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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敬(24)

作者: 漏网之余 阅读记录

高敬彦拿着拖把走去水房,拧开水龙头。刚才把拖把递给他的那个女生悄悄走进水房。站在他旁边,羞怯的低着头。手里拿着一个小巧精致的礼盒,少女心的闪光粉色蝴蝶结。高,高敬彦,这个给你。

高敬彦转过头来。这是什么?

礼物,你今天生日。

啊,你要不说我都忘了,我说怎么空落落的。高敬彦接过礼物,那,谢谢。

那女生小声的回答他,不,不客气。然后低着头羞答答的跑出了水房,脸蛋早就红的像个苹果。

去年生日关常宁还不在,那年刚好赶上了元旦,全班表演节目顺便给他过了个生日。稀里糊涂收了好多礼物,拿回家都给了阿姨,阿姨说里边有纸条。高敬彦玩着游戏说了句,没事,扔了吧,那可能是说明说之类的,反正也用不上。

今年关常宁在,我得好好敲诈他了。

拿着小盒子走到教室放进了书包里。

关常宁帮忙擦黑板,高敬彦一眼看到了拿着拖把跑过来摁住他的手靠着他后背擦着他擦不到的地方。关常宁被定住,回身不得。高敬彦。

嗯?

关常宁把抹布给他。你来吧。

高敬彦接过去。好嘞。

送礼物的那个女生站在门口,看着高敬彦一脸阳光。

终于打扫完,高敬彦拉着关常宁就跑,怕任政再叫他俩打扫办公室之类的活。跑到门口,两人都觉得有点缺氧了。高敬彦买了两个汽水,拿给关常宁。俩人靠着墙边打开汽水,送礼物的女生站在不远的地方偷看着他们。

关常宁喝了一口汽水转过头来看他。那个女生,好像一直在看你。

哪个哪个,哪呢?

你看左边,书店门口站着的那个。

高敬彦看过去,果然看见了那个女生。那个是咱班的。

她喜欢你?

不会吧。她就是和我今天多说了两句。好像也姓高,叫什么,高荦荦。名字挺难写的。我们初一刚开学的时候那个班主任也是教语文的,还特意教我们那叫luo.高荦荦。从人堆里特意拉出来介绍,长得也好看,也就记住了。

嗯,确实好看。

你也好看。

关常宁又看了那女生一眼,走了。

坐上了公交车。中午也没什么人。关常宁一进去准备坐下,被高敬彦一把拉起,这是给老弱病残的人准备的,坐后边。一直走到最后一位,高敬彦给关常宁推到里边。

车门关上。机械的女声播报。刚上车的乘客请您扶稳坐好,下一站,广场。

高敬彦看着关常宁,扶稳坐好?我觉得应该是扶好坐稳。

为什么?

扶稳坐好是扶着车上的把手。扶好坐稳是这样的。高敬彦一下抱住关常宁的腰。脸埋在他的怀里。好啦,我扶好坐稳了。

还好车里的人都没回头看向他俩。关常宁抱住他的脑袋。隔了几秒高敬彦慢慢挣脱开,小常宁,你是不是要闷死我。你要是闷死我你可就少了个爸爸。

叫爸爸你给钱吗?

给,不叫也给。

关常宁打了个哈欠,高敬彦摇了摇他的胳膊,别睡,带你去个地方。师傅,下一站下车。

跑到一个饰品店门口,高敬彦拉着他走了进去。请问,这里能打耳洞吗?

可以的,请跟我来。

关常宁不可置信。你要打耳洞?

嗯,今天我生日。这是你陪我过的第一个生日,我要记下来。

关常宁在一边等他,看着高敬彦,打耳洞疼么?

高敬彦笑着,我也不知道,打完了告诉你。

等到高敬彦打完回头找他的时候,关常宁就站在他旁边。我也要。

两个人一左一右。顺便在这家首饰店里找了对纯银的耳钉出来,让他们一个礼拜之后再换上。

高敬彦抱歉的看着他,疼么?

还好。你生日想要什么?

