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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喜一家人(462)

作者: 一夏天 阅读记录

说到这儿她情不自禁望向观众席前排,那里坐着父母和她大病初愈的丈夫。他们正凝神注视她,收到那些鼓励的眼神,她勇气倍增,微笑道:“这里特别感谢我的家人,尤其是我的丈夫,案发后他是第一个支持我起诉的人,一审判决后也是他坚决支持我提起抗诉,他没有顾忌自身颜面,只把我的感受和权益摆在首位,一定要为我讨还公道,从这点来看我比那些因家人阻挠放弃维权的受害者幸运得多。我们都知道这条路很艰难,结果也许并不像我们预期的理想,但我会尽最大努力抗争到底。莎士比亚曾说过一句名言:‘弱者,你的名字叫女人。’,我认为女人绝不是弱者,我们有勇气有信念还有法律赋予我们的权利,任何时候都能正大光明争取、捍卫自身正当权益,与凌、辱伤害我们的恶势力作战……”

她身着戏装,形同弱质纤纤的古代仕女,说出的话却代表着新时代女性坚强不屈的心声,宛若黎明的晨曦,微微一缕即可与黑暗抗衡。剧院里响起如潮的掌声,人们纷纷起身向这位勇敢的女性致敬。

当晚美帆的这则演讲被发布到网络上,经过各大媒体转载引起社会各界强烈反响,全国妇联和各大妇女儿童权益保护组织公开对强、奸受害女性发起声援,衍生出多则公益广告,成为当前人们热议的话题。

一周后该案在申州中级人民法院进行二审,组成合议庭的七名成员都是女性,这是雷天力一方没能料到的。这七位审判员和人民陪审员逐一到场,仿佛七只火把烤得雷天力额头冒汗,自言自语嘀咕:“怎么全是女的啊。”

主审的女法官冷峻一笑:“都是男成员的合议庭很常见,都是女成员的就很奇怪吗?”,随即敲响开庭的法槌。

性别有壁垒,女性司法工作者在受理强、奸案时对被害者更具同理心。二审做出了与一审全然不同的判决,判定被告强、奸罪名成立,依法判处其四年有期徒刑。二审后判决即刻生效,雷天力再想翻盘,也只能先进监狱再由亲属代为上诉了。

这案子举国瞩目,判决结果一出,广大群众拍手称快,多家权威媒体纷纷发布评论员文章,标题都透着相同的观点。

《雷天力强、暴案二审判决结果再次证明:法律面前人人平等》

《金钱非万能,更非犯罪分子的护身符》

《从IT业之光到IT业之耻,雷天力究竟经历了什么?》

《任何人都休想做中国法治建设的拦路石》

《顶级富豪为所欲为终成法治咖》

…………………………………………

美帆跳楼救夫时,很多网民被她对爱情的忠贞所感动,自发为她辩白,说这样深爱丈夫的女人怎么可能去做富豪的情妇。雷天力罪名成立,污蔑她的流言更是不攻自破,正义得到了声张,无辜者也恢复了声誉。

这时赛家另一桩喜事也临近了,贵和为了能让二哥参加自己的婚礼,将婚期推迟到了3月18号,算算看还剩十天。郝质华约母亲见面,希望到时她和哥哥们能出席。

林惠见她不提郝辛,问:“你就不想让你爸去?”

郝质华这几个月都没收到父亲的让步信号,春节也没回家过,闷闷不乐道:“爸不会去的。他说了不再管我的事。”

林惠辩解:“他那都是气话,你是他的亲女儿,他怎么舍得不管你?”

