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亦舟沉默，秦时说，“我不是个负责任的人，你也不是。”
他们的家庭都很糟糕，秦时确实没有做好做一个母亲的准备，估计这辈子都不会有。
“我没打算要孩子，结婚不结婚对我来说也不是必然。”秦时说，“如果你有需求的话，我——”
“闭嘴吧。”简亦舟及时打断她的话，“闭眼，泡沫进眼里了。”
其实闭嘴。
他们对这个世界都没眷恋，生个孩子来干嘛？来让孩子受罪么？
洗完澡上床已经很晚了，外面还在下雪，秦时也不舍得让简亦舟出门去买药，便先睡了，等第二天早上再吃药也不迟。
翌日，秦时是被电话吵醒，她推醒简亦舟，简亦舟拿起电话接通，“是我。”
他突然坐起来，秦时抬头，“怎么了？”
简亦舟匆忙穿衣服，说道，“我爷爷进医院了。”
秦时揉了一把脸，瞬间清醒，穿衣服下床，“怎么回事？”
“早上突然晕倒。”简亦舟穿上羽绒服，“我过去看看，你继续睡吧。”
“我跟你一起。”
秦时拿了件黑色大衣穿上，快步跟着简亦舟下楼，隔着落地玻璃看到外面白茫茫的世界，秦时换上厚实的靴子。
一路上简亦舟眉头紧蹙，情绪不太稳。他只有爷爷了，不管爷爷怎么样，就这一个有血缘关系的人。
秦时摸了摸简亦舟的手背，“一定会没事的，你先不要慌。”
车开到半路，简亦舟下车，“你来开。”他的情绪确实不太对，简亦舟压抑不住恐惧，父母的死，奶奶的死，现在又是爷爷。
主干道上的雪已经被铲除，路况不算特别差。秦时换到驾驶座，二十分钟后到军区医院。秦时停好车，简亦舟已经大步往楼上走。秦时关上车门，不顾腿上的疼，追上简亦舟。
简亦舟在走廊上看到了家里的保姆。
“少爷，老爷子早上吃饭的时候，突然就晕倒了，我连忙把他送到了医院。”
简亦舟往里面走，爷爷还没退下来，他的秘书也在，还有司机。
简亦舟开病房门的时候，顿了一下，他回头看走廊的另一头。秦时飞快的跑过来，跑到他面前，简亦舟握住秦时的手推开了病房门。
简英已经醒来，横眉冷对所有人，看到简亦舟也没好脸，“你慌什么？以为我不行了？”
这不是秦时的家人，如果是秦时的直系亲属，她估计已经动手了，秦时这个暴脾气。简亦舟本来就是敏感的人，老爷子又对他一直这样，难怪简亦舟会这个性格。
简亦舟也不说话，走过去审视简英，从上到下看了一遍。“没事就好。”
简英看到简亦舟拉着的人，“你什么时候回的B市？”
“昨天。”
“不知道回家？”简英依旧是质问的语气。
“昨天到B市都凌晨了，路上也不好走。”秦时开口，“下那么大的雪，怕出事，就近找的地方凑合了一夜。”
秦时够给他面子了。
简英看了看秦时，说道，“你先坐吧。”
对外人不好凶。
简英咳嗽，秦时松开简亦舟的手，走过去接了一杯水给他，“喝口水吧。”
简英接过水，“谢谢姑娘。”
“爷爷您客气了。”秦时推简亦舟在一边坐下，摸了摸他冰凉的手，简亦舟的头发还乱着。昨晚洗完澡就睡，早上急匆匆赶过来，他也没戴口罩。
万一被拍到，真是崩人设。
秦时顺了顺简亦舟的头发，非常关切的对简英说，“您是哪里不舒服？现在还难受么？医生怎么说？”
“检查报告还没出来。”秦时好声好气说话，简英又不能怼她，也缓了语气，“没什么事，我身体好着呢，你们也没必要这么着急。”
秦时又接了一杯水塞给简亦舟，简亦舟脸色惨白，他是真的紧张。秦时站在简亦舟身边，手落在他的肩膀上。
简亦舟看了秦时一眼，握住她的手，才面向简英，他也说不出什么话，就单纯的看着。