要你。

关常宁当做没听见。好,那我们去吃牛排吧。

高敬彦追上他,来了。

晚上到家,高敬彦的妈妈人没到,礼物先到。又是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不知道在哪看见的东西纪念品之类的放了进去。高敬彦有种预感,他妈妈可能不会回来了。出去玩总不能是自己一个人。

关常宁看着他心事重重,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高敬彦站了起来没有预料的把他推倒。瞬间侵占了他的唇齿。

第8章:风雪

刚放假没几天,奶奶就给关常宁打过去电话。什么时候过来。家里也没人,他们不放心他一个人住。关常宁挂了电话,高敬彦刚睡醒出来。

奶奶让我们过去。

今天么?

嗯。放假好几天了,也没告诉他们。他们知道我爸不在家,让我搬到那去。

我去合适吗?

你想去吗?

想,可是我会打扰你。而且也要中考了。你去学习吧。我买不起你的时间了。

那等我回来。

嗯。高敬彦走过去抱住他。你再长长个子吧,别忘了睡前喝牛奶。

喝牛奶只能变白。

我想到了另一个让你长个的方法。等你回来了再告诉你。

嗯。

高敬彦给他收拾好东西,关常宁坐在一边。看着他把衣服装进皮箱里。没关系,我们开学的早,没几天就见面了。

嗯,知道了。不用担心我,正好趁你不在,我还能和那个高荦荦再续前缘。

我要是看见你俩在一块走,腿打断。

嘁,你又不知道。

你耳朵怎么样了。要不要把耳钉换上。

高敬彦跑过来,换换换,你给我换。我看不见。

可能会有点疼。

我知道你心疼。

关常宁给他轻轻的把耳钉拿下来。新耳钉用酒精擦过才慢慢戴上。高敬彦一直咬着自己的的虎口,疼的身体都跟着发抖。

终于换完,高敬彦看着上面还带血的耳钉。问关常宁,我给你换吧。关常宁把耳朵靠过来。坐的直直的。

很疼的。

我相信你。

这座城市再一次遭受冬雪侵虐的时候,高敬彦收到一个电话。是妈妈打来的。小彦,妈妈要结婚了。你过来吗?

高敬彦胸腔里一阵注水。看着风刮起大雪呼啸而去,又一阵大风哐的一下拍在玻璃上。玻璃没能抵抗的住,抖了几下。你想好了?

嗯,他对我很好。虽然他什么都没有,但是我愿意。

那你俩领证了吗?

没有,在等你同意。

我不同意,打死我都不同意。高敬彦把电话摔向墙角,瞬间支离破碎。既然你都决定好了还问我干什么,就当我是个傻子就好啊,我还能骗骗自己我还有妈妈。现在,连妈妈都要被抢走了。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为什么。高敬彦抱头痛哭,外头天昏地暗。他现在迫切的想看见关常宁,想听他说句话,想让他抱抱自己。他想在别人的温暖里继续活下去。他有那么一瞬间,想冲向墙壁撞死。他被沉重地生活击垮,久久不能呼吸。

外面大风更劲。高敬彦拿出墙角一堆零碎中的手机卡,还有那只桃子的挂坠。

随便穿了个衣服走出来,砰的一下重重的关上门。拖着全身肿痛的身体坐电梯到了门口,风中夹杂着雪花拍过来,打到他脸上。他感觉不到。眼泪还没等流出来,先一步冻结在了睫毛。出门没车。他抱了抱自己。没事,常宁,我知道奶奶家在哪。

顶着四面八方吹过来的不明方向的风雪,高敬彦不能呼吸。步履艰难。每走一步,都像是在和别人推搡。平时半个小时就能走到的地方,他多走出来一个多小时。

天色暗沉,没有太阳,没有阳光,只有冻人彻骨的寒冷。到了关常宁奶奶家门口时。高敬彦已经感受不到身上器官的存在了。用尽力气敲了下门,就昏过去了。手里攥着那只粉色的桃子。

关常宁今天全身都难受,又是大雪天,就像是在宣告离别。一天都很沉闷。出来倒热水的时候听到有人敲门,只一声就没了下文,关常宁内心倏地莫名忧伤。堵在心口,呼吸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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