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敬(33)

高敬彦看了一眼关常宁，关常宁点了点头，高敬彦走到孟一阳身边。你知道的，伤好了都需要时间，你不是和我说过吗，她怎么样你都能忍。换成任何一个人，都不能承受那些东西后还能像正常一样生活，她还能走出来已经很不错了。你要她现在对你有回复，也是不太可能的，你再给她一点时间吧。不过，你也要有趁早放弃的打算。如果是我，扔下过我一次，我肯定不会让他再有下一次。

嗯，我知道。

走吧，坐到一块去，大家都知道你俩的事，不会觉得别扭的。

孟一阳被高敬彦拉起来坐回去。关常宁递给高敬彦一个三明治，高敬彦接过坐下来。

孟一阳想着主动去帮任可心拿东西，可任可心全程都没有下过水，也没有多走过几步。坐在沙滩上，看着远处嬉笑的人群，尖叫着第一次下水兴奋的小孩子，打闹的同学，还有海边才独有的温柔，湿润的风。

孟一阳拿着一瓶橙子汽水走过来，任可心自动忽略这个人，远远的望着。

可心。

。

可心。

。

任可心站起来走开了。走到海边，沿着海岸边行走，看着海水打在脚上。

那边女生们一个劲的把水泼向关常宁，只有他还穿着上衣。高敬彦拿着一只小红桶，舀起水泼在那些女生身上。等着他的是女生们更为疯狂的报复。一只没出手的也只有高荦荦。站在人群里笑着。

任可心拿着伞路过一个身上戴着泳圈的小男孩，没注意，被撞倒了。孟一阳跑过来向她伸出手，任可心用手只着地面，慢慢站起来，拍了拍手上的沙土，继续向前走。孟一阳默默的收回手走回去，坐在树下。

晚上司机拉着他们回去。刚吃完一顿海鲜的他们上车就睡了。所有人几乎都是两个人一座，只有孟一阳和任可心单独的坐在一边。一个在最后面，一个在最前面。

回去洗澡后都睡了。孟一阳睡不着，在客厅里坐着。拿出口袋里的烟。黑夜总是特别漫长。

高敬彦以为孟一阳去厕所了，刚一关门，就凑过来撕咬关常宁的嘴唇。一天都没和他有过亲密的接触。时间过去了好久，孟一阳还没回来。高敬彦用关常宁才能听到的耳语说着。他是不是抑郁了。

关常宁摇摇头。他没抑郁，我先抑郁了。

高敬彦抱住他。那就再抱一会。

两人一直等着门锁有声音了，才分开装作正常的睡着。孟一阳躺在床上不停的叹气。身上一股烟味。给高敬彦呛醒了。坐起来。靠你刚去抽烟了不叫我，是人吗？

孟一阳背对着他不说话。高敬彦叹了口气又躺下睡了。看来他已经懂任可心什么意思了。

第二天早起一群人准备去爬被海围绕的小山，虽然小，但是几个连着，也能走好久，能换个角度看海。一群人一上山就各自分开了。孟一阳默默的跟在任可心后面，小心她摔倒。她以前就是这样，走走路经常会莫名其妙的摔下去。孟一阳有时候一不留神就把她落在后面。

任可心走累了，拿出包里的水。拧了一下，没拧动。孟一阳想凑过来帮忙，任可心重新拧了一下，开了。

高敬彦拉着关常宁走到两座山中间的地方。其中一个矮一点。小常宁，你就是这座山，我是这个。我们都是大海里孤独的一个，但是，现在有你陪着我，就像这两座山一样，永远都不分开。

关常宁走过来搂住他，语文水平差了点，不过心意我接受。

说我语文不好，那你来。

谢谢你，陪了我这么多久。你是唯一一个现在还留在我身边的人。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陪我走下去。未来你还在。

