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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罪之证(112)+番外

作者: 春风无邪 阅读记录

他顿住脚步问道:“一楼没有厕所吗?”

“没有,厕所都在负一楼。”女人回头对着他微笑。

聂毅鼻间立即闻到一股怪异的香味,他下意识地后退,背后却突然有人抵上来,他感觉有什么尖锐的硬物抵在他腰上,他立即静止不动。

“你们什么意思?”聂毅问道。

女人回答,“没什么,帮人一个小忙而已。”

突然,聂毅身后的人用一块毛巾捂住他的嘴,他本来憋了一口气,但最终没有憋过去,接着意识松散下来,感觉视线一颠,他被人扛起来。

再次意识回笼时,聂毅被扔到地上,脑袋磕到了桌脚上,他看出去的视线像是都染上了一层雾,看不真切。

他使劲地眨眼,也只看到一个高大的人影走到他面前,然后缓缓地蹲下,但是他看不清那人长什么样子。

“聂毅?”

听到一个男声叫出他的名字,聂毅倏地静下来,虽然看不清对方的样子,他还是认真地盯着对方,问道:“你是谁?”

“还真是聂云青的儿子!”

如果刚刚聂毅还只是静下来,现在他已经将自己沉进了深海。

八年过去,聂毅以前和聂云青住的房子是租,他们的邻居都来来去去,更没有亲戚。如果有人单独认识他,或者聂云青还有可能,可能说出他是聂云青儿子的,他实在一个人也想不出来。

“你认识我爸?”聂毅试探地问了一句。

“你还管他,叫你爸?”对方的声音里带着轻蔑的笑意。

聂毅的眉头狠狠一蹙,对方突然拽起他的头发,对着他的脸怒道:“小子,你混进这里做什么?”

“赌钱!不行嘛?”聂毅硬着头皮回答,“跟着他几年,耳濡目染也总会沾上点喜好,不奇怪。”

对方突然笑了,扔开他的头,语气蓦地轻松起来,“果然是一个狗窝里出来的!你的钱是哪里来的?这一身?被哪个富婆包养了?小样到是长得不错,完全看不出来像聂云青生的!多亏了你那个漂亮的妈基因强大啊!”

“闭嘴!”聂毅瞬间怒火冲头,瞬间烧尽了他眼前的雾气,他终于有一瞬间看清了面前的人长什么样。

浓眉长眼,面容消瘦,左脸颊靠耳朵处有一道疤,像是被什么擦出来的,笔直的长长一条。

“我——”聂毅出了一声顿下来,用力地咳了两声,然后努力地坐直,视线又开始模糊起来。

他瞪着眼前的人不出声,把舌头抵到牙齿中间,终于狠下心咬了一口,立即疼得五官都皱到了一起,但疼痛让他的视线稍微清楚了一些。

他余光打量着周围的环境,把他扛到这里的人没有转向,所以这里是负一层,刚才磕到他脑袋是个台球桌,房间里有沙发酒柜,应该是个娱乐室。

最终,聂毅的视线集中在他面前的人脸上,问道,“你到底是谁?”

只是被他问的人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你别管我是谁,不过有件事,你一定感兴趣知道。”

“什么?”聂毅瞪着双眼。

“聂云青究竟是为什么死的。”

聂毅瞬间从地上蹭起来,只是一瞬间他又脱力地跌回去,即使狼狈他也不在气势上输一点给面前的男人。

他冷声问道:“告诉我,谁杀了他?”

“不就是你杀的吗?法庭都判了,你还想抵赖?”

