我自有主张。”

韦行问:“你不是要舍生取义吧?”

韩青笑:“事先安排自己牺牲?”

韦行放下心来,韩青如果是那种白痴,早年有的是机会,等不到现在做掌门。

“那么……”

韩青与韦行回到中堂,韩青在地中央跪下。

即然鞭子上还带有未完全稀释的麻醉剂,韦行就不客气了。韩青的后背很快看到血,血渍在深黑色的衣衫上慢慢扩大,虽然看不清,依然隐隐可以知道每一鞭都撕裂肌肤。意志再坚定,疼痛依旧会不断地打击灵魂,产生各种各样你事先想象不到的感想:屈辱,愤怒,哀伤,无助最后是软弱。

韩青痛到双手支地,无法抬头时,冷秋终于回来了,径直走到桌旁坐下,下人上来倒茶,冷秋喝完一杯茶,才说:“是冷湘。可惜证人死了。”

韩青黯然,证人死了四个字,说起来简单,事实可能血腥无比。可以想见,没有人敢在冷秋面前把证人杀死,杀死证人的一定是冷秋,冷秋并不希望证人死,唯一的可能是刑求过度,失了手。

冷秋这才看了韩青与韦行一眼:“打完了?”

韦行忙道:“还没。”

冷秋起身而去:“继续。”

有那么一刻,韩青疑惑,如果他被打死了,冷秋是不是也会这样轻描淡写一句:“可惜韩青被不小心打死了。”

韦行站在那儿,要费很大力才能忍住,不过去哀求,虽然明知哀求是没有用的,可是内心软弱的时候,仍希望可以哀求。

是,内心软弱。

韦行已经软弱到想哀求,软弱到无法再下手。

不过,他与韩青一样,都必须忍耐。韦行站了一会儿,在冷秋没因为不耐烦而走出来查问前再一次举起手。

鞭打结束时,韩青昏迷了。

韦行站了一会儿,冷秋一直没有出来,他缓缓蹲下,掌心对掌心,送过去一点内息,护住心脉。然后韦行去向冷秋复命。

冷秋站在窗前,凝注窗外白茫茫的雪地。屋子很冷,夹着雪星的空气大股大股吹进来。冷秋听到脚步声,也没回头,沉声问:“完了?“

韦行答:“是!”

冷秋道:“送回去吧。”

韦行悔青了肠子,心想,早知,你看也不看,我何必——

韦行答应:“是。”

冷秋说:“问心湖的亭子里,有具尸体,你去处理掉。”

韦行说:“是。”然后告退了。

冷秋杀过人时,脾气会很暴,韦行不想遭遇他的暴脾气,所以全速撤退了。这是他们师徒间的小秘密,人人都以为冷秋喜欢杀人,可是不,他不喜欢,一点也不喜欢,每次杀人他都会难过,可是他从来没有选择过不杀。一开始,是没有选择,渐渐地,习惯不做仁慈的选择。

双手与大脑的判断,都比良心与伤感来得快。伤感,是大脑内部的一场化学风暴,风刚起来,暴雨还未下,体液内液解物质的成份与百分比还未来得及改变,这一双手已经人杀死,从眼到大脑,从大脑到手,这反应,比电击还快。

而感伤,要到很久很之后,才达到足够的强度。比如午夜时分,月亮很亮很圆时,一个在黑暗中,孤伶伶地看着窗外,会想起来,曾经珍惜的珍爱的人都已不在,双手沾满鲜血,而且,不准备再珍惜珍爱任何人,这样孤伶伶的存在,实在没有必要不断剥夺他人的生命来维护,这根本不是一个值得牺牲别人的存在。可是,内心深处认为,这世上的人,亦不值得怜惜。

第 52 章

五十三,守护

帅望呆坐在床上,静静地看着,韦行扶着韩青进来。

韦行是把韩青背到门口的,到了门口,韩青要自己走进去。韦行知道原因,在门口站了一会儿,骂一句?:“你他妈有病!”

可是也知道韩青此时虚弱无比,不能同他争执,只得放下他,扶他走进去。

帅望没有迎过去,他收到韩青一个“我没事”的眼光,可是仍旧只是呆呆坐在那儿。他唯一的愿望,就是自己能彻底消失。

可惜,这具肉身仍旧坐在床边不能动弹。帅望不想去见韩青,他没脸见人。

倒是桑成,马上过去服侍。

韦行把韩青放下,脱去衣衫,清理伤口。

桑成很努力地想坚强,可是一看到那可怕的伤口,眼泪立刻忍无可忍地涌出来。他到韩青的身边时间不长,还没发展出爱与亲情,可是看到自己尊敬的人受到这样的伤害,他还是无法接受。

韩青轻声:“师父是不是另有事情吩咐你的?”

韦行低声:“这种时候,我不放心别人。”

韩青道:“这点外伤,不要紧,有两个孩子在就行了。你先去处理师父交待你的事。”

韦行想了想,师父交待下来的事,事关紧要,不能走漏风声。韩青的伤虽重,倒是常见的外伤,有现成的药膏,至于内伤,小帅望倒也会下方子,从韦帅望的捣蛋能力上来看,那小孩子应该有足够的机灵与警惕性。韦行点点头:“我马上回来。”

韦行出了卧室,要待离去,还不放心,走到东厢站在门口,冷冷地看着韦帅望,帅望抬起眼睛,亦没有躲闪。韦行余威犹存,无论何时,被他冷冷地看过来,韦帅望都会感觉一阵寒意。可是帅望想,如果他现在要打他,那也很好,至少他不必承受想象中的痛苦,那种不断袭来的,他无法控制的深深刺痛他的对韩青的痛苦的想象,比真实的痛苦更能伤到他。

韦行点一下头,示意帅望过去。

帅望慢慢走过去,沉默而无声。

韦行很想揍他,可是——既然韩青这样护着他!韦行忍着气,慢慢道:“知道金创药放在哪儿吧?”

韦帅望抬起眼睛,看他一眼,点点头。

韦行道:“上药,吃药,别人拿来的东西,不能吃不能用。任何人不准进去,如果有人非要进去,尽全力阻止,如果你做得到的话,可以杀了他,听明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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