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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喜一家人(272)

作者: 一夏天 阅读记录

“不用了。”

“放心,我不会再为难您了,您讨厌我靠近,那么接下来我会小心地和您保持距离,如果越界您尽管放手打我”

他当真老实了,规矩地与她并行,中间始终保持一米宽的间距,像尺子量出来一般标准。

太阳很好,阳光宛如退休老人懒散地四处溜达,小镇沉浸在缓慢安闲的节奏里,相比之下城里的景象就像装在快进模式的播放器里。

贵和不肯当哑巴,吹着口哨将沿途那些收录他成长印记的景物一一指给郝质华看。

“您看,那是我们镇上的小学,我就是从那儿毕业的。”

听众拒绝互动,他也能独自尴聊。

“这儿以前是片空地,我小时候经常来爬树捉蛐蛐,自行车也是在这儿学会的。那会儿小脑不发达,学车的时候摔了好多跟头,脑袋都摔破了,现在头顶上还有道疤,所有这块头发有点秃,不能剔寸头。”

炫耀的口气似乎把那块疤当做军功章,郝质华忍不住挖苦:“受了这么严重的伤还这么滑头,可见你的狡猾有多顽固。”

他故作天真地歪一歪头:“我很狡猾吗?”

“差一点就成精了。”

“什么精?”

“害人精!”

她本想说狐狸精,但那样表达太暧昧,身旁这男人太擅长勾引人,笑声都像撩拨树枝的微风。

她真想把耳朵塞起来,他也没停止直播:“您看那座小区,以前那里有好大一片池塘,里面什么鱼虾水鸟都有,夏天有很多荷花,结很多的莲蓬,我和哥哥们都爱去那儿玩水,有一次有个孩子溺水了,我去救他,被他紧紧拽住拖到水底,差点就没命了。还有一次也是在池塘边,被一条毒蛇给咬了,抢救了好久才活下来。”

“你能活着长大真不容易啊。”

“是啊,所以我是经历过生死考验才遇到你的,这缘分真的来之不易。郝所,我知道您一时难以接受,对我存在种种怀疑和顾虑,但路遥知马力,相信您迟早会明白我的真心。”

她很想问问他的脸皮是用材料做的,不仅能抵御刻薄,还会反过来输出情话,如此强大的能量转化体系实属生平罕见。

受制的感觉令她暴躁,嗓门粗厉起来。

“把你的真心留给真命天子吧,你我之间没有可能!”

“为什么?就因为我比您小十岁?”

“……没错,当初我不听劝告,执意和比自己小五岁的男人结婚,已经生不如死了,要是再不知悔改找个小十岁的,那不是直接打落十八层地狱吗?我还想多活几年为社会做贡献,拜托你成全。”

“十岁又怎么样,不过是地球绕太阳公转十圈,以宇宙概念衡量,只是弹指一挥间。我和梅晋不一样,看长相就知道啦,他是浮夸小白脸,我是忠厚善良人。”

“忠厚善良就不该硬往别人心里钉钉子,知不知道你现在的举动叫强人所难?”

“嘿嘿,我不做钉子,我要做一颗柔软的小水滴,滴穿您石头般坚硬的心。””

郝质华停步跺脚:“再胡说别怪我揍你。”

贵和已做好挨打的准备,上前一步摧毁了那一米宽的安全距离。

“郝所,您这样自我封闭是错误的,人不能老是对过去的伤痛念念不忘,一次崭新的恋情就是重生,现在善良的阿里巴巴正站在您的心门外,叫声芝麻开门,您就敞开心扉,我保证让您幸福。”

“叫芝麻开门的不一定是阿里巴巴,很有可能是汪洋大盗!”

