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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帅望的江湖(627)【第1-4部完结+后传+前传】

焦尔定老实地回答:“没有,只要他肯离开我们的军营,就不算麻烦。”

知道韦帅望的人,都闷笑,不知道韦帅望的人,都没听懂。

皇帝大人的贺词又讲一遍,众大臣轮流吹捧一番,有酒量的开始轮流上前敬酒,韦帅望左一杯右一杯,来者不拒,到后来,运功把酒精逼出体外容易,肚子装下那么多水不容易,帅望笑:“喝酒没问题,一趟趟跑厕所累死我了,不喝了。”

梅子诚笑:“小子,轮到我,你就不喝了。”

帅望笑:“你把我灌趴下,我告诉我梅姨修理你。”干杯。

章择舟给帅望倒上酒:“帅望,这是一个好的开始,你的路还很长。”

帅望微微溜号,回过神来:“什么?”

章择舟苦笑:“韦小侯爷不爱听这话,可是?”

帅望笑:“别扯别的,啥侯爷?我喝多了,反应不过来了。老章,咱以后有空好好聊。”

章择舟点头,这小子看起来,一点也不象肯日日早朝天天打躬作揖三叩九拜的人啊。

陈一柏过来:“韦侯爷还认识我吗?想当年侯爷在街头振臂一呼开仓放粮时,下官有幸与侯爷有一面之交。”

帅望笑:“你还有幸把我铐起来游街呢,哟,你升得挺快啊!”

陈一柏笑道:“托侯爷的福。”

陈一柏后面周文齐过来:“下官周文齐,敬侯爷一杯。”

帅望杯子放下:“我去更衣。”起身而去。干你娘!这小子怎么还活着?

芙瑶看着周文齐,忍不住一笑,活该,让你看看啥叫爱憎分明的武林人士,韦帅望没当场把你脑袋扭下来,真是有涵养到了极点。

周文齐没有表情站一会儿,自己干杯,回座,沉默。

帅望在廊下遇到芙瑶,烛光跳动,长长短短深深浅浅的影子,衬得芙瑶的表情比平时更加凝重。

白云苍狗,她不变如山。

帅望过去:“这里凉。”

芙瑶慢慢回过头看了帅望一会儿,把帅望歪了的衣领正正,微笑:“没给一巴掌已经算给姓周的面子了,可是?”笑话他。

帅望问:“小子怎么还没死?我宰了他吧。”

芙瑶笑,轻声:“放屁!没王法的东西。”

帅望也笑了:“回去吧,在这儿我直想抱你,就要忍不住了。”

芙瑶的目光在帅望唇上扫过,微笑:“不是我让你做出抉择,所以,你应该选择我的。”

帅望僵住,良久:“我……我不会放弃你,但是,我要回去,希望能得到他们的谅解。”

芙瑶沉默一会儿:“无论如何,你在我心中的份量不变,我对你的感情不会改变。”良久:“我理解你的选择。无论你如何选择,你仍旧是韦帅望。”

帅望沉默了。

他是不是对芙瑶有亏欠?

如果他必须在冷家与芙瑶间做选择,他该如何选择?

帅望想起来:“黑狼呢?”

芙瑶道:“他没来见我,只让人带个口信,所以,我们核实了一下收条的真实性,才下旨运粮进京。”

帅望惊呆:“黑狼这小子!”半晌:“他不会是又遇到小白了吧?”狗娘养的重色轻友,也只有遇到白逸儿才会把朋友的事扔一边,十万石粮草,他让人带个口信?!这个王八蛋!

芙瑶道:“他是说因为私事不能亲来。”微笑:“小白真幸运。”有人全心全意为她,把她当成天下第一重要的人与事。

帅望微微讪笑,我我我也很重视你啊,十城买一笑,结果你都不肯好好笑。芙瑶伸手,轻轻抚摸帅望的面孔,微笑:“你是个长情的人。”不过,有时候,我也希望,我是某人心中重要的人。

这些年来,我还从没在谁眼中心中排过第一名,我明白我懂得,我还是希望,有人爱我超过所有人,哪怕,只是为爱沉迷的一刹那。

知道这世间没有纯粹完美的感情,还是会渴望,有人为了她暂时失去理智,稍稍失常。

情深意重,但不是对我。

芙瑶微笑:“进去吧。”面孔笑得有点僵,其实她很想劈面给韦帅望两记耳光,再把一盘子热菜拍到韦帅望脸上。可是这么多年来,她已经习惯用微笑掩盖她的愤怒,尤其是英雄宴上,众人面前,父皇跟前。