在病房里待到九点，秘书叫简亦舟出去。
秦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就跟了过去。
秘书是个四十来岁的男人，对简亦舟很恭敬。“借一步说话。”
“什么问题？”
秘书的目光落在秦时射手，简亦舟说，“她不是外人，你有话就直说吧。”
“可能是肝癌，情况不太好。”
第57章
简亦舟猛地上前一步， 秦时及时拦住简亦舟， 攥住他的手， “舟哥，你先别激动。”转头对这位有头有脸的秘书说道，“报告出来了么？会不会出错？”
“还没有，初步判定。”
秦时对简亦舟的爷爷没有感情， 毕竟是刚认识， 但这是简亦舟唯一的亲人。“什么时候能出来？”
“大概明天。”
秦时握住简亦舟的手，简亦舟想甩开，秦时用力握着， 说道，“我们能跟爷爷的主治医生聊聊么？”
“可以。”
简亦舟阴沉着脸，他想脱离秦时， 但秦时一直没撒手。
医生办公室离这边有些远， 秦时拉简亦舟过去，穿过长长的走廊， 秦时说，“不要想着挣脱我， 简亦舟， 我不是外人。”
简英的晕倒是因为血糖低造成，他以前也有血糖低的毛病。可这一次， 情况不太一样。医生给简英做了详细的检查， 发现简英的肝部有一块阴影。
“可能是肿瘤， 需要进一步确诊。”
“能治好么？”
“分良性还是恶性。”医生说， “在没出结果之前，所有的都是猜测。”
“那我们还是往好的上面猜吧。”秦时说，“可能一点事都没有呢。”
医生看了看秦时，才开口，“是这个道理。”
简亦舟一直保持着沉默，从医生办公室出来，秦时开口，“舟哥，你不要——”
简亦舟转身把秦时抱进怀里，用力抱着她。
“舟哥？”秦时开口。
简亦舟不说话，把脸埋在她的脖子上，秦时心软了一些，抓住简亦舟的衣服，宽慰道，“肯定会没事的，你不要想那么多。”
快门声响，秦时猛地推开简亦舟，抬头看过去。一个普通打扮的人拿着手机，跟秦时对上视线，秦时目露凶光，那人一下子就呆住了。
秦时拉上简亦舟羽绒服上的帽子给他戴上，推到电梯间，大步朝拍照的人走去。这条走廊是只有一个出口，秦时这边。
“你拍我干什么？”秦时尽可能做出普通人被拍的愤怒。
“抱歉，我以为你是明星，我这就删。”
能在这里住院多是有头有脸的人，那人连忙拿出手机找到照片删除，给秦时看，“无意冒犯，我删了。”
“删干净。”秦时说。
他又把垃圾箱里的照片处理掉，秦时才说，“我不喜欢拍照，谢谢配合。”
转身回去没看到简亦舟，秦时心里嗡的一声。拿出手机打给简亦舟，暂时无人接听。秦时的火气就冲了上来，她等不及电梯，直接从步梯冲下去直奔简英的病房。
撞开门，简英正在测血压，抬头看她，“干什么？”
“简亦舟没在这里？”
“他怎么了？”简英蹙眉。
“没事。”秦时点头，转身要走，简英叫住她，“你叫秦时？”
秦时停住脚步，“是的，爷爷。”
“你过来。”
秦时着急找简亦舟，哪有心思过去跟他聊天，“我一会儿再过来跟你说话吧，我现在有急事。”
简英居上位多年，谁都是言听计从，没见过秦时这么横的。
“我还——”话没说完，秦时关上门跑了。
简英：“……”
秦时又打给简亦舟，这回简亦舟接通了，秦时怒气冲冲，“你在哪里？你是不是有病？你他妈跑什么？”
“后面花园。”简亦舟说，“别生气，我就抽根烟。”
秦时转身往花园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