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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帅望的江湖(772)【第1-4部完结+后传+前传】

依依的手冰冷,微微有点抖,扶在宁嫣的肩上,宁嫣回头以目光鼓励,不是不悲哀地,宁嫣一早知道依依不是好主子,可是既然跟了依依,就是依依的人,吃谁的饭替谁看门护院,也是本份。

依依拜见鸟皇,鸟皇也不出声,依依跪着不敢起身,半晌,鸟皇道:“别在皇上面前失态。”

依依低头,不敢不答应:“是。”

鸟皇又沉默一会儿,态度倒一直温和:“你去吧。”

依依再次低头:“是。”

再拜而退。

阿丑轻笑:“陛下好涵养。”

鸟皇无言,要杀一个人,何必在生前折辱她。

韦帅望倒没走远,南暄到冷家没找到韦帅望,经过指点,找到不远处的大兴安岭上去,大兴安岭倒也不大,只不过听说有个女人半夜到林子小便,就再也没出来,连尸骨都没有,只可能是迷了路。

南暄望林兴叹,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

刚刚长出葱绿的林子里不知有什么野兽,那东西南暄倒是不怕,可是蛇蝎虫蚁就不一样了,更糟的是,南暄对于辨别方向向来不擅长,进了林子里一转,就连北在哪儿都找不到了,当下汗就出来了。

这一点小事都办不好,更加给了皇后把柄,好歹他也是江湖人,人家给指明了地方,他连个人都找不到?

南暄喃喃道:“以后老子当权,看谁不顺眼,就让他来找韦掌门。”

林子里也有小道,无论如何,南暄不敢从小道上离开,进到林子里去,饶是如此,也有惊无险了两三次,这两三次,哪一次惊过了头都可能变成真真切切的危险。又一次休息时不当心坐在蚁窝边上,打了个盹,竟全身爬满红色小蚂蚁,冲洗过后,全身都起了一粒粒小疹子,痒痛而后肿。

主帅尚且如此,跟来的随从更是叫苦连天,叫到后来,连叫也不敢叫了,只觉得这林子里危机四伏,阿弥陀佛最好都在心里默念,谁也不知道乱叫乱嚷会错过听到什么,或是招惹到什么。

此时的小念正在御花园里看满眼的桃花,风来,细细花瓣纷飞,凭尔去,忍淹留。

小念轻声笑道:“去年今日此门中……”忽然住了口,咦,说错了,然后补救道:“明年的桃花依旧笑春风,我这张老脸可就不知何处去了。”

鸟皇向阿丑使个眼色,她与阿丑当然都知道去年谁的人面与桃花相映红,小念念这首诗之前可能不是这个意思,不过一念这首诗,一定是想起那个桃花般的女人了。阿丑应命而去。

鸟皇才笑道:“父亲大人快来了。”

小念忍不住笑一声:“胡说,南暄虽说是江湖人,可他家也是有名的世家了,他知道什么叫江湖,你派他去的那个地方,他能找到自己就不错。鸟皇,你教训得他也够了。”

鸟皇苦笑,把宝押错的人当然活该受教训,不过,这一趟差事,倒也不是为了捉弄南暄,南暄虽然不熟森林,但南暄为人比较固执,他会照命令一直找,找到为止。而且他心虚,他怕她,他不敢不找到韦帅望,虽然这样做对南暄来说有一点残忍,但对于想达到目地的鸟皇来说,是最好选择。

小念笑道:“差不多,就派人叫他回来吧。”

鸟皇苦笑,不能,如果叫他回来,你就只有等死了,难道你不明白?

可是小念的笑容里有一丝悲凉,想必他也不是不明白。

片刻,依依过来,怯生生到小念跟前,小念倒笑了,拍拍她肩:“你身子弱,这里风大,你不必陪我了。”

然后同鸟皇并肩说笑而去。

依依站在微风中,风,果然有一点凉。一小片花瓣“啪”地贴在她脸上,那如花娇颜惨白地衬着一片粉红,越发地苍白起来。

那男人的念头转变快似风车飞转,女人们的心却似碾上的粮食,转眼粉身碎骨。依依身子摇晃,宁嫣扶住她:“贵妃!”

第 45 章

18何曾共

鸟皇沉默一会儿,责备小念:“陛下何必如此?”

