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旺夫命(263)

这是个好问题。

他上卫家来撩人妹子谁会喜欢他?没当面甩他脸子就是家教好的。

看妹子这么小一只就让外面的拐跑了,难受,是真难受。又一想爹跟娘南下赴任去了,他们不在,唐大人就没道理登门,有段时间不用见着唐怀瑾那花蝴蝶,挺好的。

想到这里,卫彦决定宽宏大量一些,少说唐怀瑾两句,他问妹子这些天跟嬷嬷学了什么?

小姑娘掰起手指头细细数来。

问她是敷衍了事还是真的好好学了?

“嬷嬷都说我学得好,学得好才讨人喜欢,才能跟小唐哥哥成亲。”

卫彦:“……成、成亲?”

小姑娘抬眼看向她哥,说:“奶说成亲就是一直在一块儿,不分开。”

好嘛,问题出在奶身上。卫彦看向他奶,吴氏本来笑眯眯看孙子孙女对话,突然一把火就烧到自己身上了,她回忆了一下当初是怎么说到这事情上。好像是毛蛋和虎娃的亲事引起来?

吴氏喝口热茶,劝孙子说:“过个十年你妹还留得住?她能不说亲?别说她了,你呢?到底喜欢啥样的?”

就连一直没吭声的老爷子都看过来了,卫彦没再强岔话题,他满不上心道:“没喜欢的,爹当初不是二十才说亲,我才十三,着什么急?”

“好姑娘得赶先定下,你当人家跟你似的?人家等不住,拖着就要进别人家门。”

“京城里闺秀还少?东家的许了不还有西家的?”卫彦就那态度,说他眼下没精力想这些,忙着读书考科举,娶媳妇儿也得在金榜题名之后。

“不催你,咱们随便聊聊不行?你跟奶说说你喜欢哪样的女孩儿?性情温顺的还是率直的?”

卫彦偏着头想了想:“也没喜欢过谁,问我答不上来啊。不过我觉着性情像我娘这样就挺好,平时和顺,遇事稳得住心,上能相夫下能教子,家中奴仆管得也是规规矩矩。尤其吧,有些人说道理听着就烦,我娘说什么仿佛都很中听……”

吴氏听着连连点头:“能娶着你娘是你爹这辈子最大的幸事,也是我们老卫家的福气,老头子你说是吧?”

突然被点名,卫父应了一声:“三媳妇是好,会处事会教人,一等一的孝顺。”

“他们出门前,我交代姜氏代我催催二房的,赶紧把虎娃亲事说定,不知道办妥了没有?”

“等等看吧,等人到了淮安应该会写信回来报平安,到时候什么都知道了。”

……

卫成一行到淮安之后,休整两日,就写了信命人送回京城。淮安离京城远,等信送到已经是五月下旬。二老并不识字,他们也没着急让管事的读,而是捏了几日,等孙儿从国子监回来把信交到他手里。

“南边送来的,砚台你快拆开。”

卫彦坐下来将信拆了,展开的时候问了句:“是今儿送到的?”

“送来有几天了,这不想着等你回来一起看,你快瞅瞅,信上写了啥?”

一问一答之间他已经一目十行扫完了,笑道:“好消息,他们已经平安抵达,在南边安置下来,还在信里问候了爷奶,问你们身子骨好吗?家里一切都好吗?问我学业以及妹妹的规矩。”

“提没提回乡的事?”

“当然了,这块儿费了好多笔墨。我爹他们从泞州码头上岸,乘马车回去的,没日没夜赶了三天路才到,说在老家待了五日,因老宅年久失修他们歇在县里大伯家中,如爷奶吩咐的将礼送去各家,祭拜了祖宗,安排好学田祭田之事交由大伯负责,又提了二堂兄的亲事,现已说定,说的是大伯母娘家侄女陈荷花。女方年十五六,娘掌眼看过说还不错,衬得起堂兄。”

二老连连点头:“你娘办事我一贯放心,这回果然也很妥当。”

“还没完呢,我娘说这门亲事说得不容易,起初是二伯提的陈氏女,二伯母去探话,大伯母娘家并不乐意,怕女儿嫁去受委屈。我娘瞧着二堂兄人踏实肯干,同爹商量之后决定把人带去南边,说正好缺个帮着跑腿的,带他出去见见世面……这么安排下来女方才愿意了。”

吴氏问他信上还说了啥?

