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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喜一家人(398)

作者: 一夏天 阅读记录

“这、这是谁给您的?”

“我也不知道,但这并不重要,我已经找人鉴定过了,这些照片都是真的,你大学期间在一家酒吧打工,专门伺候有钱女人,用色相换取金钱,就是人们所说的男妓。”

郝辛仿佛镇定的判官,说出的话抵得过满清十大酷刑。

“叔叔!”

贵和焦急前倾,像坠崖者做着下意识地挣扎。郝辛凛然喝止:“我不是来听你解释的,我们家家风清白,我女儿的品行也很清白,你这种行迹污秽的人根本配不上她。”

末日的丧钟敲响,贵和魂魄顿失,花了很长时间才听懂他最后的判决:“我代表质华宣布和你终止恋爱关系,你要是还有羞耻心就别再接近她。”

犹如被一群妖魔拖入地底,贵和失去了对时间和空间的感应,蓦然回神,窗外日光陈旧,绿树尽数颓黄,如同他的心,生机已尽了。

正似迷路小孩般彷徨无措,一个衣冠楚楚的男人坐到了郝辛之前坐过的位置,风雅微笑:“赛工,这儿的咖啡很好喝吗?让你一坐就是一下午。”

梅晋。

贵和的迷茫尚未褪去,困惑地望着这个冤家。梅晋垂眼看向散在桌面上的照片,悠闲地拈起一张。

“照片拍得不错,赛工当年真是青春貌美一枝独秀啊,可是豪门阔少怎么会去当牛郎呢?难道这也是令尊给你布置的任务,让你去体验生活?”

疑案揭晓,贵和的双眼火炉似的燃烧起来:“是你干的。”

调查他的过往,教唆蒋先勒索,又向郝辛告发,有这种财力又有报复动机的只有此人,他居然到现在才察觉!

自身都含恨,梅晋更要猖狂讥笑:“现在才发现,你的反应太迟钝了。”

贵和起身扑上去狠狠揪住他的衣领,真想当场杀了这个置他于死地的凶手。

梅晋保持着胜利者的淡定,得意地往他伤口上浇注剧毒。

“你已经输了,垂死挣扎有什么用呢?质华有严重的道德洁癖,绝对不会原谅你的。”

一句话就剥夺了他所有力气,让他像浸水的棉花疲软滑坐。

“跟我作对就是这个下场,你保重吧。”

黄昏大雨来袭,裹挟冬日的寒冷和夏雨的匪气,秀明开车回家,快到长乐镇时看到在巴士站台躲雨的慧欣,忙停车招呼她上来。再前行一小段,路边忽然窜出一个颠颠倒倒的人影,他紧急刹车,车头由于惯性作用前冲半米将那人撞倒,不过看情形不严重。

他立刻下车查看,慧欣也跟去替他撑伞,看清倒地的人后二人齐声惊呼。

“贵和!”

贵和已自行爬起,见他无碍,秀明忍不住骂他走路不长眼,他却像没听见似的,脸上覆盖着扭曲的悲伤,滤掉雨声就能听到他凄怆的呜咽。

“贵和,你怎么了?”

秀明和慧欣围着他连番发问,他忽然像发动了引擎,大叫一声埋头冲进雨幕。秀明高呼追赶,不慎摔了一跤,爬起来便落后了十几米。

贵和丧失意识,只知道亡命逃窜,用尽解数也摆脱不了绝望追杀,他慌不择路地投奔了万能的终结者——死亡。

兄弟俩追逐着横穿街道来到河岸边,眼看三弟不停步地跳入河水,秀明亡魂失魄,也惊叫着跳下去救人。那条河经过常年整治,在这个季节水深不足两米,今遇大雨,水流稍显湍急,也不算太凶险。他水性好,入水不久抓住贵和,一些路人见状呼喊求救,引来几名见义勇为者,合力将人救起送往医院。

贵和身体无恙,精神却遭遇重创,从医院回来就如失魂僵尸卧床不起,任家人们如何询问都不言不语,不吃不喝。众人莫名忧恐,聚在楼道里惶急磋商。

千金问秀明:“大哥,你真看清楚了?他真是故意跳河的?”

