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维咽下唾沫，怎么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再说吧。”
身份证毕竟是别人的，苏维一直没有办银行卡也是这个原因。
“哎对了，过几天秦风就过去剧组了，你先抗几天，他过去给你带钱。”
秦风？就那个光屁股在客厅办事的二货？
“哦，好。”
秦风比谁都希望她饿死，怎么可能给她带钱？
苏维印象中的横店是个大都市，古建筑磅礴大气巍峨。除却古城部分，高耸的大楼，非常现代化。
实际上，苏维看着满地翻滚的垃圾袋，抿了抿嘴唇。
哎呦喂！
什么玩意！
滚烫的阳光照射在身上，苏维睁不开眼，走到路边的树荫下打通了电话。
“我是苏曼，我到横店了，艾米姐让我打电话找你……”
“过来阖家宾馆。”
对方挂断了电话，干脆利落，不给苏维多说一句话的机会。
苏维揉了揉肚子，再摸出口袋里的钱。
身上一共一百二十五块八毛。
苏维在路边买了个烧饼咬着，有些后悔没吃一口阿姨做的饭。吃什么都比吃这些干巴巴的烧饼好，苏维悔的肠子都青了。
“大哥，你知道阖家宾馆么？”
“好几个和家，你要住哪个？”
苏维想了想，“比较大的？”
“那就远了，打车吧。”
苏维没看到出租车，刚要再问，电话响了起来。
来电是个陌生号码，苏维离开烧饼摊走到一边，犹豫了一会儿才接通。
“喂？”
“刚刚电话怎么打不通？”冰冷的男人声音。
“你是谁？”苏维脱口而出，随后就回过神了，咳嗽一声，“陆慕成？”
“嗯。”
苏维抬头看刺目的阳光，“几点的时候？我之前在飞机上，关了电话。”
“车呢？”
原来是追究车的事儿。
“在我住的小区，过几天回去还给你。”
“以后不准开车。”陆慕成的嗓音沉着，不带什么感情，“回来给我打电话。”
一辆小三轮停下，“姑娘，坐车么？”
“我知道了，再见。”苏维挂了电话。
“你这是出租车？”
“去哪里？送你过去。”
苏维上车，在震耳欲聋的噪音中想陆慕成这个电话打的有点意思。睡出感情了？还是原本就对苏维有感情？之前的苏维是个什么样的人？
不过，一个瞎子的眼光……
到达宾馆，苏维再次打电话过去，这回响到第二遍对方才接通。
“我是苏曼——”
“到了么？”对方不耐烦的打断她的话。
“到了，在宾馆前台。”
“我马上下去。”
这个马上太久了，苏维等到天黑，烧饼也消化完了，对方杳无音讯。
再次打电话过去，还没开口，男人的声音直接从电话里喷过来：“不是说让你等了么？一会儿就过去了你急什么？一个电话接着一个电话打催命呢？”
苏维：信不信老子打的你妈都不认识你！
深吸一口气。
“我在等。”
对方啪的挂断了电话，苏维在宾馆的小超市买了一桶泡面，吃饱再说。
夜里十一点。
宾馆的保安过来，礼貌的询问，“你住哪个房间？”
苏维身上的钱不够开一间房。
“我等人。”
“现在十一点了。”保安拿出手机给苏维看时间，“你等的人是哪个房间的？”
苏维站起来：“抱歉，我出去等吧。”
炎热的天气，空气里到处都是挥着翅膀的蚊子。
苏维坐在路边的台阶上，看着手机，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没打下去。
叹一口气。
十二点半，电话响了起来。
苏维看到来电是剧组的联络人，连忙接通，“你好——”
“今天忙的有些晚，现在也不早了，你先找个地方住一晚，明天直接进剧组。明天早上六点到宾馆门口，剧组有车过来接，你别迟到了。”
苏维张了张嘴，对方挂断了电话。
苏维身上就一百多块，今晚找个宾馆凑合没问题，如果明天还是这样的情况，她住哪里？
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去找了一家小的隔板房宾馆住进去。
一晚上八十，押金二十。
苏维从小在训练营，长大后又进入警队。
她不需要懂人情世故。
本以为是铁饭碗……可以端一辈子。
第二天早上五点苏维就起床，收拾好自己直奔阖家宾馆。
天蒙蒙亮，只有几个年轻人蹲在路边一个哈欠接着一个哈欠，颇有气吞山河之势。
打哈欠是会传染，苏维也打了个哈欠，蹲在了另一边。
天边翻起了白肚皮，渐渐人多了起来。
六点十分，一辆面包车开了过来。
男人坐在车里，拿出一张纸：“苏曼！”
苏维腾的站起来，“到！”
这一声太响亮，四周的人都看了过来。
车上的中年男人皱眉看了她一眼，“上车。”
苏维跑上了车，男人把一张工作证递给她，什么都没交待又开始点名。
特约演员就这样？
蹲在路边打哈欠的人都被叫上车。
电影是大片，香港著名导演陈进的片子，当然，这些事都和苏维没什么关系。
特邀演员说的好听，实际上就是比普通的群演多了头衔。
屁特权没有。
苏维从扛着冰糖葫芦的小贩串到骂骂咧咧的江湖人，一天就过去了。负责他们这群人的叫金哥，就是早上坐在面包车里的中年男人。权利不大，脾气不小。
“金哥，我的住处能安排么？”
“你等会儿！现在还没轮到你呢！”
苏维琢磨了一会儿打给艾米。
“我是苏曼，秦风今天来了么？”
“忘记告诉你了，秦风临时有别的安排，去北京了。”
“啊？”
“怎么了？”
“我住哪里？钱不够了。”
“我打电话问问。”
艾米的一个电话，苏维又等到了天黑。
她一直没打电话过来，剧组的车把她拉到宾馆前就各走各路了。
苏维数数身上的钱，真不够再住宾馆。
打给艾米，艾米暂时无法接通。
苏维又打给金哥，金哥电话接的很快，说道：“剧组资金紧张，我得联系下领导，看看怎么安排。你先过来我的房间，吃晚饭了么？”
金哥怎么转性了？脾气这么好？
“还没有。”
“我的房间是702。”
“好的。”
苏维坐电梯到702，敲门，很快门就被打开。
金哥腰间只围着浴巾，肥肉纵横，整个人像超市摆在案板上待割猪肉。
苏维点头：“金哥。”
“进来。”
金哥转身往里面走，腰间肥肉也跟着晃。
皮肤粗糙，还有胸毛。
丑。
苏维是颜控。
长的好看是赏心悦目，长的这么丑还露肉……有点欠揍。
房间是标准间，两张床。不算大，空调开着，十分凉爽。
“坐。”
苏维看了看房间能坐的地方，一个床边，还有就是旁边的椅子。
“金哥，房间怎么安排？您问了么？”
“刚刚打了电话。”金哥在床上坐下，立刻肚子上堆出一大团的肥肉。他皱眉，十分为难的样子：“难办啊！资金紧张，特约演员又多。”
苏维看着他。
他抬头看着苏维，话锋三百六十五度大转弯，“你叫什么？”
“苏曼。”
“多大？”
“二十三。”
金哥站起来把空调温度调低，挪到另一张床边坐，搓了搓手，“昨晚你住在哪里？”
“我找了个宾馆，不过我这次过来钱带的不多。今晚的住处，就比较麻烦了。”苏维笑道。“麻烦你再问问，能不能找个地方，不好也行。”
“你坐那么远干什么？过来坐，别生分。”金哥拍了拍身边的位置，“我们聊聊，我再给你想办法。哎对了，你是董峰工作室的签约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