芙瑶目光扫过无限苍茫的夜空,她还是想在这儿再看会儿夜色,里面的吵闹让她觉得有点疲惫。夜色如水,会轻轻抚慰内心深处的所有伤口。黑暗,象一种无形的拥抱,让饥渴的后背有一种不那么孤单的错觉。

芙瑶轻声劝慰自己,你也不肯离开公主府,去到冷家山上,这是,你自己的选择。

我已,做出抉择。

帅望在芙瑶微笑的脸上看到一双悲凉的眼睛。他当然明白是怎么回事。忽然间走路的姿势有点踉跄,忽然间大殿的长明烛跳动得让人头晕,忽然间聚过来劝酒的人有点吵,韦帅望低头呕吐,然后伏倒在案上,再不肯起来。

大殿上的宴会仍在继续,毕竟,十个城,是大喜事。章择舟忍不住当场就打开地图查看,韦帅望这小子真会选啊,这十个城,是通往中原的要道啊!其中两个关口,是唯一可以通过大队人马,大型车辆的关口。有了这两个关口,北国的大量补给,大规模骑兵,可以长驱直入。

其实对于韦帅望来说,这些地方,只不过是运送货物的必经之路而已,以商人的脑袋来选,选出来的一定是利国利民的好城啊。

章择舟的欣喜中,微微带点黯然,那可是他故国的城市。他来此地时,对这里的认识是,苦寒之地,贫穷,落后,一群野人。

可实际上,这里冷是冷,倒真没有赤贫的人,在中原,有一匹马的人家,那简直是富户了,这里除奴隶,几乎人人都有马。茹毛饮血的事当然有,猎人在外面猎到猎物可不是有切开脖子饮血的。可那不是因为人家不会用火啊。北国人士,对南边文化的认识常让章择舟惊叹,而且,人家不是研究论语,写诗作词玩,而是读史读兵书,读经济水利法家。

来的时候,章择舟没想过这个小国会有威胁他故国的一天,现在,看着地图,他不禁要自问,如果有那么一天,我如何自处?

抬头,看到微笑的姜绎。

章择舟忙努力掩饰惆怅之情,微笑举杯。

姜绎点点头,示意他过去。

章择舟心中惊骇,完了,被看穿了。

姜绎笑:“在看地图?”

章择舟低头:“是,韦侯选的这十城,及军事要道,兵家必争之地,陛下,他为我们打开一扇门。”

姜绎微笑:“那是你的国家。”

章择舟低着头,沉默,无语可答。

姜绎推过个蒲团:“坐下!”

章择舟道:“臣岂敢。”

姜绎笑:“欢宴不拘礼。”

章择舟坐下,姜绎笑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朕今天就同你把话说明白了。你可还能回国效力?”

章择舟低头:“臣无此心。”

姜绎道:“想回去,不妨回去,那里毕竟是你的故土,可能,你在自己国家只做一个县令也比在异国为相快乐。如果你在自己国家不得尽展才能,这里始终欢迎你。我只希望你,一旦选择了,就心无二志。”

章择舟来这里久了,知道这里的野人,话说得很豁达,智商一样分三六九等,聪明人不会因为说话直接,举止粗旷就缺心眼,皇上问得直接,他得答得真诚,还得答得对。章择舟垂着眼睛,半晌:“臣,不是无情之人。虽然在此处,皇上待臣,恩重如山,臣对故国,不能无情。但是,臣对故国……”章择舟,苦笑:“有效力之心,却实在是无可效力之处。不管是余国还是南国,能人倍出,臣,即无才名,也无家势背景,又不是谁的门生故交,陛下用我,是陛下待臣的恩义,回到家乡,恐不入敝国贵人的眼。所以,陛下放心,臣对陛下必无二心。臣对故国的情义,陛下也知道,不论何时陛下要攻打中原,臣的意见都是反对。陛下听臣之言,是臣与臣故国之幸,陛下不听臣言,臣保留意见,执行皇上的旨意绝无异志。臣还有一请,如果他日陛下真有占领中原之意,臣请陛下厚待中原臣民如北国臣民,则中原臣民待陛下,也会如待自己君主。父慈子孝,君义臣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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