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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喜一家人(279)

作者: 一夏天 阅读记录

珍珠见宋引弟离去才撒手,千金迎面冲向弟弟,揪住他的耳朵狠狠拽到路边。

胜利莫名其妙挨打挨骂,闪躲着讨说法,千金火太大,让珍珠代言。

珍珠早不满胜利近来的做法,趁机挤兑:“小叔,你亲爱的妈妈想霸占我们家的房子,赶走所有人,只留下你这乖儿子给她养老。”

胜利起初懵然,等她细说原委,他立刻瞪眼变傻眼,背心一阵凉。

“不会吧,她真想这么做?”

千金冷哼:“瞧你这神气,又想袒护那女人呀,她都起这种坏心了,你还帮她说话,真是母子连心,情深似海。”

“姐姐,我没有!”

“少给我狡辩,姑奶奶没空听!你要是还想认我这个姐姐,今天放学回家马上跟你妈摊牌,长乐镇的老房子是爸爸传给儿子们的,她一个偷汉子的贼婆娘一个平方都沾不着,叫她趁早绝了这个歹念,否则我叫她天天吃烂果子!”

她实在错怪了弟弟,胜利不缺良心,理归理,情归情,是非黑白要分明,宋引弟真敢逼索房产,他第一个不答应。

下午苦心焦思挨到放学,逃掉晚自习跑回家,将书包随手扔玄关里,汹汹急急闯进英勇的房间。

宋引弟正叠衣服,面前搁着一碟剥了皮的柚子,见着儿子便欢喜地叫他坐下吃水果。

胜利将水果盘用力拨向一旁,气得直喘。

“我问你,知道脸字怎么写吗?”

宋引弟会观风,大概猜得到由头,装傻笑道:“你妈没念过书,斗大的字只认识一箩筐,脸字正好在筐里边儿。”

说完还拿纸笔写出来给他瞧。

胜利捏着那张纸,拳头直哆嗦。

“脸字左边一个月,右边一个佥,是说真正体面的人就像十五的满月那样堂堂正正光明正大,平时的不管是下弦月还是上弦月都被天狗咬过一口,意思是不要脸的人,心都被狗啃了,比如你这号的!”

“儿、儿子,你怎么能这样说你妈?”

“你先说你为什么要干那么龌龊的事!”

胜利破嗓大吼,揉烂纸团朝宋引弟身上狠摔,假如这人不是他的生母,管她壮如牛凶似虎,他当场豁出命去干一架。

“爸爸过去常说,人靠好心,树靠好根,他老人家日日积德行善,怎么会遇上你这种黑心女人?生前坑他不算,生后还要算计他的儿子们,我们家又没欠你害你,你有什么资格分遗产?当我们全家人是软蛋,随便捏着玩?信不信我现在就叫你滚蛋!”

宋引弟诺大一人,被他骂得直往墙角钻,山里的女人不怕天不怕地,就怕老公鞋底抽,儿子口水喷,捂住脑袋转眼哭起来。

“胜利,你听妈解释,俺不是算计谁,只想凑笔钱给你舅治病。今天中午你也瞧见了,你舅都虚成啥样了?再不动手术这条命就保不住了。俺们穷得叮当响,上哪儿弄那几十万医药费?总不能真的去偷去抢吧。要是抢得成功俺倒愿意买把玩具手\枪去冒险,就怕给人逮着,或者被警察当场击毙了,叫你舅和饺子黑子靠谁去呀?”

胜利依然激怒不息:“你为了救娘家人就拿婆家人做文章,难道我们不算你的亲人?亏你还有脸开口!怪不得网上人人都骂扶弟魔,就冲你这样的,打死我也不讨穷乡僻壤出来的女人做老婆!”

宋引弟放声大哭:“你这孩子咋这么轴呢?你哥哥姐姐有的是钱,凑个几十万轻轻松松,伤不了元气。你舅病情凶险,没钱做手术只有死路一条,谁的难处大,两边一比较不就清楚了?你哥哥的钱重要还是你舅的命重要,你自个儿掂量掂量。”

这话还真把胜利震住了,钞票有数,生命无价,几十万若能同人命等值,他们早把多喜的命买回来了。

满腹怨愤无法再转化为指责,他丧气坐下,像一颗拔掉引线的炸\弹,空装了一肚子火\药。

宋引弟等了半晌,确认他不会爆炸,凑上去小心央求:“儿子,妈只有你舅一个亲人,饺子黑子年纪小,不能没有爹,你只当可怜俺们,去跟你大哥商量商量。”

胜利扭头瞋喝:“商量什么?要我大哥给钱或者把房子让给你?我不像你那么缺德,让我说这些恶心话,我情愿喝农药!”

