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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喜一家人(34)

作者: 一夏天 阅读记录

“您说脑子少根弦的那位?”

那周姑娘是镇上的名人,胜利小时候常常见她穿着不合身的老式大长袍蹲在街边发呆,有时一蹲大半天,后来才知道她是个疯子。

秀明介绍:“人家以前很正常,小学三年级那年,被那学生拉到菜地里强、暴了。”

胜利大力抽气:“有这种事?”

“他就是被那些色情刊物毒害的,未成年人自制力不强,一时冲动犯了错,这事以后周奶奶的孙女就疯掉了,现在三十多岁了还呆在家里,既不能工作也不能嫁人,你说惨不惨。”

“是够惨的,那那个强、奸、犯呢?”

“死了。”

“枪毙了?”

“不,他作案后心虚,当晚就躲在自家厨房上吊了。”

秀明见弟弟震愕难言,貌似已达到教育目的,拍拍他的肩头告诫:“所以你要吸取教训,把心思都放在学习上,别想这些乌七八糟的东西。”

胜利原本没把这个当回事,他们这代身心都早熟,小学三年级已经知道孩子是打哪儿来的,学校也开过几堂性教育课,虽说内容隐晦有如参禅,也表明“性”在学校里并非不可说的秘密。

上高中后班里的男生都有看片经历,谁不看谁就是“装逼”、“落伍”,他买这些光碟一半图新鲜,一半赶潮流,要是家长们谈虎色变,防贼似的防他,他说不定会逆反,但听了大哥的话,他觉得自己再看这些东西对不起那可怜遭罪的周姑娘,本着做好事的心保证:“您放心吧,大哥,以后就是刀架在脖子上,我也不会看了。”

想了想,兴冲冲说:“不过有机会您也得说说三哥,上次我在他的笔记本电脑里发现好多AV,他才是真正的惯犯。”

他前晚遭受贵和恐吓,心里很不舒服,趁机参他一本。

秀明认为那是成年人的正当娱乐,敷衍:“放心,等他回来爸会收拾他。”

胜利瘪嘴:“我看他一点不想回来,前天家里开会,爸爸让他辅导我学习,我不过接了句嘴,他就狠狠瞪我,那双眼睛就像两条翻着肚皮的死鱼,别提多恐怖了。”

“哼,他再牛也拗不过我们的爸爸,爸说今天会去找他,等着瞧吧。”

秀明估摸着父亲已经去找贵和了,他也不愿弟弟妹妹们回来住,狗群壮大了容易打架,一些人难得相见还爱吵嘴,住到一块儿准没清静,可另一方面他又希望父亲多管管贵和。赛亮和他不亲,千金又成了金家的人,胜利年纪太小,在他心目中往后能与他同舟共济的只有三弟。

贵和如今上班死忙,下班瞎玩,活得没个人样,大有向JP剩男发展的趋势,再这样混几年没准会心理变态,趁着父亲精神健旺还能拘束他,早点解决他的婚事,免得夜长梦多。

第17章 坏消息

贵和在梦里画图纸,鼠标不听使唤,他气得捶桌,引起咚咚咚咚的回音,越来越真实,将他的神志拖回卧室。

墙壁上的光斑橙黄泛金,下午了,有人在不断敲他家的门,手法粗暴酷似高利贷主。

这个小区安保严密,外来人员禁止入内,估计是某个新来的保安。

他烦躁地爬起来笼上T恤,上午才下班,本想一觉睡到明早,被这不懂规矩的家伙搅和了。

“谁啊?别敲了,门快碎了!”

听到吼叫,敲门声更大了,仿佛凶狠的宣战,他顿时疑心是不是被某个抢劫集团盯上了,蹑手蹑脚上去看猫眼,里面黑漆漆的,被人堵住了。

男人的胆子到底要大些,明知不对劲也想先亲自查看。他插上房门的金属防盗链,打开门,从门缝里向外偷张,狭窄的缝隙中突然出现一只凶狠的眼睛,他被这惊悚画面吓得大叫跌倒,拼命向后爬行。

“臭小子快开门!”

多喜的叫嚷像凉水泼向他,使他的冷静恢复到80%。

“爸,是您吗?”