“我不是强盗,但想做小偷,如果能偷走您的心,会用一生时间妥善珍藏。”

真情怂恿他向危险靠近,郝质华也已感知到他的用意,再犹豫片刻局面定会崩坏,她使劲推开他,低声说:“我看你真是疯了。”

她疾步前行,他紧紧跟随,都不再说话。激荡的情绪在沉默中厮杀,她的心念渐渐分裂,不切实际的愿望蠢动着,又被浓厚恐惧感包围,怕经不住诱惑,怕悲剧重演。

在即将分别时,她终于结束无作为的状态,站在检票口另一边,挣扎摆出长者架势,告诫向她挥手道别的青年。

“赛贵和,我承认你是个很不错的男人,去找个跟你年龄登对的女孩子吧,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别妄想我会给你机会。”

大好形势下贵和岂能退缩,坚定不移说:“您这样劝我才叫浪费时间,我也不指望您给我机会,机会是自己创造的。”

“你这人怎么这么固执!明知没希望还死不悔改,亏你自称信佛,就不懂回头是岸?”

郝质华跺脚高喊,路人责备侧目,看在贵和眼里却无一处不美,也高声回应:“您照顾好自己就行啦,我的事不用担心。这几天我二嫂教会我一首诗,想背给您听听。生活可能改变,但不会飞走;希望可能破灭,但不会死去;真理可能被遮盖,但总在燃烧;爱情可能被拒绝,但总会回来。”

送走郝质华,他散步回家。空气湿润温暖,融汇花香的清风习习吹拂,为皮肤做按摩。他乐淘淘哼起歌曲,像刚学会滑翔的小鸟那般得意,在巷口不留神与埋头急走的美帆撞个满怀。

瘦弱的二嫂娇呼跌倒,零钱包里的事物散落一地。

“对不起二嫂!您没摔坏吧!”

他赶着扶人捡东西,过了几秒才发觉美帆情绪浮躁,以为她遇上烦心事,就想逗乐哄哄。

“二嫂,您前天教我背的那首诗今天派上大用场了,就是那首‘爱情可能被拒绝,但总会回来’,哇,这诗人真牛逼,怎么能写出这么有杀伤力的句子。二嫂,您有空再教我两首类似的诗吧,我们郝所文化水平高,追她得走文艺路线。”

美帆捂耳叫嚷:“贵和,拜托你现在别跟我讲话,我快气死了!”

“怎么?谁惹您生气了?”

“我、我也不知道!总之实在岂有此理!”

“到底什么事,您别急,慢慢说。”

“我不想重复同样的话,你跟我回家,听我当着全家人说。”

今天美帆并未小题大做,她当真遭遇恼人事,憋得头上长犄角。

“刚才我在广场上遇到一位推着三轮车卖鲜花的老伯伯,见他的货架上摆着两盆半米多高的茉莉,花苞一簇重一簇,像密密麻麻的小玉豆,别提多可爱,就想买回来放在家里的阳台上。那老伯伯很热情地帮我包好花盆,用草绳子细细扎了好几圈,方便我带走,可就在我掏出零钱包,准备付账的时候,发现包里一分钱都没有!偏偏我出门忘带手机,没法结账,当时就像被人拿棍子使劲敲了一下头,整个懵住了!”

选好商品没钱付账确实很丢脸,尤其是美帆这样好面子的人,家人们完全能想象她有多抓狂。

佳音问她是不是忘记带钱出门,她坚决否认。

“我现在一般不用现金,这些钱是前天去参加老师生日宴包红包时剩下的,放在零钱包里也没管,不知道怎么会不见了。”

贵和怀疑是她出门后弄丢的,也被她矢口排除。

“我11点才走出家门,到广场前后不过十来分钟,期间没和任何人接触,也没见有可疑人员靠近,被盗的可能性为零。”

珍珠说:“如果不是外贼偷的,那就只能是家里弄丢的。说到这儿,我最近也遇到过类似怪事。前晚我和辛向荣去看电影,回家随手把书包丢在客厅,结果第二天去学校,发现包里的几十块零钱不见了。”

佳音已猜出些皮毛,不想挑事,拿话压她:“你记错了吧,平时丢三落四,谁知道你在哪儿弄丢的。”

珍珠坚持己见:“我没记错,肯定是带回家以后丢的。”

贵和眉头已上了锁:“这案子还用破吗?癞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是这位干的。”

他伸出四个手指头,喻示偷钱者是宋引弟,马上被佳音按回去。

“贵和,无凭无据的话可不能乱说,不然又该闹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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