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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罪之证(198)+番外

作者: 春风无邪 阅读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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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酱,伏笔就是10年前丁储明是黎县县局的警察,追查了唐伟明的案子,最后被开除,然后又出了车祸变植物人。

第129章 40次 嚯

腊月里连续阴了好几天的天气终于下起雪, 飘飘扬扬的, 在外面站了一会儿就仿佛满头白发。

聂毅立在车旁边搓着手, 恨不得把头缩进脖子里,他觉得都是下雪, 但这里比平都市冷多了。

“这是今年第二次下雪,都被你们赶上了。”莫望舒小跑着走过来,手里拎着一袋东西,袋子上印着超市的名字, 显然是刚从超市里买的。

聂毅问:“上次下雪是什么时候?”

“段队长来的那次,黎县雪下得不多, 都积不起来。”莫望舒另一只手撑着伞,可她站到聂毅旁边, 才发现得把手举过肩膀才能不勾到聂毅的头顶。

聂毅蓦地双腿往下曲, 矮下来一截,对向莫望舒认真地问:“这样可以吗?”

莫望舒本来想忍着,可聂毅这一本正经搞笑的表情她实在没忍住,笑着说:“你不累?还是你要这样走路?”

聂毅其实觉得他也不是不能曲着腿走, 只是想象了一下画面,太像有神经病人的搞笑艺人, 于是回了句, “给我。”

他的语调平直得仿佛段寒江真传的‘活该单身一辈子’绝技,但抵不过他总是让人感觉真诚的眼神, 还有‘一见误平生’的颜值,而且为了配合莫望舒腿还一直曲着, 雪瞬间都快要被他暖成雨了。

莫望舒心跳一抖,下意识地把伞递过去。

聂毅却连她手里的袋子也一并接过去,她语气讪讪地开口,“还是你好,聂小同志。”

没觉得自己哪儿好的聂小同志撑着伞,问莫望舒,“怎么走?”

“前面那条巷子!”莫望舒反应过来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她不好意思20年来头一回有除了她爸的异性给她撑伞,如果能换个人就更好了。

城市另一边的段队长打了个喷嚏,耿帅问他,“段队,要不吃点药?突然下雪了,你穿得挺少的。”

“没事,肯定是聂小同志又在骂我!”段寒江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

这回聂毅猛不迭地打了喷嚏,不过他没认为是有人在骂他,下意识拉了拉衣领,加快了脚步。

他们从一条汽车进不去的小巷子进去,仿佛走迷宫似的地来回绕弯,最后停下来是一栋5层楼高的破旧楼房前。

“杨爷爷就住一楼。”莫望舒指了一扇窗户,抬脚和聂毅走过去。

聂毅打量四周,这楼和他之前在汪家桥住的地方差不多,老旧得连砖都看不出本来的颜色。

莫望舒上前敲了敲门,“杨爷爷,我是小莫。”

聂毅听到门里应了一声,但等了许久才等到有人来开门。

“今天不是你休息,你怎么来了?”

门打开,里面传出来一个老年音,接着说话的人头从门里伸出来,看到不只一个人,他蓦地抬头盯向聂毅。

莫望舒立即解释,“杨爷爷,这是市里介绍来的警察,在查一个案子,要跟你打听一下30年前黎家村的事。”

门里的老人目不转睛地盯着聂毅,像是要从聂毅脸上看出点什么来,接着他缓缓地侧过身,对门外的两人说:“进来吧,这么冷的天!怎么穿得这么少!”