郝质华一阵心酸,问父亲最近是否提到过她。

林惠叹气:“没有,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脾气,嘴上不好意思提,心里可是一直都惦记你的,时不时就跑你屋里坐着发呆,我都发现好几回了。”

她跟着叹气:“爸太固执了,老觉得我和贵和结婚是丢他的脸,不肯承认我们。”

孩子们和丈夫闹别扭,林惠一向帮儿女站队,此时却转换立场为老头儿说话:“你爸是固执,但说这话真是冤枉他了。他是怕丢脸的人吗?过去他在单位被整得那么惨,连降三级还被下放到水坝去看机房,人人都笑话他,他做事说话不还跟从前一样,什么时候在乎过别人的议论了?他是真的太疼你,怕你再吃亏上当才这么紧张。你难道没感觉到?家里四个孩子,你爸最喜欢的就是你。”

郝质华嘟囔:“我知道爸喜欢我,但和哥哥们差不多吧。”

林惠心急不过,决定招认一桩亏心事。

“我跟你说件事吧,你刚出生那会儿,你爸被降了职,工资少了一大截,福利也被使坏的小人搞没了。我工资一直都低,他收入一少养家就吃力了,实在负担不起你这多出来的一张嘴,就跟你二舅商量,想把你送去老家抱给别人养。你爸不同意,我就背着他做主让你二舅把你抱走了。你爸知道了,愣是追到火车站,跑到月台上隔着车窗逼你二舅把你还给他,回家让我把你奶奶留下的古董花瓶拿去卖了一百块贴补家用。那可是他们郝家传了好几代的宝贝,正宗的明代官窑白瓷,现在少说值好几千万,我都觉得可惜,可你爸从没后悔过,在他心目中你比那传家宝贵重多了。”

郝质华吃惊:“这事我怎么不知道?”

“你那会儿还在吃奶能有记性?就是质朴质刚他们估计也不记得了。我怕你怪我心狠,想把你送人,一直没敢告诉你。总之全靠你爸你才有今天,你可以怨他不理解你,但不能怀疑他对你的爱啊。”

母女俩作别时都心事重重,林惠回家趁吃饭的功夫向丈夫通报消息:“质华的婚礼定在3月18号,地点在半岛酒店。”

郝辛愣了愣,低头扒饭:“别跟我说这个,我不想听。”

林惠无奈地瞄他一眼:“不想听我也得告诉你,女儿要结婚了,你这当爸的心里总该有个数。”

郝辛不吭声,吃饭速度明显慢了,冷场几分钟,忽然问:“她跟那赛贵和怎么样了?”

“挺好的,新房都装修好了,是赛家大哥给装的,我去看了,装得不错,家具电器也都是赛贵和置办的,质华说她没出钱也没操什么心。”

“那婚礼呢?”

“也基本是男方在操办,质华这方面是马大哈,赛贵和心细,正好跟她互补。”

老头儿又不说话了,林惠等不及,正色问:“你真不去?”

“去哪儿?”

“女儿的婚礼啊,你想让她当没爹的孩子,一个人孤零零走花道?”

她本想借机说服郝辛,倔脾气的老头儿却放下碗筷离开了,此后一遇到这个问题他就默默回避,像一台设置程序的机器,拒绝接受有关信号。

不过这都是假象,女儿要出嫁,郝辛的心情比妻子紧张多了,当年工作时即将做重大决策前的焦虑状态又缠上他,让他昼夜不宁。他耐不住困扰,在3月15号傍晚来到莱顿建设的办公大楼下,想见一见女儿。

天正飘着沾衣欲湿的杏花雨,他撑着伞躲在远处,似一颗不起眼的雨滴。

6点过一刻,郝质华和贵和一道走出大楼,共撑一把伞走向大街,像是去餐厅吃饭。

郝辛悄悄跟踪,见贵和撑伞的手环过郝质华肩膀,尽可能遮住她,自己一半身子淋在雨里。郝质华将伞向他倾斜,又很快被他正回来,露过水洼还会带她绕行,表现得非常细致体贴。

郝辛跟随他们走了几百米,目送他们走进一家餐厅后还在原地伫立许久,是夜又迟迟不能入睡。

到了婚礼当天早上,郝家的长子郝质朴从北京赶来,一下飞机便直奔家里与母亲二弟会合,准备同去参加妹妹的婚礼。

三人正要出门,郝辛从卧室出来,站在客厅目不转睛盯着他们。

儿子们以为老爸要反对,大气不敢出,林惠怨他死犟,白眼训斥:“你盯着我们干嘛?自己不去还不许我们去?质华又不是孤儿,凭什么结婚时没有家人在场?”

郝质朴和郝质刚连忙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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