小念道:“生日无多,不想侍候一张惨淡面孔。”

这个冷血的男人,只爱自己吧?小念回头笑:“我知道你想的是什么。”

小念笑:“世人误以为最有权势的人拥有最大的自由,”小念哈哈两声,笑问:“你说呢?”其实连恨谁爱谁都不能自己,妻子儿女都不能保有,亲情爱情分不清真假,你最喜欢的人可能最恨你,连自己恨谁爱谁也不能明白表达。

鸟皇愣了愣,然后明了,如果小念爱依依,当然不希望为依依招下更多妒恨,若他不爱依依,更不必伤鸟皇的心。或者,小念先前停下不说的那句诗,也只是怕她多心,并不是真的想起了谁。

鸟皇忽然觉得有一点悲哀,皇帝陛下坐拥天下,何曾看过别人的面色。如今,人之将死,倒小心殷勤起来,鸟皇受之不起。

鸟皇一刹那觉得眼睛一热,她扭开头,轻声道:“这漫天的桃花,象下雪一样。”她不能落泪,也已没有眼泪。即使悲哀,也只会面无表情,无法泪流满面。

小念轻轻拥抱鸟皇的肩:“我怀念过去的日子,鸟皇,你可爱过我?”

鸟皇半晌答:“我想,我的爱还没有过去。”

小念慢慢捏住鸟皇的肩,良久,轻声道:“那么,岂不是……那多么难当。”人如急湍中一片叶子,身不由主,身不由主,如果你渴望另一片叶子,那岂不更加难当?如果爱,是不是更痛?

鸟皇苦笑,抬头,一只手忍不住轻轻抚摸小念的脸:“不要紧,如果没有你,很久以前,我就已经死了。”

小念低下头,有一刹那儿的迷惑,这一直以来,他都做了些什么?他所做的,值得吗?他是否把一样重要的东西摆错了位子?对一个皇帝来说,爱与情是否应该放在权与势的前面?小念苦笑,不,当然不能。如果那样,就是昏君了。虽然把权势放到最前面也不一定能做个明君,象崇祯送走陈园园,不能摆脱国破家亡,可是把爱情放到第一位,一定会成昏君。象李隆基,那么大本事,到最后也只落得被逼宫退位。

爱情那么甜,一旦沉迷,谁还肯认真努力,费九牛二虎之力取得成就满足自己?如果巧克力在手边,你还肯为一只苹果翻山越岭吗?所以,小念对自己说,不,我没有错,即使我做错,也不是原则性的错,而是操作与执行方法不对。

小念轻轻拥住鸟皇,这个女子就是把原则性问题搞错了,她的操作与执行方法都没问题,否则这会儿,她应该已经是一国之主,而他,早就死了。小念微笑:“鸟皇,好在我要死了,欠你,也欠不了许久了。”

鸟皇呆呆地瞪着眼睛,一小片花瓣扫过她的眼睛,鸟皇“哎哟”一声,眼睛顿时睁不开,眼泪哗哗地流下来,小念一边给她吹去眼里的黑灰,一边笑:“也不用感动成这样啊。”

鸟皇忍不住笑一声,可是泪水仍旧滚滚而下,这落泪的感觉,原来这样痛快,难怪那么多人选择痛哭。

南暄正指挥手下扎帐篷,选了几次地方,才找到看起来比较干硬,附近又无虫蛇蚁窝的一小块干地,所有人都已疲惫厌倦。

帐篷支得很没水准,可南暄懒得说了,他在林子里四处查看,希望排除所有安全隐患,然后考虑吃了多日干粮,嘴里惨淡得见树皮都想啃两口,即然到了林子里,至少应该打打猎吧?前些日子,南暄一直以为可以在三二日内找到韦掌门,所以约束手下尽全力找人,手下人经过几次险情之后,对于打猎也没多大兴致了,可是现在弹未尽,粮欲绝,而寻找韦掌门的路却漫漫无尽其修远兮,南暄打量,打点什么吃呢?

天空中大雁飞过,地上蛇鼠爬过,能吃的东西在哪里?兔子獐子野猪,当然早就闻风而逃。

正思考间,远处一声惨叫,然后是一阵“唏哩哗啦”的声音,南暄大惊,坏了,他不在的时候出事了,急忙往回跑,跑到宿营地一看,只见十几个侍卫,张着两手,目瞪口呆地看着塌倒在地,乱成一团的帐子,人人脸上都只一副哭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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