聂毅进门时注意到老人的腿,虽然两条腿都撑着地,但其中一条裤腿里面空荡荡的,露出一小截金属来。他一言不发地把莫望舒买的东西放到门口的桌子上,走进了里面。

房子是那种老式的建筑,有两室一厅,但是面积很小,没有客厅,只有一间连着厨房和大门,不足5平米的饭厅,摆张桌子就差不满了,就是聂毅放东西的地方。

所以,他们跟老人去了卧室,狭小的房间里东西满满当当,连用完的酱油瓶子都有,洗得干干净净。

老人缓缓地移到床头,打开冷冰冰的取暖气,回头说道:“你们随便坐。”

莫望舒没有坐,她熟门熟路的去倒了两杯水,一杯给了聂毅,一杯给了老人。

聂毅的视线在房间里扫了一圈,除了床没有可以坐的地方,最后看到一个空的啤酒箱,他挪过去把箱子反过来坐下。

老人朝他看过去想说什么又没开口,大概就是有心让他换个地方,也没地方可以换,床边立着莫望舒和老人,也挤不下第三个了,那也不方便说话。

等到都坐定之后,老人开口,“唉,我这平时一个人还成,这多两个人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实在是委屈你们了。”

“没事,我坐哪里都行,平时在外面有个路沿坐就不错了。”聂毅不介意地回答,这也不是客气,他在等外卖的时候常常连片树叶都想坐上去。

老人突然笑着自嘲地说起来,“唉,生活在哪儿都不容易,我这把年龄就是浑着日子等死了。想当年我也想好警察,也英勇过,虽然被车撞断腿,但我追到了那个抢劫的凶手,得了表彰。”

聂毅注视着老人,来的路上莫望舒已经说过。

老人年轻时为了追一个抢劫犯出车祸,最后意识模糊都还死死地抱着抢劫犯不放。抢劫犯是抓到了,但只判了几年,而老人因为粉碎性骨折不得不截肢,从刑警退下来,干了几年内勤,还是因为腿不方便,最终去了门岗,那门他一守就是二十几年。

但此刻,他从老人的话里听出来的一丝骄傲,丝毫没有后悔的意思。

老人对着两个小辈也觉得老提当年勇有些老脸发红,干笑一声半真半假地解释,“我就这点事可以拿出来说,要是不常拿出来说说,到了我这个年龄就容易忘事,一忘了就容易怨天尤人了,人呐都这样,活着就不容易!”

聂毅注视着老人,他很明白老人的感受,虽然他并没有到老人的年龄,但是他想起了他奶奶,那个又瘦又小的老人总是看起来很精神,总是常对他说‘活着不容易,所以要努力点’,可是那个精神的小老太太说倒下就倒下,然后他就再也见不着了。

他想老人大概也不需要无用的同情也空谈的关爱,而是莫望舒这样,能够常来在这狭小的房间里坐一坐,陪他说说话的人。

“老人家,我们今天来是想知道27年前,黎家村希望小学的事,您还记得吗?”聂毅直入主题地问道。

老人双眼瞟向天花板回想了片刻,“记得,那是黎县几十年来最大的案子了。”

聂毅洗耳恭听地正了正身,老人开口却没有直接提学校的事,而是说起了黎家村的历史。

“黎家村在莲花山,30年前还没有上山的公路,要上去得走三四个小时的山路,没有人带路都找不着。村里有百来户人,但有过半的媳妇都是从外面拐来的,延续了几代人,在被发现后黎家村被称为拐卖村。”

聂毅惊讶地瞪眼,随即又敛下视线竖起眉头,听老人继续说。

“黎家村在30年前就是那种完全封闭的村子,一村子人对外就像对敌一样。他们除了女人,孩子也拐,男孩拐得少,都是要自己生的,多数都是女孩,不是当女儿,而是留在家里当童养媳。”

“童养媳?”聂毅这回已经不只是惊讶了,这个词他以为只存在于历史和影视文学作品中。

老人叹惜地摇了摇头,“没错,他们觉得女孩从小养大的,不会反抗,也不会逃跑,还可以从小给家里干活,也不用等儿子长大了再担心没有媳妇传宗接代,算起来村里童养媳比拐来的女人还多。”

“他们拐了那么多人,一直都没被发现吗?”莫望舒插了一句。

“全村的人都是一伙的,那时也没现在消息这么通畅,就算有人找去,全村一起矢口否认,也是没办法。直到30年前,有个姑娘逃了出来,到警局求救村子里的事才被外界知道。”

老人顿了一下,放空视线回想,“那个姑娘我还记得,来的时候我正好值班,半夜两点,浑身是伤,连鞋都没穿,两只脚都跑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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