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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喜一家人(326)

作者: 一夏天 阅读记录

她以为能靠抵赖转危为安,贵和立马动手砸碎她的如意算盘,转身拉开厕所的门,两个如饥似渴的窃听者跌进来,身后还有大群好事者正如受惊鱼群慌张散去,被他一声断喝震住。

“卢俊宏刚才说的话你们都听到了吧?”

他大声质问,收获浸满尴尬的寂静,他笑了笑,掏出衣兜里的手机。

“没听到不要紧,我录了音,卢助理,你刚才说的每一个字都在这段音频里,要不要我拿去公司广播站放一放?”

他抱着打歼灭战的决心,行动前做了万全准备,用阴险手段对付卑鄙之人方能行之有效。

卢俊宏怛然失色,拿出最后的防身术——哭,捂着脸遁逃而去。剩下两个同伙也栗栗危惧,预感贵和要拿她们祭旗。

贵和不追穷寇,一丝不乱地走到门外,反倒是看客们七上八下望着他,个别心虚地心如撞鹿,生怕被他点杀。

同居一个山头多年,贵和多少能猜出是哪些家伙在搅浑水,刚才已用卢俊宏三人杀鸡儆猴,下面的招数须留分寸,当众严肃宣告:“热闹都看够了吧,我在这儿奉劝诸位几句,俗话说‘静坐常思己过,闲谈莫论人非’,真正牛逼的人不会把时间花在扯犊子上,爱说是非的人本生就是是非,在背后说别人坏话也迟早会被别人知道,聪明人谁会干这种缺德招恨的事啊?希望那些管不住舌头的人认真三思,不要只图一时嘴快,有什么意见想法就光明正大提出来,别过问与己无关的事,尤其是他人的私生活。有时间好好学习,充实自己,当你足够优秀时就没那么多心思对别人指指点点了。我就要辞职了,同事一场,但求好聚好散,祝大家工作顺利,今后能拥有清正良好的工作氛围,再没有人受流言攻击。”

这番话切中时弊,也替一些饱受办公室流言中伤的人出了口恶气,人群中掌声雷动,不少人踊跃叫好,佩服他的胆识魄力。

贵和喜见成效,很是快慰,忽见众人错愕顿手,一齐朝他身后观望,回头一看郝质华出来了。

女人满面绯红,怕烫似的躲避他的视线,匆匆挤开人群离去。贵和四平八稳的心起了蹎蹶,他有战胜恶人的信心,却没把握取得郝质华的赞同,要是她怪他多事,岂不弄巧成拙?

然而郝质华没空责怪他,她的心乱成狗窝,请十个钟点工都整理不好。这一天浑浑噩噩度过,第二天做了很多思想工作才打起精神去上班。昨天的厕所纠纷已惊动岳歆,上午打电话召她过去谈话,贵和先到了一步,看表情似乎没受责骂。

郝质华受到董事长殷勤招待,仍觉浑身不自在,双眼端正地朝向他,不留一点余光给身旁的人。

“岳董,我的辞职报告您什么时候能签字呢?我想尽快离职。”

在没做好决定前,逃避仍是上选,离开火炉至少能终止沸腾。

岳歆故作惊忙:“辞职报告?哦,那个昨天就被赛工撕掉了。”

郝质华陡一张嘴,又慢慢合拢,仍保持目不斜视的姿态。

贵和见她耳朵红成枫叶,也很不安,诚恳道:“这事你是受害者,该离职的人是我。”

岳歆已承诺掩护他,当即付诸行动:“二位都是受害者,该离职的是那几个造谣生事的小人,我已经让行政部去劝退了,赛工提供的那段音频就是证据,危害公司的安定团结,这样的害群之马怎么能留呢?我早想整顿公司风气,正好借这个机会清除坏分子,同时警告那些不安分的人,相信这次以后公司的风气会焕然一新,这还得感谢你们啊。”

见郝质华欲言又止,便深入劝解。

“郝工,你是我最看重的人,我希望能与你长期共事,我们于公于私都没矛盾,这次的事件也错不在你,你何苦辞职,让亲者痛仇者快呢?至于赛工,也没有错啊。男子汉大大方方追求爱情,保护心爱的女人,这份勇气和担当很值得嘉奖嘛,又替我出面教训了那帮小人,让我有机会修理整治风气,也算为公司立了个大功。考虑到影响,我就不公开表扬了,但辞职是绝对不行的,我还希望你能继续留在一所,协助郝工的工作,再接再厉干出一番好业绩,这才不枉费我们之间的友谊啊。”