“那你就能见死不救么?那是你亲……亲舅舅呀!”

宋引弟涕泪交流,呜呜的声气仿佛一阵阴风,刮得胜利头疼。他生为赛家男儿,长期受父兄们的作风熏陶,永不放弃责任心,既然主动捡回这包袱,就想尽可能照顾周全。徐德润这事凭人情讲跟他没多大关系,但以道义而论,能力所及的话是该搭把手,这么做也可避免母亲无理取闹,保护他与家人之间的感情,但是太有冤大头嫌疑。

他正举措不定,又听那老娘们在旁边哭号:“俺回来的真不是时候,偏赶上你爸去世。老赛是个大好人,最爱行侠仗义,要是求他救命,保管一求一个准。他几个儿子模样倒像他,可没一个有他那样的善心。老赛,你咋那么短命呢,俺情愿把自个儿的寿命分几年给你,哪怕十年换一年,让你活到这时候,俺也有救星了。”

她拿多喜胁迫,胜利便招架不住,捶捶跳痛的后脑,烦声打断:“行了行了,别哭了,我替你想办法就是了。”

“你能想什么办法?”

“……我手头有十万存款,再去借一部分,凑够二十万,先把舅舅的手术动了再说。”

宋引弟抓住他胳膊,由于太激动,掐得他哎哟惨叫。

“对不起,对不起!”

她慌忙揉他的痛处,追问他找谁借钱。

胜利说:“这不是小数目,只能向姐夫这个大财主求助了。”

“姑爷会借给你?”

“姐夫很大方,心肠好人也和气,我仔仔细细说明情况,应该没问题,只是别让姐姐知道才好。”

他望一望天花板,出门打探一阵,转回来说:“姐姐带孩子们出去散步了,我趁这空隙去找姐夫借钱,你老实呆着等消息,不管发生任何情况都不许离开这个房间。”

得到母亲保证,他躲开在客厅打扫卫生的大嫂,偷偷摸到三楼。

“姐夫,我想求您个事儿。”

景怡正在写学术论文,为他这句话,要紧的工作也搁一旁,先替小舅子排忧解难。

胜利憋红脸面掐青手背,透支未来十年的厚脸皮后方才艰难启口:“姐夫,您能借我点钱吗?”

景怡笑道:“你零花钱用完了?等着,我再转两万给你。”

胜利咕咙着说:“两万不够。”

“是想买贵重物品?要多少?”

“……十万。”

十万块对景怡只算大兴安岭一树叶,若是佳音贵和求借,他半个字都不会问,但借钱人是胜利就得打听清楚,这是对未成年人负责的表现。

“你想买东西还是发展兴趣爱好?说出来我或许能给点建议。”

“我什么都不买……姐夫,我舅舅得了脑癌,急需二十万做手术,我自己有十万,还差十万。”

景怡得知他口中的舅舅是宋引弟的弟弟后狐疑道:“这事属实么?是不是先确认一下比较好,你也知道你妈妈她……她说实话的频率实在不高。”

胜利说:“我去医院看过,他住在一医院脑外科,身边还带着两个孩子,老婆已经跑路了,平时全靠宋引弟前去照料。”

“哦,怪不得她每天都往城里跑呢,听起来还蛮揪心的。”

“是很揪心,我亲眼所见,那姓徐的舅舅病得奄奄一息,很有朝不保夕的感觉。他两个儿子年纪都小,黑不溜秋,瘦不拉几,穿上灿灿的衣服也遮不住流浪儿气质,等到了没爹没妈的光景,还不知道有多可怜呢。姐夫,您常做慈善,像他们这种情况够得上救助标准吗?我瞧着不忍心,想尽我所能帮帮他们,拜托您看在爸爸份上,当一回黄世仁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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