秀明一提这事就燥恼:“不光我,慧欣阿姨也瞧见了,从见面起他就神神叨叨的,跟鬼附体一样。”

珍珠不由自主引申:“说到鬼,二叔的妈妈不就是跳河死的吗?三叔会不会被她找上了?”

说完就被母亲抽打。

“别胡说,就是真有鬼也找不到你三叔头上。”

千金又怀疑是工作出了问题,胜利说:“三哥工作一向挺顺利,再说他一个打工仔能碰上什么大问题,最严重就是被解雇,他又不怕这个。我看是和郝所吵架了,感情受挫一时想不开才去寻短见。”

“对,我也这么想,肯定是郝所那边出事了,姑姑您再去问问三叔吧。”

“我问了,他不理我呀。”

佳音让他们别去刺激贵和,吩咐胜利今晚别睡太死,万一有什么动静马上叫人。

当晚胜利睡在贵和房里的沙发上,夜里贵和的手机铃声响了两次他都没接,第三次时他小心提醒:“三哥,你怎么不接电话啊?”

贵和死沉沉没有应答,那些电话都是郝质华打来的,他现在就是怕见光的鬼,只能躲在黑暗里,一回想她的声音形容就痛彻心扉。

郝质华打不通电话,稍后发来微信。

“今天工作很忙吗?注意休息,饭一定要按时吃。”

这条消息加诸在他身上的痛苦等同于车裂,他正疯狂地想念她,却不敢再与她有任何联系,悲戚欲绝地抱着枕头压抑低泣,胜利过来慰问仍不得理会,彻夜焦心,天亮后将情况告知家人。

秀明问他们谁有郝质华的手机号,想打电话找她问询。千金只有赵国强的联系方式,向他打听,得知郝质华前天请假去北京探望生病的亲戚了。赛家人想:照道理讲,郝质华这两天不在申州,似乎没条件把贵和伤得这么惨,计议半晌仍决定联系她。

千金照家人指示与她通话,委婉地告知她贵和现下情绪有些不对劲,没提跳河绝食这些极端情况。郝质华也听得很纳闷,回说:“我昨天打电话,他一直没接,又没回我微信,我也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

千金受珍珠提示,请求把手机转交贵和,让郝质华直接问他。

她上楼来到贵和身边,对虚弱愣神地人说:“贵和,我打电话给郝所了,你遇上烦心事就跟她商量商量。”又对郝质华说:“郝所,我把电话给贵和,您跟他说吧。”

手机凑近,贵和立时惊慌,只听郝质华在那边柔声问:“贵和,你在听吗?我昨天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你怎么不接呢?”

他像受到最恐怖的胁迫,遽然夺过手机挂线关机,冲众人咆哮:“谁让你们联系她的!我的事不用你们管!都给我出去!”

近似疯癫的举动吓坏一干人,千金惊急安抚:“你究竟出什么事了?说出来我们帮你解决,这样是存心想要急死人吗?”

“解决个屁!现在谁也帮不了我,你们赶紧走,别逼我发疯!快走!”

家人无奈撤离,只佳音留下陪护。秀明心想不是郝质华的问题那一定与郝辛有关,肯定是那老头子又耍花招拆散这门亲,自己有必要出面与之交涉。

他曾送郝质华回家,知道地址,到了郝家的小区大门外,让保安联系郝辛。

老头儿没躲他,十分钟后拿着一只文件袋健步走来,那神情似在会见政敌。

“是赛贵和让你来的?”

秀明觉得他料准了,隐忍着说明:“郝局长,我们贵和昨天不知出了什么事,情绪很失控,还跑到我们镇上的河边去跳河,幸亏我当时在场马上下去把他捞上来,否则他很可能没命了。”

郝辛认为赛家人是一丘之貉,判定这是他们的苦肉计,报以鄙夷的冷笑。

秀明又问:“我们家原以为他和郝所吵架了,打电话问了郝所,她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我实在想不明白才来问您,是不是您对贵和说了什么?”

老头儿再摆架子他也准备发怒了,暴躁增值时郝辛递来手里的文件袋。

“我不想花时间跟你讨论赛贵和的事,这些东西你自己拿回去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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