男人突然嘲讽地笑起来,聂毅没认为他随便问一句对方就会告诉他,只是这笑声他仿佛血液里流窜着火星一般,随时都要烧遍他的理智。

这时,他耳朵里传来段寒江的声音。

“聂毅,再坚持一分钟,我们马上突破。”

聂毅没有反应,但是他面前的男人愣了一下,突然揪住他在他全身搜了一遍,最后从他耳朵扯出了段寒江给他的耳机。

看着男人把耳机扔在地上踩坏,他不禁地想这个会不会很贵。

“妈的!你去投奔警察了?”男人骂完拧起聂毅,一拳揍上去。

聂毅吃痛地整个人弯成一张弓,他咬牙一拳朝男人还过去,不过没打中,反被男人抓住了手腕,接着将他甩出去。

聂毅又一次撞在台球桌的角上,痛得他差点哭出来。

“蒋哥,我们已经被警察包围了,怎么办?”旁边突然冒出来一个慌张的胖子。

男人回了句,“撤。”

“那他呢?”胖子问道。

聂毅收到男人瞪过来的视线,然后听到男人简短地说了两个字,“干掉。”

第75章 20声 世

如果说在‘干掉’两个字后, 对方就掏出一把枪朝他开枪,聂毅这会儿已经只是具尸首了。

不过说出这两个字的人没有打算用这么简便的方法, 当然原因可能是他们并没有段寒江所说的枪,或者舍不得子弹。

总之男人开口之后就退到聂毅旁边, 把聂毅拽起来, 然后拿出一把多功能的匕首,扼着聂毅的下巴露出他的脖子, 准备现场表现一场一刀割喉。

聂毅曾经有好几次都感觉自己到了死亡的边缘, 第一次是他8岁那年, 发了一场高烧, 那时他对于死的概念还只是再也见不到奶奶和再也吃不到冰棍。他还记得那是半夜,下着很大的雨,他奶奶背着他撑了一把雨伞,从仁义街走到了青松路,那是平时他们去捡矿泉水瓶要走半天的路程, 可是最后仍然没有找到一家开着门的诊所。

最后一次是聂云青死的那天, 他差点被聂云青打死, 为了逃跑他直接从窗户跳了下去, 虽然是2楼, 但也少说四五米, 他却奇迹地没有受伤, 虽然那时他已经浑身是伤了。

每一次, 当聂毅感觉到死亡逼近的时候, 他都忍不住想, 他死了是不是更好。

他死了,奶奶就不会那么辛苦了。

他死了,就再也不会挨打了。

可是,人就跟蝼蚁一样,不管活得再难,在真正死亡的关头想到的总是苟且偷生。

死就什么都没了,苦没了,痛没了,可是希望也没了,幸福也没了。

“小毅,人只有活着才有希望,有希望就有盼头,就像我盼到了你。”

聂毅脑子里回响着他奶奶临死前不断对他说的话,脑子里有无数个声音在呐喊。

——我不能死。

——我不想死。

——我还没有证明我无罪。

“我不——”聂毅脱口说一句听不清的话,瞬间感觉身体里的药效全都消失了般,他的每一根感官神经都无比清晰,连握着匕首朝他的脖子划下来的手动作仿佛都变慢了。

突然抓起男人扼住他下巴的手,张嘴咬上去,一口咬出了血。

男人大概没有想到聂毅还有力气反抗,手上吃痛,连忙挣出去,却被聂毅紧紧地抱住胳膊,而他另一只准备割喉的手,只割到了聂毅的手臂。

这时上面已经响起警察攻进来的声音,男人衡量了一下,终于松开了聂毅。

聂毅也没在抱着男人不放,只是在男人推开他时,他腕上的手表擦过了男人被他咬出血的手臂。

接着,男人狠狠地踹了聂毅,往室内的另一个出口冲出去,而房间里的另外两人早就已经不见了。

聂毅连忙爬起来准备追上去,但才跑两步他就腿软,刚刚那只是一瞬间的求生本能激发的肾上腺素,这会儿药效恢复,他的状况比刚刚更严重了。

他只得瘫坐在地上,等待救援。

段寒江在听到聂毅那边的声音突然断掉,就有种不好的预感,等到武警突破之后,他第一个冲进去,好在没有发生最坏的情况,发生一声枪战,对方的保安看到警察除了逃跑,基本就没有别的动作。

段寒江冲在最前,从楼上找到楼下,终于在负一楼的一个房间找到了聂毅。

怎么看聂毅的样子都不是没事,外套被脱下来绑在手臂上,白衬衣被沾上了几大块血迹,精神恍惚地靠在墙边。

我去!段寒江暗骂了一声,冲上去问:“聂毅,你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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