“连你老子都不认识了,快开门!”

贵和心脏回归原位,叫苦不迭地去开门:“爸,您来就来,别吓唬人啊,我最近加班太多心脏脆弱,万一一不小心闭过去,您就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少说胡话!”

“按门铃多好,敲门手不疼啊?”

“我喜欢!你干嘛换门锁?不想让我进你的屋子?”

“不是,我刚换了个带人脸识别器的智能锁,以后刷脸就能进来,不用带钥匙那么麻烦。您看邻居家都用这个。”

“你这儿又不是金库,用得着这么多高科技?就知道乱花钱!”

多喜闷头闷脑快步入内,野猪似的来回兜一圈,将狭小的居室瞅了个遍。

“半天不开门,在搞什么鬼。”

贵和苦笑:“别找了,家里就我一个活口,现在加上您有两个。”

多喜回头瞪他,感觉复杂,说不出是安心还是失落。刚才贵和的手机关机,他找去他上班的莱顿建设,前台说贵和通宵加班,上午回家了,他于是转道来这儿,顺便视察儿子的生活状况。

他常来,小区保安都认识他,又有大楼的门禁卡和房门钥匙,轻车熟路就上来了。到了门口发现门锁换了,以为儿子防着他,一生气就忍不住用力砸门。

贵和熟知父亲的习性,看他的表情就猜到他在想什么,笑问:“爸,没搜到人您很失望吧,是不是巴不得我藏个女的在家呢?”

多喜懒得听他贫嘴,见沙发上堆着几只装衣服的购物袋,立刻化身点燃的打火机,指着那些衣服质问:“你又买这么多衣服,准备改行开服装店?”

“不是,买来自己穿的。”

“你上班那么忙,还有时间上街买衣服?”

“现在买衣服不一定得出门,各大品牌都有网店,上网逛逛就有了。”

“男人有两件换洗的足够了,把钱浪费在衣服上,将来拿什么娶老婆?我先说好,别指望再从我这儿抠出一个籽儿。”

多喜不会想到,贵和如今的购物癖源自少小时的物质匮乏,从小尽捡哥哥们的旧衣服,穿得像个小难民,压抑了多少委屈和渴望,经济独立后自然拼命弥补,怎么都不满足。

他不打算向父亲索要亏欠,也不指望他反思,可怨气多少会映射到言语上,哪怕是以说笑的口吻。

“我压根就没奢望能从铁公鸡身上拔毛,您放心吧,未来二十年内我还没有结婚的打算。”

“你又胡说,那不结婚的人就是孤魂野鬼,你还想鬼混到五十岁?看看你这屋里乱得像狗窝,好好的房子被你搞得脏乱差,还不如睡桥洞呢。不能让你再这么过了,下周收拾行李跟我回去,我得看着你,直到你找到老婆!”

贵和一点不惊讶,还觉得父亲太早切入正题。

“爸,原来您在借题发挥呀,真实目的就是逼我回去。今天不是专程来的吧,二哥和千金那边也去过了?”

“都去过了,你妹妹和景怡已经同意搬回去住。”

多喜绕过了赛亮,他在他们家的公关失败了,所以在老三这儿志在必得。

他不说贵和也猜得到,父亲如果搞定了二哥,八成就不会来找他了。

“我就知道您什么事都是最后一个想起我,五兄妹里就我是赠品。”

多喜最听不得他说这种话,怒斥:“那你是光着身子喝风长大的?你和千金是双胞胎,有她一半孝顺我?”

贵和笑着掰一掰左手中指:“她是您的这根手指。”又扯一扯小指头,“我是这根,虽然是双胞胎,可长短从来不一样。”

“你就会犟嘴!看我不打死你!”

多喜对这儿子养得随便,没那么多温馨呵护,又嫌他油嘴滑舌,特别调皮,有必要施行棍棒教育。当下说动手就动手,追着连续猛抽,贵和一边求饶一边躲,后来藏到了床底下。

多喜关节硬了弯不下腰,才这点运动量就累得胸闷气短,坐在床边直喘粗气。贵和爬在地板上,右手支着下巴劝说:“爸您都这么大岁数了,凡事也该看开了,动不动发火对身体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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