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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变世界同人)[谢道灿白遵守]交换温柔(6)

作者: 岸青青 阅读记录

“看不下去也别卷进来。我怕日子一长,没力气把你赶走。”

两个人相拥着,安静地站立了许久。

“说不定,是我先把你赶走。”白遵守说。

“别太高兴了,我可什么都没答应你。”谢道灿说。

那天谢道灿把白遵守送回学校,告别得很认真,他说,还不习惯,给我点时间。

白遵守说别紧张,读书考试而已,比在赌场上赢别人容易多了。

谢道灿盯了他一会,决定解释清楚:“是忽然有了一个担心着我的日子,为了回答我一句气话想好久的人,还不习惯。”

白遵守明白他的意思。因为明白,所以没有回答,转身就跨进了校门。

最后一瞥,谢道灿分明看见他的唇角扬起了一抹浅浅的弧度。

不想承认,可是实在不常见,也实在很好看,所以那句相拥着舍不得说的话,就决定以后都不说了。

白遵守,以后还是看不下去的话,请务必先把我赶走。

☆、—11—

把白检察官的手机落在家里的这一天,谢道灿过得惴惴不安。

他想,为这个疏忽他在白遵守心里又要减分,也不知道自己还剩下几分。

又一想,白遵守在他心里也不是满分。就检察官这一项至少减五分,为父亲失踪案受伤减五分,坚持要回医院减五分。还有好多气不过的,舍不得减,毕竟是模范生,减到八十五分就好。

谢道灿想,打个电话给他,是不是可以挽回几分。工作不能说,情话不敢说,要求他留下来的话,说了掉面子,他在心里把要说的话一条一条列出来,又一条一条划掉。

正是午饭时间,想得太认真,汤一勺一勺浇在碗里,饭一口都没动,对面的吴检察官看得莫名其妙,悄悄从他的汤里夹走了一块牛五花。

+

这一天一直忙到晚上九点。

谢道灿在门外站了半分钟,攒回一点底气——就说太晚了,明天回医院也是一样的,他清了清嗓子,按开密码锁。

一踏进客厅就愣住了,白遵守倒在地板上,像是从楼梯上摔下来的。

他叫了一声白检察官,扑过去把他扶起来,叫他名字,不应。

谢道灿拨了主治医生的电话,说了地址。

额头碰伤了,还在渗血,体温比平时低,摸了摸脉搏,很微弱。谢道灿又看了看周围,手机掉在地板上,滑出几步远,拾起来,找通话记录,最后一通电话是七点半,妈妈打来的。

+

主治医生给谢道灿看了病人的心脏超声波影像。

是心绞痛引起了休克。医生说,心悸、气短、眩晕,这些不适都陆续出现了吧。

谢道灿无法回答。白遵守没说过,也没让他看出来。

医生说,是失血过多导致的心脏瓣膜永久损伤,手术可以解决,但是生命体征不稳,近期很难承受得住那样的手术。

谢道灿走出诊室,一时不知道去哪儿,就坐在沿廊的长椅上。

白遵守受伤以来,他的一切气恼、不平,终于都化成了自责。

以为分开了他就能过得好一点,见他过得不好,不免后悔,可是,又不愿承认那是后悔。

想把失去的六年时光补回来,也不知道他还要不要,又怕自己给的不够好。

这样终日为难着,却没想到,和谢道灿在一起的日子,终于在白遵守的生命中留下了无可更改的错误一笔。

这些年还了那么多债,终于有一个人是还不清的。

夜很深了,护士撤了静脉滴注。

白遵守踏出病房,看见走廊那边,有个人坐在长椅上,身子弯下来,两只手支着额头,好像太重了。

白遵守没有叫他,又掩上门,倚在门后长长地、轻轻地叹了口气。

检查结果不好,他自己心里有数。恐怕要成那个人的累赘,没有什么比这个念头更让他煎熬了。

谢道灿一进来,白遵守额上敷着纱布,换下了病服,坐在小沙发里等他。没个病人的样子。

谢道灿一笑,好像松了口气。他在白遵守膝前半蹲下来,仰头盯住他一会说:“你要回医院,就这么威胁我了?”

白遵守望着他,算是默认了。

“爸爸醒了,想见我。”

是妈妈在电话里说的?谢道灿这回真的松了一口气。

“你得帮我一个忙。”

“又来?”

谢道灿觉得自己又上当了。

白遵守继续说:“待会天亮了,给妈妈打个电话,就说有紧急的案子,尽快处理好就过去,妈妈会理解的。”

谢道灿手肘架到白遵守膝上,支着下巴,把这个人打量了一番。

“电话你自己不能打?”

白遵守俯视着他。

“有委托的人,还要自己来么?”

谢道灿噎住了一下。

“打电话就算了。白检察官,我为什么要去见你的父母?”

“爸爸一直没有意识,和我也算是好多年没见了,你可以把他当成你的爸爸。”

白遵守说得很诚恳,目光有点难过,谢道灿故意忽略了。

“和你长得像就要和你一个爸爸?我姓你的姓得了?”

白遵守认真地考虑了一秒。

“不反对。”

“这属于特别委托。三倍委托金。”

谢道灿伸出手。白遵守不为所动。

像是一个勉强的让步,谢道灿说:“那,可以抵押。”

唇角勾起了弧度,眸子又深又亮。

这副模样太熟悉,也太难忘。

白遵守明白其中的意思。这个口口声声说不喜欢他的人,现在公然跟他要一个吻。

他没有理会,站起来,走出了病房。

一回头,谢道灿还在原地,一根手指都不肯妥协。

白遵守说,先回去。

☆、—12—

白遵守这一觉睡得很沉。

不适的症状受伤以后就出现了。深夜无数次惊醒,手心都是冷汗,胸口疼得喘不过气来,心脏像一只落入陷阱动物,越是挣扎,捆得越紧。

用了药,疼一平息下来,就困极了。

他在回去的路上睡着了。隐约记得车停下来,谢道灿拉开后座车门,褪下外衣裹紧了他。

半梦半醒中,一下子又回到天台的小屋,深冬里那些舍了单人床,同谢道灿挤一个地铺的日子,那时谢道灿还偶尔会挂着伤,睡在一块,鼻尖都是肥皂和膏药的味道。

到家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谢道灿把白遵守背下车,背上楼,白遵守不记得这些,只是那一捧干净、安全的气息,一直拥着他不肯散去。

白遵守催着自己,醒来,好在谢道灿出门之前,把他要的委托金付上。

+

醒来时天光白花花的,至少是中午了。

谢道灿坐在床边看着他,好像没睡过,衣服也没换。

“几点了,还不上班?”

白遵守还不太清醒,坐起来,够到手表一看,午后两点半。床头小桌上放着早餐,已经凉了。

“请假了。病假。”

谢道灿说完,起身走出去,端了温水和一小把药片回来。

白遵守咽下药片,又咽了几口水,让谢道灿盯得不自在。

“我不能自理了么?”

谢道灿接过杯子。

“那是谁说的,有委托的人,电话都不能自己打。”

白遵守并没让他问住。

“我没请过病假。谢道灿这样会惹人怀疑的。”

“五年没请过假,难道永远不请假?不是还要当一辈子检察官么?”

一下想起医生说的心脏瓣膜永久损伤,谢道灿心里咯噔一下,马上改口,一副多大功劳的样子。

“我就不辞辛苦,帮你开个先例好了。”

“还有,整天找你跟荷拉麻烦的那几个前辈,也勉为其难帮你教训几次,以后,要守着我打下的阵地,不许委屈自己了。”

白遵守平静地听着,忽然说:“谢道灿,就留在那个位置上,不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