贵和见老板这么会做人,又佩服又感激,眼睛笑成了弯月牙:“岳董您这话说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岳歆马上拿出江湖大哥的派头:“我是真心的,以前就说过,凡是跟我打江山的都是我的好兄弟,你当年加班加到晕死的事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说起来咱俩还是过命的交情呢,我怎么能让你吃亏呢。”

他知道要收买贵和必须先安抚郝质华,让青年先出去,以中立者的口吻游说女方。

“郝所,赛工真是位好小伙,有能力,人品好,危急关头还很有大丈夫气概,感情的事你情我愿,我也不想当月老,但是你如果也有那么一点意向,只是心里拿不定主意,那么我可以为赛工担保,他绝对是个值得托付终生的好男人,你就多考虑一下吧。”

不用他出面郝质华的脑子也停不下来,矛盾以她的七窍做箫,吹奏颠倒错乱的乐曲,她中规中矩的心湖已然泛滥,在纵横交错的河道上东、突西撞,要去吉凶未卜的戈壁上开荒。

岳董说得对,贵和是个不可多得的好青年,但真的适合她吗?

他们之间有着十年的生理差距,犹如红军长征时的草地,远看平淡无奇,走进去才知艰险重重,他们能克服这些困难,会师于白首吗?

她需要找人当参谋,不停筛选着值得信赖的对象。到家时父母又在吵架,起因仍是鸡毛蒜皮:郝辛想看科教纪录片,林惠要看狗血连续剧,遥控器就成了兵家必争之地,在二人手中辗转。

郝质华不爱看连续剧,无意识地偏向父亲,劝母亲:“妈,那电视剧多无聊啊,您要是想看,回头看重播就是了,干嘛为这点事跟爸急啊。”

林惠骂她白眼狼:“你就知道向着你爸,那纪录片也能重播,怎么就不叫他让着我?”

郝质华一贯在父母间充当墙头草,见母亲难缠,就去动员父亲:“爸,您就让妈先看吧,她买菜做饭很辛苦,是该让她放松一下。”

女儿做说客,郝辛让步让得很干脆,林惠如愿取得收视权,一边削莴笋一边有滋有味看剧。剧情正演到一个老师借职务之便向家长索贿,形象极其猥琐丑恶,郝质华顺嘴点评:“这老师怎么这样啊,太没师德了。”

郝辛说:“现在这样的人多了,爱慕虚荣,追求富贵,比如你妈,就是长期潜伏在教师队伍里的不良分子。”

他习惯针砭时弊,也习惯稍待上妻子,林惠光火:“你跟我多大的仇啊,看个电视剧都能含沙射影污蔑我,我当了四十年老师,什么时候收过礼?占过学生家长便宜?”

郝质华忙出来洒水,假意埋怨父亲:“爸,您确实不对,妈的职业生涯清清白白,跟您一样没有任何污点。”

郝辛也觉得自己措辞不当,重申意见,却仍带着批判性质。

“她行为是没出过错,可思想都错得老远了,总怨自己命不好,嫌贫爱富,瞧不起工农阶级,至今还在做庸俗荒淫的富贵梦。”

林惠凶怒呛白:“我是怨自个儿命不好怎么了?”,愤愤然向郝质华诉苦:“年轻时人人都说你妈面相好,今后要嫁个大官,我也信了,还幻想以后能沾丈夫的光,坐转机出国访问,会见一下外国领导人什么的,结果就找了你爸这样的,非但没沾光,还沾了一鼻子的灰。”

郝质华忍笑道:“我爸也不差啊,做清官的太太多光荣啊,那是再多钱也换不来的骄傲。”

“还骄傲呢,我这辈子就没尝过痛痛快快花钱的滋味,烧烤摊的老板娘都比我强。”

林惠立场错误,随便一句话都能给丈夫做靶子,被他正直教育:“你就是因为精神贫瘠才老向往金钱,说白了还是缺少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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