卫彦抿唇:“余下的就不是什么好话,奶真想知道?那我说了?”

“你说,别给他加工润色,如实说。”

“那好吧……信上说二伯母魔怔了,不光给二儿子取名叫登科,还给小儿子取了个名儿叫折桂,折桂就是蟾宫折桂,科举高中的意思。这折桂还小,尚且看不出,登科基本已经养废了。瞧不出聪不聪明笨不笨,以他那个岁数,学得也就普通,说不好主要是指性情,他让家里护得过分周全,人畏缩怕事,长大之后恐怕顶不起门户。”

老爷子听完一掌拍在椅子扶手上,看样子是气着了。

老太太朝男人那方瞥去,皮笑肉不笑说:“怎么你还指望你二媳妇教出个好的?早年她装得好,后来的事一桩桩一件件的你还没看明白?咱们家三个媳妇里头,只姜氏一个聪慧明事理的,陈氏第一蠢笨,如今是让毛蛋拘着,给她钱花给她好日子过,她不作了。这李氏嘛,心眼子多想法也多,就没用在正道上。老头子你想想看,五六十亩地在乡下是什么意思?不光是殷实人家,称一声地主也勉勉强强受得起了。有这么多田地能缺她吃短她穿?怎么就能搞得这么乌烟瘴气的?她就是在心里较着劲儿,不甘心。她那房有今日也是沾了老三的光,要说跟老三和三媳妇较什么劲儿呢?”

卫彦说:“二伯母估摸是想活成您的样子,指望后辈出息人之常情,您别气了。”

“想活成我的样子?就她那么胡搞瞎搞的能活成我的样子?除非他儿子生来聪明绝顶,学啥啥会做啥啥成。”

老太太方才噼里啪啦说了一大段,瞧他这样,老爷子倒还通泰了些,竟反过来劝。又问:“你爹娘是把虎娃带走了?带去淮安了?是真的?”

“是啊,信上说先让他跑腿看看,要做得好以后调回京城也带上他。”

“那倒是虎娃的福气,他该好好干才是,可别瞎折腾一通又回了乡里。”

问他信上还写了什么,卫彦说大事就这些,除此之外就是问候家人关心身体的。福妞坐一旁乖乖听完,委屈巴巴问:“爹娘二哥没提到我吗?没话对我说?”

“娘让你听张嬷嬷话,说回来要看你规矩。”

这下更委屈了:“就这样?没关心我吗?”

“……”眼看小妹子要哭了,做哥哥的赶紧哄她,“娘说了,南边好多花色好看的布匹绸缎,她捡着好看的买了,年前带回京中,你表现好就叫你先选。”

“还有呢?”

“还有珠钗环佩,好多呢。”

福妞这才破涕为笑,她抬起手来抹抹眼角,软乎乎说:“爹娘出门好久好久好久,我想他们了。”

想啊,怎么不想?

但是做哥哥的得起到表率作用,哪能跟着一起抹眼泪呢?

卫彦回书房之后关上门想了,听家里人说他生下来就和爹娘分开过挺长时间,不过当时一点儿记忆也没有,从他有记忆起,还是头一回分开如此之久,心里也惦记,还有些不踏实。

国子监里许多同窗都是大有来头的,曾听他们说,卫大人升做漕运总督不知是喜是忧……勋贵之家的一方面羡慕他深受器重,另一方面认为卫成那样的人到了新地方铁定会大刀阔斧的整顿,牵动了多方利益搞不好要出事,天高皇帝远的赔上命都有可能。他这一走,能不能回来难说。

这种话人家自然不会当卫彦的面说,是机缘巧合让他听见。

卫彦哪怕心智成熟也不过才十三岁,还是个少年郎,他心里挺怕的,又不敢同任何人吐露,还要遵从双亲安排顾好家里。

在后来寄出去的心里,他反复提到,让双亲千万保重,安全为重,哪怕不立大功也要完好的从淮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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