好。高敬彦拉起小拇指。来吧，契约达成。

关常宁伸过去小拇指。游戏玩多了脑子坏掉了。

你都这么说了。那行，刚才的谈话作废，我不认识你。同学你谁啊。

关常宁把小拇指攥紧，把他拉过来。同学你好，我叫关常宁，从此以后，我就要完全是你的人了。

回去我要喝可乐，冰的。我要三瓶。

刚才的承诺不作废。多少都行。

当然算数，都勾小指了。

刚说完，那边有人大喊了一声，一个女生看见任可心滚下了山崖。

所有人跑过来。跑到任可心的旁边。

孟一阳没在，高敬彦背起她下去，其他人在旁边扶着他们，趟过小山和岸边中间浅浅的一道海岸，走到岸边找到急救室。处理了一下身上的伤口，脸上被刮了几道。孟一阳还没在，其他人已经非常不满，看着他们俩一块走的。不会是孟一阳推她下来的吧。

高敬彦此时很烦，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能让任可心摔下来，不对，应该是跳下来，没人听见她在呼救。

过了一会任可心醒了。高敬彦坐在床边。把她扶起来。其他人看见了凑过来，问着没事吧。

任可心扯出一点笑容。我没事，脚滑了。抱歉让你们担心了。

其他人松了一口气，没事没事，你没事就好。

有人多问了一句，孟一阳呢？

任可心摇了摇头，没看见。

高敬彦看了一眼关常宁，关常宁走出去找人。刚出门看见孟一阳站在急救室门外。看着地面发呆。

关常宁走过去。拍了他肩膀。怎么回事？

我放弃了。

关常宁拍了拍他肩膀。也好。

所有人都出来了，高荦荦扶着任可心，上去了面包车。高敬彦看着门口的两个人。等人都上车了。走到孟一阳面前。说吧。怎么回事。

孟一阳跟着任可心绕着其中一个小山走着，夏天山上枝繁叶茂。走出去一段就已经看不见人。任可心一直在想办法走上山顶上。还差几步就到山顶的时候，回过头来看着跟着他的孟一阳。你会为了我，从这跳下去吗？

孟一阳站在原地，看着下面的树丛，这里刚刚少了一片绿木遮挡，可以看到连接着的海水。孟一阳没说话。

任可心等待了好久，没有一句答复。轻声说了一句，我可以。

随即消失在他眼前。

孟一阳伸手去拉她，只碰到了一个衣角。他输了。

高敬彦拍拍他的肩膀。不怪你。

几个人上了车，车上氛围紧张，孟一阳一上车，鸦鹊无声。

到了关常宁家门口，把任可心送进房间里休息。其他几个女生在厨房忙活着，随意做了一些东西。叫人出来吃饭。孟一阳没出去，躺在床上不愿动弹。高敬彦拿了一点东西回来放在床头。出去了。

这场聚会最感情复杂的两个人不在，其他人聚在客厅，拿了一块薄薄的毯子坐下，拿出扑克牌。玩了一会。几个男生不过瘾，跑到旁边的超市买了几袋子零食回来，还有，好多酒。

输了就喝酒。我们玩抽王八。

把几幅扑克牌混在一起，大家一块玩，最后决出两个‘王八’，不管这两个人是谁，都要喝交杯酒。喝完整整一罐啤酒。好多女生不同意，改了规则，女生喝一杯。又有男生起哄。要是女生不能喝可以交给任何一个男生，而且这个男生不能拒绝。

女生听了这话已经开始物色起几个男生。

规则订完了，男女生穿插着坐下。男生刚好比女生多一个，关常宁和高敬彦挨着坐。高敬彦刚听了规则心里玩性大发。这下子终于可以好好玩了。

牌到了手里，把一样的分出去，几乎每个人手里都有牌。一圈下来，有两个人已经没牌，再一圈，又几个没牌了。

高敬彦手里剩一个红桃2，旁边关常宁手里还有几张牌。关常宁好像一直在收牌，没有一样的吗？趁机偷看了一眼，有好几张一样的。高敬彦心里偷笑了一下。知道他要干什么了。那边也有几个差不多都没了。问了一下谁有牌，

高荦荦怯怯的举了手。我。

只剩下高敬彦，关常宁和高荦荦。其他人等着看好戏。高荦荦喜欢高敬彦的事，大家心照不宣。可是又有几个女生在这两天的相处中，看中了关常宁。一阵愤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